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幾分滑稽。


    觀南坐在正中那不曾歪斜一分的桌子前,睥睨地看向兩撥人。


    “你們現在還不夠格在我麵前撒野,若是換了你們主子我還考慮一下。”


    觀南不屑掀唇,又是改口。


    “不,你家主子來了,我也沒什麽好說的。”


    “事已至此,你們奚府同我子桑觀南,倒也結了仇。日後見了相安無事還好,若是不知死活,由我教教你們也不是不行。”


    觀南下手的時候特別注意著,領頭的那個大丫鬟,幾乎沒怎麽動她。


    這會兒她便已經能站起來了。


    麵色蒼白,觀南卻半點沒有憐惜之意。


    觀南揚手,露出漫不經心的笑容。


    也不知是哪吹出的一陣風,正好將那桌上的紙張吹入丫鬟懷中。


    正是觀南方才寫的那張。


    丫鬟是認字的。


    低頭見到一個筆鋒淩厲的孽字,嚇得不由抖了兩抖。


    “你主子今日給我添了麻煩,那我也不客氣,便送你主子一張字。”


    “你記得帶句話,如有下次……”


    觀南取下發間毫管,放迴一邊。


    青絲如瀑,眉目動人。


    可落在那丫鬟眼中,連觀南的三分淺笑,都覺得形如鬼魅。


    “就不是這個字了。”


    是死字。


    雖未點明。


    但丫鬟瞬間明白。


    就連說話也不曾,兀自攥緊了手裏的字,拉著車夫就往迴趕,連著剩下的小廝丫鬟都顧及不得。


    那些人也怵觀南啊。


    這會兒見主事的都跑了幹淨,自己哪還敢不要命地作死,麻溜地爬起來全跑光了。


    觀南哼了一聲,念得極輕。


    心裏對著奚府和那奚宛,隻有冷然。


    奚府三口,便是那仙界之人。


    她不害人,人倒也不想放過她。


    索性,總有這兵戈相見的一天,她倒是不想忍,也忍不得了。


    糜正的教訓,一次便夠了。


    靜和從後頭出來,見著空空如也的街道,嘖了兩聲。


    “結束了?沒想到,你還真下得去手。”


    觀南嘴角沒有笑意,伸手點在一瓶藥上,抓了起來,扔進剛剛被大丫鬟搶了位置的男子懷中。


    “你的藥,疼時吃便是了。”


    “迴去吧,這段時間別出來了。”


    觀南提點道,便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沒再分出眼神給靜和。


    靜和溫柔地笑了笑,像看著個孩子一般包容。


    “你還跟我氣上了。”


    觀南不語,低頭扣上了自己的藥箱,又從懷中摸出兩錠銀子放在桌上。


    她的東西不多,若說損壞也沒多少。


    這砸的多是茶肆老板的東西。


    害得人家老板一天做不了生意,這錢是她該給的。


    老板走出,不願接那銀兩。


    “子桑大夫,使不得啊。”


    觀南沒理會,提著藥箱就要走。


    便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騎馬的人技術不算嫻熟,顯得有些雜亂。


    “觀南!”


    觀南迴頭,見到杜顯允騎馬朝她而來,僵硬地扯了扯韁繩,便從馬上跳了下來。


    衝上前將觀南抱在了懷裏。


    他的聲音很緊張,觀南也能很明顯地感覺到他的顫抖。


    “我聽人說……你有沒有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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