秦風迴到房裏,才剛看到床鋪,就感到一股困倦湧上頭來,隻要一閉眼估計就會立刻睡去,他也懶得梳洗,整個人昏沉沉的往床上倒去。


    就在這時,房門發出‘啄啄’的兩聲輕響,然後就是一片沉寂。


    秦風雖然疲勞,可聽到門前有人時,腦子卻是還能思索,心想會是誰來找自己?若是鄧飛,餘小林有事來通報的話,早就用力拍門叫喚了,說明並不是他們兩個,也意味著來人無需通報,那麽隻能是......秦風心中一動,已經走到了門前,輕輕地拉開了房門。


    房門外,蘇輕舞凝眸幽靜的站在那裏,俏臉紅的像花一般,不知是凍得還是羞澀。


    秦風連忙把她拉進房裏,笑問道:“輕舞,站在外麵幹嘛,難道我不開門,你就不進來了?”他目光落在蘇輕舞的雙手上的托盤,上麵放著一壺茶水,兩個茶杯。


    蘇輕舞怯聲道:“妾身在廳堂外等了很久,看到夫君獨自一人迴房,好像都不願搭理我,還以為你生氣了,所以才......”


    秦風拿過托盤放下,握住了她冰冷的小手,心中忍不住憐惜道:“我有些乏了,隻想著迴房睡覺,這才沒來找你,並沒有生什麽氣。”


    蘇輕舞輕嗯了一聲,喏喏道:“夫君,你,你要喝茶嗎?”


    秦風見到蘇輕舞楚楚可憐,簡直和廳堂裏時判若兩人,洞房花燭夜也不見她這麽拘謹,驚訝之下不禁問道:“輕舞,你為什麽覺得我會生你的氣?”


    蘇輕舞抬起頭,輕咬朱唇道:“我一個婦道人家,本應該安心在家等夫君歸來,卻是冒然出門來尋,還出現在大堂廣眾之下,實在是有違婦道,夫君嘴上不說,心裏怕是十分不喜。”


    男權主義真是......秦風有些汗顏,說道:“我真的不怪你,隻是你既然擔心我生氣,為什麽還要來找我,而且......”


    話到一半,蘇輕舞忽然依偎到了秦風身上,眼中含淚道:“因為我想夫君了,真的很想很想,我要來見夫君,一定要來......”


    秦風隻覺一股暖流直衝心頭,他緊緊的抱著懷裏的可人兒,身上的困乏盡去,隻餘深深的感動,柔聲道:“以後不要胡思亂想了,我希望看到你笑的樣子,你不笑我才會真的生氣。”說著,佯裝板起臉來,眼中卻是溫柔似水。


    蘇輕舞破涕為笑,紅著臉點頭道:“好,我一定多笑,也隻笑給夫君看。”她說話的功夫,掙脫了秦風的懷抱,碎步走到了托盤前,拿起茶壺倒茶。


    秦風看到茶都溢了出來,蘇輕舞卻是渾然不知,以為她是害羞,或是在想些什麽,輕輕喚了她一聲道:“輕舞......”


    蘇輕舞迴過神來,這才見到茶水已經漫了出來,輕‘啊’了聲,手忙腳亂的去找東西擦拭,秦風又握住了她的手,輕聲道:“不妨事的。”


    二人本是夫妻,肌膚接觸本是正常,蘇輕舞今日不知為何特別害羞,小手被握住後臉色又紅的像晚霞一般豔麗。


    秦風微笑問道:“坐吧,輕舞,你好像把我當陌生人一樣,我們可是已經深深的了解過對方了,你的身上......”


    蘇輕舞捂住了秦風的嘴,滿臉通紅的嗔怪道:“不許說,你這個壞人......”


    秦風哈哈大笑了起來:“這就對了嘛,我家的輕舞就該這樣,想罵就罵,夫君越被你罵越是開心,你不罵上幾句,我可就渾身難受。”


    蘇輕舞惱怒的捶了秦風幾下,隨後便沒了聲息,隻是凝視著秦風,過了半晌才道:“夫君,你真的和別的男人不一樣,你對我的好,不太像是丈夫對妻子的,更像是......我說不出來,就是很特別的感覺,而我喜歡這樣的感覺。”


    秦風好笑的說道:“什麽叫做我和別的男人不一樣,聽上去好像我不是男人似得。”


    蘇輕舞也笑了起來,她總算放鬆了一些,說道:“夫君當然是男人,我的男人,我這一生唯一的男人。”說到後麵,她語氣格外鄭重。


    秦風微微鬆了口氣,和蘇輕舞在一起,不同於彩衣,駱子君等女子時要小心應對,可就緊張程度而言不乏多讓,自己一個疏忽就容易讓蘇輕舞哭鼻子,怪不得說女人都是用水做的,這話確實不假。


    不知多久沒有和蘇輕舞共處一室,秦風也難得感受一迴夫妻間的溫馨,拉著她的手走到床榻旁,拍拍床沿道:“我們坐下來聊聊天,我還有話要問你。”


    蘇輕舞看了眼床榻,不禁想起了自己家中的臥床,那是成親第三日的夜晚,他抱起自己放到了床上,那一夜他說的很少,可是做了很多,那一夜他極盡溫柔,又有一點霸道,那一夜他擦去了她的淚水,給出了相守一生的誓言!


    思緒飛轉之中,蘇輕舞的俏臉又有點暈紅,眼中卻閃過一絲複雜,複雜中又隱藏了痛楚,她坐了下來,依靠在秦風的肩頭,輕語道:“夫君一定想問我是怎麽知道你在平樂府,又是如何來到這裏的。”


    秦風點了點頭,笑道:“我猜你一定是偷偷跟著羅明堂來的,而且一定有人沿路護送,但不是我留在府上的親兵,這樣的話隻有可能是你舅舅錢闊海派人護送你過來。”


    蘇輕舞猶豫了一下,聲音顯得有些虛弱道:“夫君說的不錯,我確實偷偷跟著羅大人來的,而羅大人來平樂府見你的消息是婉兒妹妹告訴我的。”


    婉兒妹妹是羅婉兒,她能把自己父親的去向告訴蘇輕舞,看來兩個女子之間關係不錯。


    秦風又道:“以後再來見我,隻需讓府上的親兵護送就行,可別麻煩錢闊海了,讓外人知道,還以為夫君我連自己的娘子都保護不了。”


    蘇輕舞聽了一時半會兒沒有迴應,秦風略感詫異,低頭就見蘇輕舞癡癡的盯著自己,緩緩說道:“夫君,我沒有讓舅父派人護送,我是一個人騎馬來到平樂府的。”


    秦風大為吃驚道:“你怎麽敢如此大膽,就不怕路上遭遇不測?”


    蘇輕舞臉色平靜,低聲道:“當年我投奔舅父,一個人花了半年的時間走完了數千裏路程,而從桂林府趕到平樂府,騎馬不過三日就到,沒什麽可讓人擔心的。”她伸出手,撫上了秦風的麵龐,眼神幽幽道:“夫君,我可比你想象中要厲害多了。”


    秦風疼惜的輕歎了一聲,說道:“你去投奔錢闊海的一路上,怕是吃了不少苦頭。”


    蘇輕舞嬌軀輕顫,眼中有淚花閃動,又好像想起了什麽可怕的事情,神色陡然間顯出幾分驚怖,她咬著牙並不言語,可已足夠表達那時候的艱辛。


    秦風無比後悔提到這個,緊緊抱住了她想給予寬慰,慌忙道:“別想過去的事情,人都應該往前看。”他頓了頓,壞笑一聲道:“你現在要想的應該是怎麽照顧夫君我,然後我們再商量一下要生幾個孩子,比如生五個男孩,再生五個女孩,湊足一個十全十美。”


    蘇輕舞微愣,隨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靈動的眼眸凝望著秦風,有些陶醉,她從來沒有如此的時候,她心中這一刻隻是在想,若是一生都在這個男人身邊,傾聽他的說話,那也是比什麽都要快樂。


    可惜,人人都有秘密,都有身不由己,蘇輕舞胸口一陣疼痛,弱弱道:“夫君,謝謝你,每次和你聊天,你都能讓我開心,我這一生的開心幾乎都是你帶來的。”


    秦風不以為意道:“我保證,你今後會一直開心的,一切煩惱都由夫君為你擔著。”


    蘇輕舞把自己深深卷縮在秦風的懷中,讓秦風看不到她臉上的迷茫之色,以及隻有她自己才聽得到的輕語:“我不要一直開心,我隻想你可以原諒我......”


    秦風就這麽抱著蘇輕舞,他腦海中沒有半點欲念,隻想靜靜的享受二人之間的這份溫情,偏偏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其打破,隻聽鄧飛急聲道:“將軍,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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