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過後,元演和崔宗桓也得勝歸來,元太守也從軍營迴來。


    “這次多虧了太白涉險潛伏,我們這次才這麽容易剿滅那群土匪。”元演道,“說起來,這群土匪本來是很厲害的,兇殘成性,沒想到先是內鬥起來,後來又未戰先怯,慌不擇路隻想著逃生,卻不成想,我們早就把他們最後的生路給堵死了。”


    “這招關門打狗用的著實是好。”元太守笑道,“竟然隻有幾個人戰死,更多的也就是受點輕傷。比老夫預期的好了許多。”


    “太白這次立了這麽大功,你可要好好報答人家。”元老夫人道。


    “嗯,夫人說得對。”元太守捋著胡須道,“太白,你有什麽要求盡管提出來。”


    “太守和老夫人就不必客氣了。”李白笑道,“都是太白應該做的,再說了,我也沒什麽要求。”


    “這怎麽行?”元老夫人道,“別說你立了這麽大功從公理上太守應該有所獎賞,再說了我們還有親戚關係,從私情上也該給予你一些幫助才對。良人你說是不是?”


    “夫人說的在理。”元太守點頭道。


    李白心中一陣暖意流過,微笑道:“太守和老夫人對太白如此厚愛,令太白萬分感激,隻是太白現在確實也沒有什麽需要,隻想著把平陽和伯琴養大成人,此生可了矣。”


    李白這話一說出來,廳室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李白從內心散發出的死寂之意。


    “太白,你驚才絕豔,本該有一番大作為。”元太守道。


    “就是太白,你我差不多的年紀,正值壯年,正是建功立業的時候。”元演勸道。


    李白搖搖頭道:“我現在隻想隱居在白兆山,不聞天下事。諸位好意我心領了,隻是我現在隻想著把此生了了,去找萱兒。”


    “太白,我們並不是勸你舍棄萱兒,而是你還年輕,怎麽比我們這些老家夥還要死寂沉沉。”元老夫人道。


    “太白心意已決,夫人勿要再勸了。”李白道。


    眾人看著李白滿臉的疲倦之色,心知再說什麽也沒用了。實際上李白在長安報了仇之後,一生的心勁似乎也跟著仇恨煙消雲散了。隻想著,教導兒女長大,寫上萬首詩。可以說是李白對這個世界厭倦了,也可以說是李白現在隻想迴到原來的世界再看看。


    “太守,夫人,太白過幾日就要告辭了。”李白拱拱手道,“承蒙這些日子的款待,太白不勝感激。”


    “再多呆幾天,這般著急做什麽。”元老夫人道,“不行!老身舍不得平陽和伯琴兩個小家夥。”


    “老夫人再呆下去,您就更舍不得了。”李白苦笑道,“還望老夫人成全。”


    元老夫人還想再說什麽,元太守對她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太白,既然你執意迴去,我們也就不再阻攔你了。”元太守道,“有什麽事寫信立馬告訴我們。”


    “是。”李白躬身道。


    “罷了。”元老夫人不高興地走了,“我找小平陽去!”


    李白苦笑,元太守笑道:“這人越老,越頑固了。”


    李白微笑,道:“我今晚下廚,就當為老夫人賠禮了。”


    “好。”元太守點點頭道。


    元老夫人實在是喜愛李白的一對兒女,李白本打算過幾天就走,卻被拖延了好幾日。


    太原的沉香樓,李白、元演和崔宗桓三人在這裏飲酒,元演笑道:“還記得太白第一次來時,我就是在這裏宴請的你、元丹丘和岑勳。”


    “記得。”李白飲了杯酒,“這裏的汾酒的味道,很是不錯。”


    “我還是在這裏遇到的你們,說來多虧了太白的幫助。”崔宗桓感慨道。


    “說來也巧,我也沒想到你竟然是我的堂弟。”元演笑道。


    “話說那兩個大胖小子,是王燦的兒子吧?”李白問道,“和他父親你個德行。”


    “王燦確實有兩個大胖兒子。”元演道,“這麽小,胖的跟一隻小豬一樣。”


    幾人笑了起來。


    幾人迴了元府,元府的管家道:“公子,王家的王燦公子來了正在咱們府上。”


    “他來做什麽?”元演皺眉道。


    “好像是來找李公子的。”管家道,“聽說王家的三爺王子羽死了。”


    “王翰死了?”李白問道,“可惜了。”


    “我們進去吧。”元演道。


    三人進去,身著甲胄的王燦正在客廳等候,王燦一見他們歸來,起身行禮:“好久不見,諸位。”


    “聽說你和你叔叔,一起去了邊塞。”元演道,“請坐。”


    “是。”王燦坐下道,“三叔不幸病逝,我奉命迴來安葬他。”


    “我們很遺憾。”李白道。


    “太白,許久不見了。”王燦道,“我聽說之前我的兩個小兒子做了些錯事,我替他們道歉。”


    李白和元演對視一眼,這個王燦出去一陣,倒是變了不少。


    “沒關係。”李白道,“小孩子打架而已,就和我們以前不懂事的時候一樣。”


    “是啊。”王燦送上了喪帖,,“三叔的喪禮,還請太守和諸位前去。”


    “一定。”李白等人嚴肅道。


    “多謝。”王燦起身道,“告辭了。”


    “告辭。”李白等人起身還禮道。


    “沒想到王燦這個家夥,倒是和以前不一樣了,不再這麽跋扈了。”元演道。


    “看來在邊塞他學了不少東西。”崔宗桓道。


    “王翰去世,令人扼腕。”李白道。


    “是啊,那事我們太原城最為出眾的才子和詩人。”元演道。


    “對了。”元演道,“太白,等一陣時間,就是秋獵了。那個時候你再走吧,反正你還要繼續呆一陣子。”


    李白無奈地點點頭道:“是。”李白本來明天就打算走了,所以今天才會在沉香樓,元演和崔宗桓宴請他送別。可沒想到,這個時候王翰去世,於情於理,李白也應該去為他奔喪。


    王家人陷入了一片痛苦之中,本來王翰是王家最有潛力,最有前途的人,可惜他去世了,王家就失去了一個頂梁柱。


    李白等人一起來到了一片縞素的王府,李白看著王翰的畫像,致上了自己所做的悼詞,上了一炷香。


    葡糖美酒夜光杯,


    欲飲琵琶馬上催。


    醉臥沙場君莫笑,


    古來征戰幾人迴?


    落葉像是蝴蝶般飛舞墜地,宣告著秋天的不約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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