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撥一弦,音色如遠山空鳴般清脆,在殿內迴蕩。


    清悅的音調隨涓涓細流的曲子,從指尖蕩漾出。不知不覺間使聽者眼前看到副高山流水、鳥語花香,樹葉慢慢得變焦黃,落葉堆滿地麵。


    秋後是冬,皚皚白雪,銀裝素裹整個山巒。


    春秋更迭,世事變遷。她想起以前那個時代,近鄉親切,惆悵之感油然而生。


    一曲終才驚覺濕潤,忙伸手抹去。


    聽得太過神往連裝樣子都忘了,寧隨遇趕緊看大家皆副不知身在何處得神情,發虛得想應該不會有人發現的吧!


    畢竟歐陽修彈得著實妙,把古琴的韻彈出來,功力深厚這點不是人人可比擬。


    寧隨遇聽過現代歌過著快節奏的生活,對古琴這種慢悠悠得音樂欣賞不來,雖說它有三千多年的曆史背景。


    但這完全隔絕不了人人對美得向往,歐陽修從第一弦開始代入感便很強。


    估計在場得人都有感悟,感悟到的皆不同。


    寧隨遇從屏風後步出來,正廳裏讚歎聲和恭維聲一片。


    正對上紅鸞發狠的眼光,這架勢如果有把刀在她麵前肯定砍過來。


    她心中一漏,紅鸞發覺他幫她彈琴?


    轉而,紅鸞盯著陰影地方幽怨得注視,她更加確信紅鸞知道。。


    在場人全是直係弟子,能被歐陽宗主收為關門弟子的哪個會是蠢才?


    師兄弟同歐陽修一塊長大,歐陽琴藝如何他們還能不清楚?就算叫歐陽修代彈也十分符合這位大小姐乖張得個性。


    左右歐陽修是她未婚夫,代彈個曲而已。彈曲也是彈給宗主賀壽,怎麽鬧他們都是一家人。


    從紅鸞刻意給寧隨遇下絆子開始,眾人皆揣著明白裝糊塗。


    紅鸞當然要揭穿這個卑鄙小人,若不是師尊眼神製止。


    宴席天擦黑才結束,寧隨意一轉頭寧致遠便憑空消失般不見。


    好啊,敢情他這是蓄意謀劃已久,躲過初一躲過十五她還不信能躲過三十。


    寧隨遇迴去的時候碰上歐陽修。


    “你住雅菀,我就在你前麵得院子不如同迴。”他聲線依舊柔和。


    寧隨遇點頭。


    燈火點點,歐陽修下了長廊直接從草地上穿過去,夜色漸暗,手裏提了把白燈籠。


    “從這裏走近。”他迴頭解釋說。


    “原來這樣。”寧隨遇跟著他走在身後。樹影婆娑幽幽得燭火下站著三個人影。


    “我就不明白,歐陽修怎麽能看上寧隨遇那個醜女人,他豈能下去手?!”紅鸞慍怒道。


    歐陽修和寧隨遇不約而同的停下腳步相對沉默。


    “說得也是。”另道女聲緊接著附和,不乏討好之意。


    “是什麽是?!”,紅鸞本來就憋著股無名火,正好發作。


    狠瞪了那女修一眼,摔袖離去。


    她剛走遠,兩名女修便開始不屑道:“你瞧瞧她那德行,狗眼看人低。”


    “是啊,隻會在我們麵前逞能,從前寧隨遇是怎麽把她搓揉捏扁得。她忘了?”


    另個女修突然想到什麽,“也對,你說寧隨遇現在是不是有點變化,要不我們也……”


    “莫想了,寧隨遇是什麽人你還不清楚,別和紅鸞那蠢貨比。”


    兩名女修也漸漸走遠。


    這就是真實例子,聽她們講話寧隨遇心情可謂是一波三折,感觸良多。


    也就是說沒有岐山神凰這個出身,也不強勢就可以人人來踩上腳?


    終於明白她在現代人人厭的境地,原來隻是差個身份。


    由於燭火得緣故,她麵容上顯得陰晴不定。尤其在夜晚那塊醜陋得胎記更加可怖,真實得像個小惡魔,即將要掙紮出來。


    歐陽眉頭微蹙了下,想她不是要殺人罷?以前也不是沒有過。


    “你自大病初愈,變化很大。”歐陽斟酌著開口。


    “這樣好嗎?”寧隨遇直視著他問。


    “現在你很好,以前雖然霸道,他們都很懼怕你……”


    意思就是她以前孤僻咯?


    “我寧願在雲端之上。”歐陽還沒說完便被寧隨遇厲聲打斷。


    歐陽閉嘴了,轉身提燈照路。


    把她送迴雅菀還囑咐:“早點休息。”


    看他的模樣,仿佛剛才的事沒發生過,寧隨遇真覺得他道行不是一般深。


    或者他心大?!善良?!


    “你也早點休息。”無論為了什麽,方才她都不該說那句話。


    歐陽修同她什麽關係?幹嘛照他發脾氣?


    何必為難歐陽修哪?宴會上還替她彈琴。這輩子她都成不了原主那種霸氣得人,學不來。


    你覺得她能嗎?


    寧隨遇最了解自己,性格懦弱又愛哭。打不過便跑,能有多遠繞多遠,隻要你我今後井水不犯河水,你愛怎樣就怎樣與她何幹?


    她並沒有迴雅菀而是等歐陽走後,轉道去了寧致遠住處。


    這次問小廝竟然說:“公子在。”


    想想也是,再躲他能躲到哪?!


    進了內閣,忍不住打趣:“喲!這可終於見到寧公子了。”


    一年在無畏崖待得時間加起來都沒有她與寧致遠待得時間多,說起話來也簡單。


    寧致遠,“哪裏哪裏。”


    “……”


    “我今天有事問你。”


    “嗯,問吧!”再說寧隨遇不比從前,不會把他撕了,畢竟是親哥。寧致遠定了定心神。


    “你們為什麽沒有把我有個未婚夫的事早點告訴我?”


    你以為寧隨遇會相信,“我是為了讓和妹夫產生點小摩擦,才故意不講”這種虛無縹緲得說辭嗎?!


    “這個?!”寧致遠極力組織著用什麽謊話繼續坑她。


    “我在沒失憶前是不是有喜歡得人?!”寧隨意小心翼翼著試探問


    寧致遠卡殼了,看他反應也知道猜對了。


    麵對歐陽修這樣相貌極品,家世一流又溫柔體貼的男人,按寧隨遇的經驗姑娘不是心裏有人還能有什麽?


    寧致遠沉默半響,“你喜歡的那個人就是魔界尊主,一年多前把你打個半死,還是魔界右護法王璞將你扔在無畏崖門口。”


    “我不會喜歡他了。”


    沉思會給了寧致遠明確得答案。這一年多來無畏崖上下都隱瞞原主這件事,可想而知父母是多麽不希望女兒和魔尊來往。


    實際現在早就不是真實得寧隨遇,也沒想到原主會喜歡魔尊。對於魔尊多少聽到過一些傳聞,無外乎是殘暴、邪惡


    之類的。


    寧致遠麵露喜色,又立刻收斂,“你真的是變化很大啊。”


    寧隨遇搖搖頭,“我不是寧隨遇。”


    他對她如同親哥一樣好,她沒法占著原主身體還撒謊。


    寧致遠噗笑,那扇子敲敲她頭,“莫說胡話。”


    可惜寧致遠不信父母也不信,如果讓她們接受原主早已死亡現在這個是冒牌貨,他們會很傷心吧。


    畢竟他們全是真心很疼愛和關心原主的人。


    寧致遠心裏很是寬慰,軟言細語得加緊攻勢:“你考慮考慮歐陽,他人很好得,女孩遲早要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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