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司溟的代為處理?寧隨遇諷刺得想。


    馬車內一時無動靜,王璞在旁提醒,“過了沙塵便是魔族地界。”


    很多時候寧隨遇有需要會同王璞交談,王璞長相屬於那種溫和類型。看樣子也好說話些。


    事實證明外貌有時候會欺騙你,司溟說喜歡就是喜歡,討厭誰就是討厭。而王璞麵上看著喜歡心裏可能不喜歡,討厭可能也不是真的討厭。


    王璞的道行遠比司溟高得多。


    “想走讓他們走罷!”強留也留不住。


    家奴老淚縱橫的感歎:寧隨遇可算做了件好事。


    放了?當魔族什麽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王璞眉峰邪邪的微挑,擺手示意下屬上前來低聲吩咐:“好好安排王後的家奴。”


    下屬心領神會。


    寧隨遇憂心忡忡的看著梨花,“魔族苦寒你要走嗎?進了可就不好出。”


    要是梨花再走,她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梨花猶豫了下,最後還是答應,“我,我不走。”


    想小姐身邊隻有她一個人,那她以後便是心腹,看重的人。梨花小腦袋裏權衡出利大於弊,再怎麽也是王後差也差不到那去。


    而且也無處可去,她本是山中百年梨樹,後得寧宗主點化才少廢了許多功夫。


    寧隨遇滿心歡喜,“好,你不走。以後我待你如親妹妹般。”


    太好了,總算有人願意跟她一塊,到魔族人生地不熟兩人多少能互相照樣。寧隨遇講得是真話,今後若有她口飯吃斷不會少了她的。


    過了兩輩子第一次有人願意和她做朋友,怎麽能讓寧隨遇不開心那。


    初進魔界,寧隨遇明顯感覺轎內的光線變暗,挑開簾子一看,外麵竟然月光如水,星辰冷清得掛在夜幕上。


    記得剛才分明是下午未時,這會倒靜謐得像夜間子時。魔族也太古怪了。


    寬闊得道路兩邊簇擁著發著淡光的紫水晶。


    由於魔族黑天較長,紫水晶是這裏特有的礦產,夜間發亮白天自動變成普通的礦石。它的特別之處就在於夜間照明。


    王璞一直跟著馬車走。


    寧隨遇尋問他。


    王璞:“王後可不要住不慣才好,魔族每天日照時間隻有三個時辰,一直以來都是這樣。”


    三個時辰相當於現代得六個小時,魔族隻有六個小時的日照時間。


    寧隨遇聽明白了,按現代二十四小時算就是早上九點魔界天才蒙蒙亮,等到下午三點近黃昏,四點已經全部黑透。


    果然是被神詛咒的地方,以後寧隨遇絕對會後悔這樣想。


    寧隨遇追問:“那冬天是不是很冷?”


    王璞笑了笑,“冬季要持續四個月之久,王宮每處宮殿都設有溫泉。”


    常帶笑意,也是王璞禮儀中得一項。


    寧隨遇也好意得迴笑,點頭坐迴馬車裏。


    到王城外麵的時候,替換轎頂,四麵掛著淡紅薄紗的軟轎。不用說豪華無比,轎頂是純金打造,鑲嵌了三百二十顆寶石。


    寧隨遇盛裝穿戴好喜服,婚禮已經在無畏崖舉行過了,那麽剩下就是入洞房。


    魔族居民的房子建築和十九州相同,街道幹淨整潔,石磚鋪地,一塵不染,家家卻關門閉戶。


    王璞察覺出寧隨遇的疑惑,解釋:“這是為了迎娶王後,特意清空的街道,以免愚民熱情衝撞了聖駕。”


    驚擾聖架?!寧隨遇知道這是嫌她太醜。


    出了王城,一條筆直寬廣的大路通向王宮。兩側高立的黑旗翻卷,印著魔族特有得標誌。


    王城采用大量的黑岩鑄成,整個造型格局讓寧隨遇看了有點驚愕,類似中世紀得哥特風。


    紫水晶散發著幽幽的光,黛紅色床幔,殿內布置喜慶。寧隨遇穿著繁重華麗的婚服端坐在床前,無處安放的雙手泄漏了此刻內心的緊張。


    也不知道坐到了什麽時候,沉重得鳳冠壓得她頭痛,以及昏昏欲睡。宮殿內靜謐得可怕,“吱”推門聲格外響亮。


    她緊繃的神經立即蘇醒過來,步子落地很輕,越來越近。她感到麵前投下陰影,雙手不由得絞緊。


    秤幹挑開,一襲紅布飄然落地。


    之後發生了什麽寧隨遇全無記憶,隻是睜眼的瞬間,她被新郎踩在腳下,踩的還是臉。


    狠狠得獰對待仇敵的那種,巨大的痛感讓寧隨遇嗆出眼淚,模糊中看到做工精美的黑靴。


    “你怎麽還是這麽淫賤?”靴子的主人聽起來厭惡,腳下的力度更重。


    不,為什麽他要罵她淫賤?!她好像什麽都不記得,這怎麽迴事?!


    寧隨遇滿麵淚水,極力解釋,“我……我沒有!!”


    “我看修為還是廢了吧,你留著也是浪費。”新郎的聲音冰冷入骨。


    寧隨遇感受到體內兩股力量輕而易舉的消逝,還沒弄清怎麽會事,被踹飛出幾步遠。


    寧隨遇喘著粗氣從地上爬起來,也失去了全部的力氣癱躺到在床,新郎早已離開。


    鳳冠,發飾散落一地。


    大拇指摸了嘴角一抹粘稠,她自嘲的笑笑。在新婚之夜連夫君的麵都沒見,還被踩在腳下狠狠得獰可,真當是第一人。


    “你怎麽還是這麽淫賤?”


    明明婚服都是穿戴整齊何來淫賤之說?再者夫妻間談淫賤你不覺得矯情嗎?


    他罵她淫賤。其實連她自己都不敢確定,有那麽一瞬間是沒有意識的,太快了,隻有睜眼的功夫。


    讓魔尊踩到腳下罵,期間做了什麽她並沒有記憶,便覺得身體發燙,是那種後怕的感覺。


    奇怪,並過多傷心,她甚至還擔心他把顴骨踩斷原本就醜的臉以後豈不是更醜。


    能做出成親當天放她鴿子的事,她還能指望什麽?也許是習慣魔尊的不按常理出牌。


    寧隨遇徹底算是明白,她這是掉入狼窩裏了。


    不在乎沒有碰她已經是萬幸,怎麽說那隔應,討厭。她不想和一個明明厭棄著自己的人上床,最起碼也要做到互相尊重。


    瞅魔尊的樣子他對她很討厭,應該以後都不會碰她。


    嫁過來第一天就鬧成這樣,看來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大不了和離。可是魔尊娶她迴來就是為了和離?


    那肯定不是這樣,誰好端端結個婚是為了休妻?如果是魔尊的話也說不定。


    喜怒無常、行事詭異,誰能知道他想什麽?


    宮殿外夜幕漆黑,在魔族她也看不出什麽時辰。喚侍女來撤掉紫水晶,折騰番該休息了。


    從明天起又要重新得過會凡人的生活,隻可惜她的修仙大業還沒開始便胎死腹中。


    她對魔尊實在是又惱又狠,三番兩次迫害她,若不是礙於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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