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要托,便托狄國的福吧。”


    萬修然眼裏多是愕然,反應過來之後,更加滿是急於辯駁的焦灼。


    他怕觀南不信他。


    “公主,我的心……”


    觀南沒有和他廢話,見著他牽馬上前,白淨的手撫在馬頭上,順毛捋了捋。


    觀南的手停下來,眼睛更是眯了眯,透露出危險。


    “如果要殺掉一匹馬,就應該割斷它的脖頸,而不是毀了一雙眼,讓它有機會跑迴去。”


    “做事,得做的幹淨一點。”


    “不是嗎。”


    萬修然微微有些不自然,他沒想到自詡做得幹淨,卻還是落入了狄國的圈套。


    在這期間,萬修然從未質疑過觀南說的話。


    她不會騙他。


    至少在他看來是這樣。


    說來也奇怪,萬修然手上牽著的可是匹烈馬,是跟著他上過戰場,見過血的。平日裏若是被人摸了,就算沒給人一蹄子,也該哼哼唧唧地哧人一臉。


    如今被觀南摸了,非但不見暴躁,反而很是溫順乖巧。


    要知道放平常,就是萬修然也少有這樣的待遇。


    “看來,它很喜歡公主。”


    觀南知道萬修然聽明白了,便不在意地收迴了手。


    她就是喜歡聰明人,萬修然也的確沒讓她失望。


    “萬物有靈而已。”


    也的確是匹聽話的馬,識時務得很。


    萬修然興許不知道,可水哥卻看明白了。


    那馬的態度可不是因為什麽喜歡觀南。這分明就是害怕,是敬畏!


    他不要太了解。


    可是,馬為什麽要怕觀南呢。


    既不會武,也不是兇神惡煞之徒。


    屬實奇怪。


    “南姐,你身上可是帶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


    觀南將手斂在袖中,很是平靜。


    “沒有。”


    水哥喃喃自語,目光在兩人一馬中來來迴迴。


    實在不明白,觀南贏在了哪裏。


    觀南驀然抬眼,露出眼底的淡然。


    心裏卻是明白。


    這份變故,其實來自於靈魂。


    馬通了靈,自然知道趨利避害。


    她觀南好巧不巧,就是那個害。


    說到底,即便她不來,她也活不長了。


    禁製被迫,她的記憶也盡數迴籠,那時完整的靈魂可就不是何觀南這樣一個小小肉身能夠承載的了。


    望西……


    她總該見他。


    觀南收迴思緒,特意斜眼瞟了萬修然一眼。


    “黑了瘦了,但好在精神不錯。”


    觀南這般評價著,沒帶半點私心,就和一個醫生見了她的病人一樣。


    萬修然彎下身子,也不知刻意還是無意,身子微微向觀南的方向貼近了些。


    “多謝公主誇獎。”


    誇獎?


    觀南哼了一聲,依舊是那盛氣淩人的做派。


    “你的營帳在何處,本宮乏了。”


    按理說,軍營重點不該出現女人。


    可觀南是誰?


    受盡寵愛,不可一世的長寧公主。向來隻有她不想,並沒有她不能。


    索性,她嬌蠻慣了,也不是從前的無知女兒。


    什麽男女大防,在她的大計之前,也不過如同兒戲一般。


    笑話,她要真是這般斤斤計較,萬修然如今哪能站在這兒領兵打仗。


    指不定在哪個犄角旮旯繼續做他的細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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