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鈞此言一出,全場無不震驚。


    按照慣例,這小太監是應該一張破草席卷了扔到亂葬崗去的。


    扔出去喂狗,這得是有多大仇多大怨啊。


    一時間,小太監們看著高鈞的眼神都是又敬又怕,舉止瑟縮不已。


    高鈞自然是瞧見了,但也隻是一笑而過,嗤之以鼻。


    這些眼皮子淺的,怕是還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麽。


    這宮裏向來是隔牆有耳,哪哪兒都不安全,偏偏還有人在大庭廣眾之下說著長寧公主的不是。


    這不是那愚笨玩意兒他自個兒的腦袋係在了褲腰上,而是將他高鈞的腦袋一塊投進去了戲耍。


    換誰誰忍得住。


    再說自己一時想岔本就犯了忌諱,哪還能由著底下人來給他添堵。


    索性也就是個沒腦子的,沒了就沒了吧。


    高鈞眼神一凜,看著嗚咽不已被人拖下去的小太監,心裏沒有半點同情可言。


    “你們呢,都學乖點。平日裏作威作福,咱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那是你們自個兒的本事,咱家管不著。”


    高鈞掃了掃浮塵,伸手搭在自己方才受了打的麵頰上,心裏不住一陣後怕。


    眼神暗了暗,沉聲說道。


    “可你們得知道,宮裏有的人,她是動不得,也是惹不得的。”


    唉,也是他得意忘形了。


    ……


    觀南靠在步攆上,微眯著眼,一張小臉煞白不已。


    水哥看著她的模樣,心裏納了悶,思索半天,還是說出了自己的不解。


    “南姐,你方才為何對著高鈞說那樣的話啊。”


    觀南掀了掀唇,將不屑化在眉宇之間。


    “今日的他,便是從前的你。”


    水哥尷尬不已,卻還是沒有明白。


    什麽叫就是從前的他?


    觀南輕哼,難得好心地給水哥又解釋了幾句。


    “從前,你妄圖左右我的想法。如今,高鈞打的就是和你那時如出一轍的心思。”


    按理說,與白家結親,又給白家納妾,老皇帝就是再不喜,也應該把話留著同觀南當麵說。


    而不是靠著高鈞這樣一個老太監來傳話。


    因而,今日這事老皇帝當隻是知曉,可傳話卻是高鈞自作主張。


    既想給觀南賣好,又想給白家上點眼藥。


    可偏偏遇到的是觀南這個心氣高的主,平生最恨別人左右她的意誌,不打臉才怪呢。


    想明白的水哥,沒了法子,隻能陪著笑容,生怕觀南又翻起舊賬,自己成了第二個高鈞。


    到時候可就不好玩了。


    “出息。”


    觀南睨了水哥一眼,便自顧自換了一隻手撐著腦袋。


    水哥:“……”


    他沒出息?他沒出息能跟著你。


    還真是讓人無法反駁。


    “那待會兒老皇帝會不會說你啊。”


    觀南揚唇含笑,整個人透著慵懶。


    “你必須明白,我今天就是給白子良納十個妾,在公主府裏做主的也是我。那行事最恣意快樂的,也還得是我。”


    水哥:“……”艸,這該死的無處安放的自信。


    這死女人哪來那麽多的歪理,偏偏他還說不過她。


    是他格局小了。


    格局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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