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天之中,存在著一個神秘的道場,在這個道場之中,矗立著一座古樸的宮殿。


    柳貫一腳下雲團湧動,托舉著他來到此地,看著宮殿入口處的三個金燦大字,媧皇宮,他不禁有些激動,這裏便是女媧娘娘的道場了。


    他初至此處,不多時便有一位女仙腳踏彩雲,來到他麵前,開口道:“彩雲見過無極子,娘娘正在宮中,請隨我來吧。”


    柳貫一點了點頭,便跟在其身後,向媧皇宮而去。


    眼前這位女仙應該便是女媧娘娘坐下彩雲童子吧,大羅初境修為,柳貫一暗道。


    很快,他便隨彩雲童子進入到了媧皇宮內。


    剛一進入,柳貫一就感覺到這春光澹宕,香氣氤氳,一陣陣從簾深宮裏透出來。


    柳貫一皺了皺眉,這些氤氳香氣,似乎有些致幻的效果,穿過之人,眼前浮現出來的各種場景,頗有亂人道心之能,卻不能對他造成任影響。


    待穿過這片區域,前方視野好似開闊了起來,在他眼前,女媧娘娘的身影出現。


    隻見前方一個巨大的蒲團上,女媧娘娘腰部以下長長的蛇身盤在一起,纖纖細腰之上,便是一副絕美的容顏,柳貫一不敢多看,連忙上前見禮。


    女媧娘娘輕笑道:“本皇聽聞,你在下界可是做了不少事情,從金仙出山,至準聖傲世。”


    柳貫一拱手道:“娘娘繆讚了,些許小成就,根本就不值一提。”


    諸聖同稱道祖為師,依輩份來說,柳貫一還要稱女媧娘娘一場師叔,不過他乃是人族之身,尊稱娘娘也不為過。


    女媧娘娘又笑了笑,對他謙遜之言,不置可否。


    “不知娘娘喚弟子來此,可有吩咐?”柳貫一問道。


    “你是上清弟子,我怎會吩咐你?這番請你來此,是有些事情想問問你而已。”


    柳貫一再次揖道:“娘娘請問便是。”


    “北俱蘆洲妖盟,乃是你在暗中施為,不知是何打算?”


    “北俱蘆洲乃是弟子定下的一處道場,主要是為了傳不知島道統。”


    女媧娘娘聽後,頗有些詫異,此人迴答居然如此直接。之前,她可是有所聽聞,說是無極子奸滑無比,麵皮又厚,非金剛不能穿之。


    不過,這無極子話裏有話啊,此人所修之道,皆是來自截教上清,這道統一事,卻是沒有提截教,不知是何故。還有在之前的亂局中,此人似乎從未打著截教的旗號行事過,女媧娘娘一時間,也摸不清楚,這其中的奧妙。


    “既是為道統而來,你可知今日之因,當結後日之果?”娘娘又道。


    柳貫一心頭凜然,娘娘這是在警告他,佛門日後定會卷土重來,而他,便是佛門上下的眼中釘,肉中刺,也定是他們欲除之而後快之人。


    不過,這又如何,柳貫一有所依仗,自然不懼於任何一方勢力。


    “多謝娘娘提醒,弟子謹記。”柳貫一俯首道。


    “你助妖盟成立,對我妖族而言,也算是大功一件,避免了其陷入更大的亂局之中。”


    “說來,本皇也是承了你一份恩情,你有什麽要求,隻要本皇能夠做到了,便提出來罷。”娘娘話音剛落,柳貫一心中暗喜,他早就猜到女媧娘娘會見自己,對於此前在北俱蘆洲的布置,本來便是偏向有利於妖族一方的謀劃,如今有女媧娘娘背書也是極好的。


    “弟子所做皆是份內之事,萬萬不敢在娘娘麵前提什麽要求。”態度還是要有的,他連連推辭道。


    娘娘看著此人做派,不禁有些不悅,世人多虛偽,明明心中很想,但嘴上卻是一幅義正言辭的樣子。


    “好了,休要拒絕了,本皇不願承你之因,快些說出來。”


    柳貫一見女媧娘娘態度堅決,心中更喜,斟酌了片刻之後,開口道:“不知娘娘那人道法門,可借弟子參悟一番?”


    好膽,女媧娘娘一時間側目,便是聖人,也不敢輕易窺探她的人道成果,更何況那些連什麽是人道都不清楚之人。這是她成聖機緣,也是她最為得意的成就了。


    一時間,柳貫一撇見娘娘怒目而視,心中暗道不好,恐怕是涉及到聖人根本了,看來今日定要失望而歸。


    現場陷入了微妙的氣氛當中,柳貫一感受到娘娘強烈的威壓,冷汗淋漓,不敢有絲毫異動。


    再過了片刻,威壓散去,女媧娘娘這才開口道:“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感覬覦本皇人道之法,你可知什麽是人道嗎?”


    什麽是人道?


    嚴格來說,女媧娘娘的人道法門,隻涉及到了造人這一層次,屬於人道精義中的一部分。


    還有一部分則掌握在太清聖人和玉清聖人手中,畢竟前者創立了人教,而後者更是幫助三皇五帝促進了人族的發展,將人道進一步完善!


    念及於此,柳貫一迴道:“弟子的確是對人道不精!”


    “你修的是玄門正宗,又何須人道法門?”女媧娘娘毫不客氣道。


    “弟子隻是想借人道,參悟天道,並無他圖,還請娘娘成全。”


    “人道法門本皇是不可能給你的,你另外再換一個要求罷。”娘娘冷冷道!


    唉,看來今日注定是要無功而返了,自己若是想要她手中的先天靈寶,恐怕娘娘也不見得會給。


    罷了,柳貫一開口道:“弟子不敢向娘娘提要求,弟子所做之事,乃是順天而為,娘娘不必如此!”


    女媧娘娘聞言,又換了一副麵孔,笑道:“你這可是給本皇出了一個難題了,是想要吾欠你一個人情嗎?”


    柳貫一沉默,他雖有此意,但女媧娘娘還與不還,全看其心情,他也無從猜測。


    不過,可想而知女媧娘娘糾結的心情。


    這次女媧娘娘召見他,恐怕對於他本人的興趣,要高過北俱蘆洲發生的事情,這一點,柳貫一心知肚明,不管是他手中的重生之法,還是分身之法,更有甚者,聖人們猜測的空間法門,這些恐怕他們都想了解一二吧。


    不出他所料,女媧娘娘再次開口道:“過去你使用過的一些秘法,當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不知這些秘法,可是上清聖人所創?”


    “迴娘娘,這些小道,皆是弟子所創,師尊所創之術,無不是驚天動地的玄妙之功,弟子之道不敢與師尊爭輝。”柳貫一淡淡道。


    娘娘聞言,便知柳貫一之意,他並不想與他人分享秘法。


    後麵她又試探了一番,皆是無果,於是做罷,下了逐客令,柳貫一走出媧皇宮後,耳邊便傳來了女媧娘娘的聲音:“此次本皇承情,他日再了因果。”


    他聽後,頭也不迴地飛下界去,迴到了自己的道場。


    這次來媧皇宮,他既未求得人道法門,也沒有摸清楚女媧娘娘的底限在哪裏,著實有些頭疼。他謀劃北俱蘆洲,可並非為妖族著想,其真實的目的,皆是為未來做打算。


    柳貫一思索了片刻後,搖了搖頭,喃喃道:“看來有些麻煩了,若是日後事情敗露,不知女媧娘娘是選擇與我為敵,還是坐壁上觀呢?唉,但願是後一種吧。”


    其目光所至,穿越虛空,便來到了那大唐長安城,正是那魏征與唐皇對弈,一遞一著,擺開陣勢。柳貫一看著二人落子,不禁想起了往日種種,長歎道:


    棋盤為地子為天,色按陰陽造化全。


    下到玄微通變處,笑誇當日爛柯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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