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常臉色微變,強作鎮定地道:“葉公弘,你不要含血噴人,這就是我作的。”


    葉公弘搖搖頭,“你是就是吧,反正我不信。”


    蔡常怒道:“你嫉妒我,才這麽的!”


    人群中的李白看著這一幕,聽了這首詩,若有所思。


    葉公弘不願跟他多言,對著評比的九壤:“諸位,晚輩並不是眼紅什麽詩魁才這樣的,蔡常和我自一起長大,他是什麽貨色我清楚,這樣的詩若是他再做出來,我便心服口服。若不能,應該找出這首詩的真正作者,他才是真正的詩魁。”


    蔡薦直覺得葉公弘的話不僅傷了自己兒子的麵子,還傷了自己的麵子,怒道:“葉家兒!你這是什麽意思?”


    “蔡伯伯,你的兒子你應該比我更清楚。”葉公弘淡淡地道。


    葉公弘的父親道:“薦直,我們這群老友也是去過你家的,令郎哪一次是讓你覺得沒丟麵子的?”其他幾家的家主也接連點頭稱是,他們純粹是心裏不平衡,看熱鬧不嫌事大,憑什麽你兒子就能得詩魁?


    蔡薦直臉色通紅,這是自己的老疤,被這群好友毫不客氣的揭開。


    張刺史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場鬧劇,他巴不得這些士族窩裏鬥。


    蔡常開始還有些神色慌亂,可這會兒卻在心裏冷笑連連,表麵裝作很是委屈痛心地道:“我知道諸位伯父和公弘對我以前一直有偏見,可你們不知道這幾年我發奮讀書,已經脫胎換骨。公弘不是不服嗎?請孟先生再隨意出題,你我二人再重新比過。”


    張刺史道:“既不能讓詩魁錯選他人,也不能冤枉了蔡家這孩子,孟先生,請你再出一個題目吧。”


    孟浩然點頭,思索一番道:“你們二人各自擬古作詩,做完之後出擬何人古,詩意如何?”


    葉公弘和蔡常各自思索一番,葉公弘調動著所學經典,醞釀詞句,在他看來這題目很有些難度!然而蔡常卻似乎略微一思考,就誦出一首詩,侃侃而談出這詩的如何引經據典,逐字逐句出自何處,詩意如何。孟浩然等人聽零點頭。


    葉公弘不為所動,過了一會兒接著也道出一首詩,和蔡常一般解釋一遍,


    孟浩然點評道:“蔡公子作的詩懷著鵬程萬裏之誌,充滿希望。而葉公子的詩雖然聽著狂妄,卻目光更遠,誌向更高。”


    孟浩然思索了一會兒,道:“這兩首詩不分伯仲,從詞句上葉公子略勝一籌,從引典上,蔡公子的更豐富些,倒是有些難以評牛”


    張刺史見孟浩然為難的樣子,笑道:“先生不要忘了,蔡公子作出這首詩的速度更快些。”


    孟浩然恍悟,道:“我倒是忘了這一茬。如此看來,蔡公子略勝一籌。”


    葉公弘默不作聲,他心裏知道這首詩也不會是蔡常作的,但他沒有證據。


    蔡薦直得意洋洋地看著幾位老友,葉公弘父親和其他人都是拱手道賀,誇讚令郎勤奮,文采出眾雲雲。


    李白心道。這首詩和上次的詩作用辭風格一致無二,是同一人作的。不過……


    李白管張仲連要了紙和筆,揮筆寫下一首詩,張仲連看了驚歎不已,“太白,這是你作的?沒想到你寫詩……”


    他一直一位李白隻是一個略通武藝的遊俠,頂多有些錢,卻不知李白文采這麽高。


    “這還是緊湊出來的呢。”李白隨口道,左顧右盼,看到一個乞丐站在角落要飯,跑過他跟前,對著乞丐低聲著什麽,把那首詩交給他。乞丐給李白一個你放心的眼神,高胸點點頭。


    孫楚樓那九個人討論一番,最終定下主意。那個主持的老者道:“我宣布,這次的詩魁得主,就是蔡……”


    蔡常似乎看到了自己被人尊敬稱作詩魁的場麵了,嘴角忍不住產生笑意。


    “慢!”所有人聽見一個孩子脆生生的聲音,門口一個穿的破破爛爛的乞丐站在那兒,道,“這樣的破詩也能叫擬古詩?你們懂詩嗎?不懂能不能別瞎評比?不給詩丟人嗎?”


    所有人麵麵相覷,這乞丐怕是瘋了吧?


    蔡薦直眼瞅著自己將要迎來最輝煌的時刻,被人打斷了,勃然大怒,道:“哪來的瘋乞丐在這兒胡言亂語?趕出去!”


    乞丐作出睥睨下的樣子,道:“你個老東西也敢對我無禮?”


    李白偷笑,這大唐的人都該去做演員,隨便拉出兩個都能演。


    乞丐負手而立,下巴對著臉色鐵青的蔡常,道:“你就是什麽狗屁的詩魁?你這樣的貨色也能做什麽詩魁?那我豈不是什麽詩神了?”


    蔡常像吃了五穀輪迴之物一樣的難受,自己得個詩魁怎麽這麽難?葉公弘也就罷了,這個乞丐也瞧不上自己?他實在裝不下所謂的風度,臉色猙獰,怒道:“你個乞丐也敢胡言亂語質疑我的詩?信不信我找人弄死你!”


    乞丐讓蔡常的可怕表情嚇得臉色一變,不敢話了。


    其他人聽了,有些錯亂,這是剛才的蔡公子?


    蔡常壓下怒火,道:“是我失禮了。”


    孟浩然和顏悅色道:“孩,你他作的詩還不如你,你作的詩在何處?”


    有人以為孟浩然是取笑這乞丐,冷笑道:“是啊,你作的詩呢?”


    “作不出詩來,就把你送去官府!”


    乞丐嚇得麵如土色,丟過去一個紙團,“我作的詩在這兒呢!”


    紙團丟到孟浩然麵前,孟浩然拾起來,展開看了一眼,吃驚不已,張開的嘴半合不上。旁邊的一個老者好奇是什麽詩把這個名揚下的詩人驚成這樣,湊過頭去看,這一看也如孟浩然一般嘴巴張得老大。其他幾個人拿過這詩來看,幾個老頭都張著少了牙的嘴。


    座上的名士們,站著的寒門士子看見這幾個評比人都因為這詩驚成這樣,紛紛好奇,張刺史也好奇地問道:“到底是什麽詩?”


    孟浩然站起來念道:“迢迢百尺樓,分明望四荒,


    暮作歸雲宅,朝為飛鳥堂。


    山河滿目中,平原獨茫茫。


    古時功名士,慷慨爭此場。


    一旦百歲後,相與還北邙。


    鬆柏為人伐,高墳互低昂。


    頹基無遺主,遊魂在何方!


    榮華誠足貴,亦複可憐傷。1”


    蔡常聽了呆呆地站在那兒,覺得乞丐的對,我不配做詩魁。葉公弘一臉崇敬地看著乞丐,自己作的是詩?不,是狗屁。


    所有人都熱切地看著乞丐,像是發現了寶貝。


    孟浩然舉著這張皺巴巴的紙,和氣地對著乞丐行平輩禮:“這首詩是你作的?”


    乞丐覺得這些人都怪怪地看著自己,委屈地心想那人騙孩子,哪有飯吃?他弱弱地點點頭。


    “實話!”一個長滿胡子的老者是個暴脾氣,大喝道。


    乞丐哇的一聲哭出來,“不是我寫的……”


    眾人暗暗點點頭,這才符合常理。


    李白滿臉黑線。


    張刺史瞪了那老者一眼,盡量讓自己看著慈眉善目,問道:“那你知道是誰寫的?”


    “那人不讓……”


    孟浩然和聲和氣地問道:“你知道這是寫什麽的?”


    乞丐一擦鼻涕,道:“那人這是寫你們的。”


    1出自李白《擬古其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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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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