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永王府。


    李璘手放在紫檀木做的曲案上,食指不停地敲著。


    “殿下,信安王已經領兵去了朔方。”一人彎著腰道。


    “這次是我出手太慢了。”永王停下敲桌子,歎息道。


    “忠王那邊得知消息太快了。”那人道,“這次宇文融還被罷相了,新任的平章事張九齡又是個太子的死忠分子。我們一下子落入了劣勢。”


    “張九齡不過是個頑固分子,他隻是忠於陛下罷了,堅持所謂國本不可動的信條罷了。這個宰相誰當都一樣。”李璘搖頭道,“這次宇文融太大意了,為了私仇竟然向信安王下手。”


    李璘沉吟道:“不過這李寅應該是忠王那邊的人了。”


    “忠王這手一石二鳥很厲害啊,暴露了個李寅,折了您的一條臂膀,拉攏了信安王。”那人道,“這可不像是忠王能想出的計策。”


    “這忠王身邊有我沒有的能人啊。”李璘歎道。


    那人聽了這話,麵露羞慚之色,腰更低了一些,“是小人無用。”


    “這不怪你。”李璘道。


    李璘道:“立即擬一份奏折,彈劾李寅無端誣陷皇室宗親。蝦米再小也是肉,忠王不可能不出血的,他這個禦史台的人,就給他清理了吧。”


    “是。”


    “寫封信給李京之,告訴他去打探一下那個李太白的消息。”李璘道,“看看李太白有沒有跟著信安王投了忠王那邊,倘若沒有,讓他接觸一下,別被李令問那家夥拉了過去。”


    “殿下,這個李太白不過是無名之輩。值得您親自關注?”


    “或許以後會用得上的。”李璘道,“再說,李京之那個蠢貨,上次吃了癟,再給我惹事招惹上信安王的這個忘年交,信安王可不會和上次一樣跟我好聲好氣的說話了,他已經是忠王那邊的人了。眼下我們境況不利,越是這個時候,越要小心。”


    “屬下明白。”


    東宮。


    “兄長,宇文融被罷相了,張九齡上了台,做了平章事。”光王李琚興衝衝地闖進來道。


    “瞧你冒冒失失的。”太子李瑛正在煮著茶,不滿道。


    “兄長你不高興嗎?”李琚坐下笑道,“這次宇文融被罷相,張九齡可是力保你的。”


    “他保的是大唐的國本。”李瑛取出茶葉,拿著夾子往瓷杯裏放了些茶葉。


    “可畢竟兄長的太子位能更穩固了。”李琚道。


    “惠妃不死,我心難安。”李瑛淡淡地道,“一個宇文融罷相算什麽?張九齡做了平章事又如何?”


    “兄長,不如我們把武惠妃想辦法弄死吧。”李琚憤憤道,“自從這個狐狸精進宮,父皇就被她迷住了,咱們的母親都一下子被冷落了,連帶著咱們幾個哥兒都被父皇不待見了。”


    “你說殺就殺?”李瑛一字一句道,“那是在大!內!”


    李琚啞口無言,一會兒又笑道:“不管怎麽說,這次我們算是勝了一陣。”李琚道,“這次忠王派人送的信真是及時啊,幸虧禦史台有我們的人,這次這個李寅戲演得不錯。”


    “是不錯,連你都騙過了。傻弟弟,你真以為這個李寅還是我們的人?”李瑛端起水壺,往杯子裏倒進水。


    李琚愣了一下,道:“兄長是說李寅早就是忠王的人?”


    李瑛端起半透明的茶杯,看著裏麵的茶葉在熱水衝刷下上下翻滾,“我這幾個弟弟,沒有一個是讓我省心的啊……”


    “這朝堂就和這杯剛沏完的茶一樣,多少人像是這茶葉一般上上下下的起伏著啊。”李瑛晃著茶杯,“我多想成為端著這杯茶的手,這茶和水鬥來鬥去,真香啊!”


    李琚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懂這個兄長了,傻笑道:“兄長很快就是了。”


    “可我等了太久了!”李瑛突然把茶杯裏的茶倒了出去,“又是一杯壞茶!”


    安陸,許家。


    “許家主何在?”李京之徑直闖入了許府,站在院子中怒氣衝衝地問。


    “長史大人,勞小人通報一聲,你這麽闖進來太失禮了。”管家好聲好氣地勸道。


    “你算個什麽東西?”李京之不客氣道,“快叫你的家主出來!”


    “李長史好大的火氣!”許厚延出來道,“不知我許府哪兒得罪長史大人了?至於這般闖入我許府。長史是覺得我許家可欺不成?”


    許子安跟在許厚延後麵,冷冷地看著李京之和蔡縣尉。


    “許家主,恕在下失禮了。”李京之恢複了一絲冷靜道,“此次我來是找李太白的。”


    “不知小婿怎麽得罪長史了?”許厚延道,“你長史能這般無理闖入我許府要人?”


    “我此次前來,是為了李太白那日衝撞我之事。”李京之道,“按律,衝撞官員儀隊,理應拘留問罪。”


    “哦?”許厚延道,“李長史這是想以此舊事相脅,來抓我的女婿了?”


    “家主言重了,隻是請李太白跟我走一趟,略施小懲就好。”李京之道。


    “你李京之不過是一小小長史,也敢來我許府撒野?”許厚延怒道,“你把老夫抓到縣衙就是,你來!”許厚延上前一步伸出手。


    李京之臉上立馬掛不住了,“來啊,把許厚延拿迴縣衙問話!”


    蔡縣尉慌忙勸道:“李長史三思啊,許家可不是普通人家,在京有人的。”


    “我管他有沒有人!”李京之瘋了一般地怒道。


    “李京之你瘋了不成!”許子安怒道,“你敢拿前朝宰相之子?”


    “前朝的宰相又不是當今的宰相,我拿了又如何?”李京之失去了理智一般地道,“還愣著幹什麽!給我拿了!”


    一群衙役一擁而上,許厚延生氣地點點頭,“好,我跟你們走就是!”


    “父親!”許子安擋在許厚延麵前。


    “子安讓開!”許厚延道,“讓他們拿了就是,我倒要看看他們敢怎麽樣!”


    “你們還愣著幹什麽?”李京之唾沫星子飛濺,道,“誰敢阻攔,連他一並拿了!”


    “子安讓開。”許厚延很是平靜地道,“記住,此事不可讓萱兒和太白知道。”


    “父親!”許子安著急地道。


    “別怕,他們不會拿我怎麽樣。”許厚延道,“不過是拿我逼迫太白出來罷了。”


    “得罪了,許家主。”一個衙役道。


    “我和你們走。”許厚延淡淡地道。


    許子安看著許厚延被衙役帶走,痛恨得咬牙切齒。


    “許子安是吧?”李京之冷笑道,“許家主還真是一位好父親,這樣了還不讓女兒知道,不過你可要知道,許家主這樣的年紀,在大牢裏多呆一天,都會多危險一天。大牢可不是什麽好呆的地方。”


    許子安攥起拳頭,恨不得朝著李京之這副嘴臉狠狠來上幾拳。


    “許厚延糊塗了,你可別糊塗。”李京之甩下一句話帶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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