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嬈連忙道歉,在土炕鋪厚厚四層棉被。


    寧隨遇也尷尬全傷在屁股上。


    玉嬈幫寧隨遇掖好棉被,看到血浸浸的布料染了大片,觸目驚心。汗珠順著臉龐滑落,唇瓣蒼白,她闔著眼眉頭緊鎖胸口微微喘息。


    她一定很痛苦吧!玉嬈想。旋即哭喪臉道:“我們沒有藥,傷口怎麽好?”


    “你先去煮點飯吃,讓我睡一會慢慢會自己愈合不用管它。”寧隨遇疼得隻想睡覺,打發玉嬈走。


    玉嬈將信將疑跑去做飯。


    事實證明大麵積傷口在沒有用藥的情況下是沒法愈合,尤其是嚴寒的冬季。


    第五天玉嬈見傷口有愈合現象繃緊的神經終於落下,誰知當天夜裏發起高燒。


    早上發現讓寧隨遇滾燙的體溫嚇住,傷口還有辦法等愈合,發高燒怎麽辦?又沒藥,一時困境她忍不住哭泣,“怎麽辦?你發燒了我們向王低低頭吧!”


    寧隨遇目光空洞遊離,“求他做什麽?留著看笑話嗎?”


    似是問似是答。


    但凡他有點良心也不會隻因為撕爛舊情人一副畫將她打入冷宮,何況原主還那麽喜歡他。


    寧隨遇不了解陸文曦和原主之間發生過什麽,原主會喜歡他總歸之間經曆一些事。對於這樣薄情寡義的人你還能指望他什麽?


    “別倔了阿寧,能用梨換藥我早換了,王宮藥物全部由藥穀嚴格管製。”玉嬈低頭抽泣,眼下她真不知該怎麽辦,除了求助陸文曦還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嗎?


    寧隨遇虛弱抬起手替她擦眼淚,動作顯笨拙,發出沙啞的嗓音,“你怎麽比我還喜歡哭那?哭也不會把我病哭好所以別哭了。”


    她好渴極度缺水,“你在我身上多蓋幾層被子,悟出汗睡一覺就好了。”


    玉嬈原本朦朧兮兮的雙眼刷下精神,“真的嗎?太好了。”


    立刻風風火火蓋五層,寧隨遇壓得快喘不來氣,原本冬天冷就蓋三層,“太多,撤掉一層。”


    玉嬈又撤掉一層。


    寧隨遇睡得迷迷糊糊燒退了勉強起來吃口粥繼續高燒,治標不治本。應該是傷口感染。


    “如果萬一……到時候你一定要逃出魔族,我們觀察過來往運蔬菜的車子何時進宮何時出宮,你也知道。到時候藏在車底。”


    玉嬈心裏咯噔聲,“別說這種傻話,我去我去求王,阿寧會沒事的,隻是簡單的小發燒。”


    無畏崖宗主將她點化成人,按理說最親近的人應當是宗主,可又指派給寧隨遇。


    自修成人形以來相處最多的是寧隨遇,她惶惶不安離了寧隨遇今後的路該怎麽走?


    早已不是主仆,更多的是親情。


    玉嬈走得太快踉蹌一步幸好扶住門。


    寧隨遇手腕蓋在雙眸,現下的困境她也是未雨綢繆,感染發燒當然不會死如果一直沒有藥物醫治就難說。


    原主是神龍見手不見尾,除非拿生死逼她。可惜寧隨遇連自殺的力氣都沒有,陷入沉沉的睡眠。


    玉嬈迴來窗外的天已經漆黑,在床前,聲淚俱下,“抱歉,今天我沒能見到王。”


    寧隨遇迷迷糊糊應了聲,她沒抱過希望但忍不住有些失落。


    算了本是一縷孤魂野鬼,她死了原主便能拿迴身體了吧。也不用在原主和陸文曦恩怨的夾縫間摻和。


    明明無畏死亡,為什麽還是會哭泣那?!許多人終生渾渾噩噩忙忙碌碌


    ……


    玉嬈去求了三天,次次無功而返雙眼哭得和杏仁一般大。


    寧隨遇覺得好困想沉沉睡下去,無心在意玉嬈是否求到陸文曦,睫毛如蝴蝶的翅膀蒲扇兩下,安靜的閉上。


    寧隨遇是個庸人,她要死了。


    玉嬈無法啟齒被拒的理由,次次攔在宮殿外司溟:主人在睡覺,任何人不能打擾。


    什麽覺連續睡三天不起?那裏是睡覺分明是見死不救。大小姐再不濟,也是他明媒正娶的結發妻子,怎麽能這麽狠心?


    每每想到玉嬈便替寧隨遇心如刀絞,總會情不自禁想:若當初嫁大公子一定不可能這麽對大小姐。


    長廊高大黑晶石柱身描繪紫藤與忍冬兩種花相纏,上邊和下邊以黃金固定,魔族唯一的鷹作為雕塑鑲嵌。


    黑岩石打造的寬廣地板,用色大膽描畫神秘豔麗的圖案與人物。壁上紫水晶發出幽幽的紫光,鷹得眼兇狠直勾勾盯著她看。


    玉嬈每走過這條幽深的長廊心裏都發怵。


    再往前多步矯健得黑影如期出現,隻留給玉嬈一個峻挺的後背。


    美如冠玉的魅惑臉龐卻同他的主人般鐵石心腸,即使磕破腦袋也無動於衷。三天整整已經拖了三天這次再不行她該給大小姐準備棺材了。


    玉嬈咬緊貝齒,撲通聲跪下,蹭著到司溟麵前緊緊抱住他大腿,哭道:“我求求你,隻要讓我進去我做什麽都行。”


    “真的,要我做什麽都可以。你大發善心幫幫我們,玉嬈念你一輩子好別說這輩子當牛做馬下輩子當牛做馬都行。”


    “我有梨,給你吃魔族好多人想要。”玉嬈情急之下脫口而出,伸手變個又大又圓的白梨遞給他。


    玉嬈想著死馬當活馬醫,也顧不了這麽多。


    司溟看著她美眸朦朧,晶瑩的液體似夜間的水晶順著柔嫩的臉龐流。他能清楚看到臉上細小的絨毛,還帶些嬰兒肥。


    每次來都能淚如雨下,司溟很好奇她是怎麽做到的?


    司溟餘光瞥到了白滾滾的圓力,顯得清脆水潤,直接取過來。


    玉嬈瞬間心頭湧上喜悅,突然感覺側臉冰冷得觸感。


    司溟收迴手指放在唇邊,溫熱舌尖品嚐,喃喃自語,“是鹹的。”


    玉嬈與司溟冰冷的視線碰撞,“你可以進去了。”


    什麽?!玉嬈大喜過旺站起來快步向宮殿,生怕司溟反悔。


    甚至忘了司溟吃她眼淚的事,天哪!這是真的嗎?!玉嬈麵容羞紅,忍不住迴頭看依舊副冷若冰霜的模樣,她懷疑那是自己的錯覺。


    剛才,他明明把手指放薄唇上了呀!怎麽會看錯?想著玉嬈脖子也跟著發紅。


    胡思亂想什麽那?!現在當務之急是去求陸文曦。既然走到這步說什麽都不可以退群,玉嬈已經準備好說辭他會同意的,實在不行還可以拿無畏崖威脅。


    威脅喜怒無常的魔尊實在不是個很好的提議,玉嬈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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