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三年過去了啊,李白站在白兆山上看著遠景想到。


    “師父,迴去吃飯了。”魏顥道。


    李白點點頭,三年過去,魏顥和李白都蓄了胡須。


    李白和魏顥下了山,五歲的明月奴和四歲的平陽一前一後屁顛屁顛跑過來,“爹爹!”


    “哎!”李白左右一邊一個抱了起來。


    “姨娘說有客人來了。”明月奴道。


    “爹爹知道了。”李白微笑著道,抱著兩個孩子迴了院子。


    “良人,韋縣尉來了。”小依臉上也有了歲月的痕跡,不再像個少女,真的成了個農家婦人了。


    “太白,好久不見。”韋縣尉道。


    “好久不見。”李白點點頭,放下兩個孩子,讓他們去找小依去了。


    “沒吃飯吧?”李白道,“在這兒吃個飯啊,有話在飯桌上說。”


    韋安點點頭。


    小依帶著兩個孩子去了屋子裏。


    韋安上了院子的飯桌,看著飯桌上簡單的菜,道:“太白近年過的這般清苦嗎?”


    “不算清苦。”李白道,“飯菜夠吃就行了。”


    魏顥道:“我去再做兩個菜。”


    李白點點頭。


    韋安對李白道:“王處策迴長安了,做了侍郎。”


    李白點點頭,不言其他。


    “太白,你真的不肯出仕了嗎?”韋安問道。


    李白搖搖頭,道:“我沒有那個心思了。”


    “可是你的誌向才學,全都拋棄了?”韋安道。


    “我隻想在這白兆山下,過完這一輩子。”李白道。


    “真是可惜啊。”韋安惋惜道,“你的才學勝朝堂上人數十倍,就這般消沉了。”


    “我厭倦了爭鬥。”李白道,“也不想施展什麽抱負了。”


    “你就甘願讓王處策這樣的人在朝堂之上烏煙瘴氣?”韋安道,“朝局已經不穩了啊,前幾日張九齡被罷相,太子即將被廢。我大唐看似盛世氣象,實則中空衰弱。聖人這幾年也不像以前一般勤政安民,整日修道,沉迷後宮。百姓疾苦啊!”


    “自有人去爭,去保。”李白道,“你我何必擔心?”


    “唉。”韋安長歎一口氣,“我希望你有朝一日,還能恢複原來的誌向,還能撿迴那顆報國憂民之心。不久,我也要離開這兒了,我想在我離開前,還能勸說你兩句。”


    “你也高升了?”李白問道。


    “是平遷。”韋安道,“我去青陽縣接著做這個小小縣尉,網出王處策臨走前,提拔了嶽不拘,把我調走空出安陸縣尉一職。以後安陸的縣尉就是嶽不拘了。我也是擔心,嶽不拘仗勢欺人,你受他的無名罪。”


    “我現在這副樣子和他無冤無仇,也威脅不到他。”李白道,“他還欺侮我做什麽呢?”


    “你好自為之吧。”韋安見實在勸說不動李白,隻得作罷。


    韋安走了,李白一個人想著他的話,不知道嶽不拘是不是還要招惹他。


    李白心裏升起一股憤恨,又被壓了下去。


    安陸許家的事傳到了李白的朋友那裏,岑勳,元丹丘都寄來書信寬慰,元演也寄來書信,勸說李白到太原生活,但被李白婉拒。


    韋安走後,遷到銅陵的孟縣尉也聽說此事,並得知李白在妻子去世後,日益消沉,蹉跎歲月,也寄來了一封書信,並激將李白,斥責道不應浪費才華,蹉跎歲月。


    自從韋縣尉走後,李白一直思考是否出仕的問題,三年歲月,李白頭一次重新燃起了出仕的念頭。


    李白在給孟縣尉的迴信寫道:“近者逸人李白自峨眉而來,爾其天為容,道為貌。不屈己,不幹人……”


    韋縣尉走後,嶽不拘做了安陸的縣尉,李白萬萬沒想到,這嶽不拘上來的第一件事,就是以官府的名義,將李白的隱居在白兆山的地方征收過去。


    李白怒不可遏,在這裏生活了六七年,辛辛苦苦開墾出一片樂土,竟然要被你一句話收走?


    或許,是時候入世了。李白想到,起碼不能再任人宰割。


    宋之悌向李白推薦了韓荊州,若是出仕可以去幹謁他。


    李白不願去幹謁他,但還是寫了一封書信。


    “白,隴西布衣,流落楚、漢。十五好劍術,遍幹諸侯。三十成文章,曆抵卿相。雖長不滿七尺,而心雄萬夫。”


    這封書信簡直不像是幹謁書,倒像是自誇書信。李白本來也就沒打算從韓朝宗這裏得到舉薦。


    李白還在其中暗諷韓朝宗空有識人愛才之名,自從韓朝宗舉薦孟浩然去揚州做縣尉,孟浩然卻被坑騙一道時,李白就瞧不上這位荊州刺史。還以“生不用封萬戶侯,但願一識韓荊州”來諷刺他。


    李白正在愁苦如何應對嶽不拘征收自己在白兆山的家時,一位不速之客來到白兆山裏李白的家中。


    “請問這裏是李太白的家嗎?”那人一幅讀書人的打扮,很是有禮貌的樣子。


    李白卻看除了這人身上似乎有一股官場氣質,道:“這裏是李太白家,我就是李太白。”


    “李公子。”那人客氣地行禮道,“在下是朝中禦史台侍禦劉綰,是宋國公李令問派在下來,有事與公子商討。”


    “請進來坐。”李白邀請那人進來,對魏顥道,“沏茶。”


    李白請劉綰坐在院子裏,問道:“不知道國公派劉侍禦來有何貴幹?”


    “是這樣,李國公聽聞先生家中的巨變深感遺憾,特遣我來告慰先生。”劉綰道,“還有一事,國公想請先生出仕,請先生去長安屈尊做個幕僚,日後國公必將提攜先生。”


    “我可當不起先生之稱。”李白道,“李令問的好意我心領了。”


    “國公知道,先生現在的處境並不好。”劉綰道,“隻要先生肯出仕,國公願意幫助先生解決現在的難題。也就是新任的安陸縣尉嶽不拘對先生家做的事。”


    李白深深地看了劉綰一眼,道:“好,我願意出仕。不過,我不會進入李令問的府中,我有自己的路走。”


    李白看著劉侍禦為難的樣子道:“我相信,我願出仕李令問是高興的……”


    劉綰點頭道:“國公確實交代了,先生肯出仕就好,不必強求先生入帳。”


    “你可以放心,我不會加入李令問的帳下,也不會投靠永王那邊。王處策,已是我的死敵。你可以告訴李令問。”


    “有了先生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劉綰唿出一口氣似乎輕鬆許多,“我會把先生的話轉告給國公,至於嶽不拘,我已經抓住了他的罪,會立刻上書彈劾他,證據確鑿,他會從先生眼前消失。”


    李白點點頭。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先生了,告辭。”劉綰起身行禮道。


    “那就不送了。”李白點點頭道。


    劉綰走出幾步,又迴頭對李白道:“久聞先生詩才無雙,在下能不能向先生討一首詩?”


    李白輕笑道:“好。”


    “雲臥三十年,好閑複愛仙。


    蓬壺雖冥絕,鸞鶴心悠然。


    歸來桃花岩,得憩雲窗眠。


    對嶺人共語,飲潭猿相連。


    時升翠微上,邈若羅浮巔。


    兩岑抱東壑,一嶂橫西天。


    樹雜日易隱,崖傾月難圓。


    芳草換野色,飛蘿搖春煙。


    入遠構石室,選幽開上田。


    獨此林下意,杳無區中緣。


    永辭霜台客,千載方來旋。”


    “好詩。”劉綰點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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