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曦這迴做了次菩薩,讓寧隨遇傷養得差不多才遣人趕到冷宮。


    原主三個月一次也沒出現,無論怎麽叫都沒用,看來是不威脅生命她不會出現。


    期間寧致遠寄信問好,寧隨遇很想寫不好她過得一點也不好,差點叫魔尊弄死


    可不能這樣寫,叫寧致遠白白擔心,衝到魔族也無濟於事平白連累受傷怎麽辦?再苦再累也得自己抗,何況她還是個冒牌貨。


    小院蕭瑟破敗,老樹幹枯兩三隻烏鴉淒厲的叫,庭院內幾乎寸草不生,魔族特有的黑岩石散落。


    房屋總共三間,牆壁大幅度脫落。由於長時間無人住屋裏鋪層白霜,走過留有明顯的腳印。窗戶年久失修“唿唿”灌風。


    寧隨遇伸手推門,直接“哐當”聲倒了,一時塵土飛揚,紛紛捂住口鼻咳嗽。


    梨花在邊上抱怨,“太過分了,陸文曦怎麽能這樣對大小姐,好歹也是明媒正娶的妻子。”


    寧隨遇心裏苦笑,明媒正娶的妻子也比不上舊情人一副畫金貴。更何況她生得醜陋不堪。


    曾無數次想如果不是生成這副醜八怪模樣陸文曦還會這麽對她?如果原主沒有胎記陸文曦會愛上她嗎?如果會後麵種種不會發生。


    她不會受世人歧視,長年不於人接觸讓顧瑉之盯上,也不會聽到什麽?!


    “能看到我的人,是死相將至。”


    寧隨遇一點也不相信。如果沒有遇見顧瑉之她就不會死了。沒有穿越怎麽會碰到歐陽修那?歐陽修這麽儒雅清秀、善良、會是遺憾吧……


    如果沒有胎記她肯定過著翻天覆地的生活。


    寧隨遇仰頭屋簷外悠悠碧空如洗,天永遠是廣闊沒有盡頭,鳥兒在寬廣的天際飛翔是多麽自由啊。


    活了三十多年也沒活出人生到底是個什麽玩意?發現沒,命運就像機械表裏精密的齒輪一環扣著一環容不得出錯。


    連你也不知道無意間微小的決定會將你推向何處,任何人在命運麵前都顯得微不足道。


    想那麽多問題還不是在,盡管現實殘酷仍要麵對,剩下隻有一條路走了——死。


    有的人說過自殺是懦夫,是在逃避責任,沒擔當。


    不可否置你沒經過她所經曆的不要去妄加評論。在某個節點全部的信念崩塌,深處絕境看不到希望。人類都是鞭子抽不到自己身上感受不了疼。


    自殺都是懦夫也對,反正不是什麽好事,能活下去當然想了。


    這世上人人皆苦,怎麽她獨善其身?


    寧隨遇拍拍梨花肩膀,“幹活吧,不然晚上住的地方都沒有。”


    梨花臉拉得老長痛苦埋怨,“啊,不要!!!”


    意外發現院裏有口井這下用水方便多了,寧隨遇在廚房扒出來不知道放置多久的水桶和繩子,竟然還有木盆、凳子。


    事情似乎變得順利多了,挽起袖子,端著木盆灑水,拿抹布轟轟烈烈大幹一場。


    梨花讓感染到,輕鬆扶起地上的門,畢竟她是妖這點力氣根本不算什麽,用稍微嫩點的樹枝固定好門,又忙去修繕窗戶。


    寧隨遇在井邊好不容易把水拽上來,梨花小心翼翼從後麵繞過來,撩起桶裏水就朝她潑。


    寧隨遇身上一涼佯裝發怒,“好你個小丫頭。”連連撩水往梨花衣服上。


    梨花急得大叫,沒料到突然被反殺,心情卻很愉悅一掃趕出來的陰霾。硬著頭皮去潑寧隨遇。


    主仆兩人打打鬧鬧收拾好三間房屋,梨花初入塵世懵懵懂懂,對她來說和帶親閨女差不多。


    晚上照舊有人來送吃食,拎來是黑漆漆的陶瓷罐,上麵放兩個饅頭,水煮青菜連鹽都不舍得放。


    同王後宮殿的食物簡直是天壤之別。


    梨花好奇過來嗅了嗅非要嚐口,結果氣得差點把碗摔了,“混賬,他們太不是東西,拿這點東西糊弄誰那?!”


    寧隨遇擺手示意梨花別動怒,準確點說有清水煮菜已經是大發慈悲,畢竟整個魔界都不需要吃事物來維持活動,從前她是王後自然是要變著花樣伺候。


    寧隨遇用筷子挑了挑青菜,煮得發蔫,水綠喝到嘴裏微苦,饅頭硬邦邦。


    她端著碗清水感觸良多,當真是落魄的鳳凰不如雞。饅頭泡水吃了,不然今晚便要餓肚子。比這難吃的飯吃過多了,沒關係。


    月色清涼如水,灑到今天收拾幹淨的小院中。


    屋裏隻有一張床還是那種土炕冬天往裏麵添火方便取暖,也難怪魔族嚴寒。


    梨花在床前犯難,呐呐道:“我不能和大小姐同床睡,會壞了尊卑。”


    寧隨遇要暈,“什麽尊卑不尊卑,我什麽大小姐,你不睡難道睡地上?反正床大我又睡不完一人一半。”


    說著她去拿鋪床的被子,下麵鋪了三層棉被都是從無畏崖帶過來的嫁妝。


    “以後別不許叫大小姐,叫我名字好了。”


    梨花受寵若驚,無措撓撓頭“那叫什麽?我不知道,就叫阿寧好不好?”她又開心著轉圈。


    寧隨遇亮晶晶的眸中含著盈盈笑意,“好啊!”


    有時候她真羨慕她天真無憂無慮。


    撤了紫水晶屋內一片黑暗安靜,寧隨遇碰她道:“要不要換個名字?你不覺得這個名字很……難……俗嗎?”


    梨花誠實的搖搖頭,“沒有啊,挺好聽。”


    寧隨遇作為愛操心的家長,“不行不行,我已經給你起好名字了你聽聽,青蘿、長歌、弄月、玉嬈……”


    又拿胳膊肘撞撞她,頗為得意,“你挑一個吧。”


    “什麽啊,清露?雨露?唱歌……我覺得還是梨花好聽。”


    寧隨遇無能為力,蒙著棉被就睡覺。


    梨花怕寧隨遇失望,馬上改口,“玉嬈,叫玉嬈吧。”


    寧隨遇摸摸她頭,欣慰笑了,“這個名字有韻味多了比梨花強。”


    梨花靦腆的笑笑,她對名字沒有概念覺得自己是梨樹就該叫梨花才對,大小姐也不會騙她呀!


    翌日


    寧隨遇和玉嬈忙著清理院中的石塊,門突然被踹開,為首的女人約莫四十多歲的模樣。


    來者氣勢洶洶,她拉著梨花後退步。


    老嬤嬤身後的丫鬟抱著大摞衣物往寧隨遇腳邊一扔。


    寧隨遇還沒說玉嬈搶先步,“什麽意思?”


    老嬤嬤居高臨下得俯視他們,態度強硬,“你早不是王後了,怎麽還想著吃白吃啊?!”


    寧隨遇聽得麵上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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