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南做好了這一切後,就重新坐到了小桌前,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隻不過這茶水觀南沒喝,反而是盡數潑在桌上。


    雖然便是取下頭上發簪劃破手指,取了右手食指的指尖血。


    點在散落的茶水之上,不知道在畫些什麽。


    一切結束,觀南垂眼吹了吹自己沾濕的手指,連帶著把剛才那支釵子插入夏代芙的發間。


    對著暗處開了口。


    “你應該能夠帶本宮離開這裏。”


    “不驚動任何人吧。”


    老實說,溫凡對於觀南的所作所為也很是不解。


    但她明白,主子要做什麽不是她該管,也不是她能管的。


    她隻需要……


    服從。


    “屬下可以打暈車夫。”


    觀南笑了,車夫是能打暈,但後麵的車隊呢。


    要知道,他們這行人,身份可都不一般。


    一個王爺,一個公主……


    但凡出了什麽事,底下人的腦袋都不夠摘的。


    一旦車夫出了點什麽事,都不用跑多遠,就暴露了。


    是以,她才要布下這迷幻陣。


    “你不用打暈他。”


    觀南似笑非笑地說著,看著角落穿著公主常服的夏代芙,眼角盡是逶迤的昳麗。


    “會有人幫我們的。”


    有人幫他們?


    觀南看了看馬車上,不省人事的言心和夏代芙,實在不明白觀南說的是誰。


    而在最後一刻,溫凡的目光落在了那張半濕且染了淺淡殷紅的桌上,囁喏著唇。


    到底是什麽也沒問出口。


    觀南話音剛落不久,馬車就收到一個顛簸,停了下來。


    聽到人從車上跳下的聲音,觀南眯了眯眼,伸出了手。


    “就是現在。”


    溫凡也不做聲,但卻十分高效率地撈起了觀南,打起一小塊簾子,從角落運起輕功離開。


    溫凡抱著觀南停在官道邊上一棵茂密的樹上,隱在枝椏間,迴頭看了一眼。


    不消多久,馬車又開始了正常行進。


    沒有任何人覺察到不對勁。


    溫凡心裏不安。


    按理說,她雖然是暗衛,但卻不是最厲害的那一批。


    良王和長寧公主共同出行,這麽要緊的時候,老皇帝也必然是撥了人隨侍左右的。


    但如今的問題卻是……


    真的無人察覺分毫。


    實在是怪哉。


    觀南環著溫凡的腰,盡量讓自己站得更加平衡些。


    “你擔心什麽,他們一時半會兒可發現不了。”


    溫凡眉間動了動,又想起了那張小桌。


    “是。”


    觀南心情還算不錯,本也沒想瞞著溫凡,就直接說了。


    “放心,夏代芙會暫時扮作我的模樣,至少半月之內,出不了破綻。”


    溫凡心中駭然,驚異於觀南的手段,更奇怪於她的坦然。


    她竟然不瞞著自己。


    觀南笑了,似是嗤笑,又像是苦笑。


    “如果你也像本宮一樣,死過一次,就會知道很多東西,它就是存在的。”


    “下麵給的時間不多了,本宮得最後搏一次。”


    下麵?是地府嗎。


    溫凡清秀的眼裏染上糾結,卻獨獨沒有害怕。


    她從沒有去懷疑過身邊的主子,畢竟,一直都是她日日陪著觀南。


    她隻是舍不得,觀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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