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南的心除了方寸之下的苟且,還有廣袤的詩和遠方。


    杜顯允喜歡的便是那樣的她。


    ……


    福明樓。


    觀南跟在杜顯允身後小步走著,目光不時掃向大堂裏坐著的人。


    她一個妖,平時也不講什麽口腹之欲,這福明樓倒還真是第一次來。


    而杜顯允顯然也沒比觀南好上多少。


    家裏怕他離鄉不便,特地往官邸裏塞了幾個廚子。


    每天都是變著花樣來的給他做吃的。


    是以,來了化潭縣後,外頭的酒樓他倒也是第一次來。


    因為化潭縣不算特別富裕,杜顯允如今也隻是個縣令的職位。


    是以,杜顯允在衣著打扮上向來不喜華貴,多是以內斂舒適為主。


    若是在國都,自然沒些什麽。


    打那兒頭混的都是人精,權貴之家,哪些人能招惹,哪些人碰不得,心裏都門清著呢。


    而這化潭縣山高皇帝遠的,便總有人覺得自己了不起了。


    加上杜顯允除了要事,一般少出縣衙。


    這福明樓距離他們見麵的那條街巷又隔了好久的教程,等閑消息是傳不來此處的。


    未曾見過杜顯允真容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而這些人裏頭便總有些不知輕重,口無遮攔之輩。


    杜顯允領著觀南站在樓梯處,對著小二要了一間包廂,正要上樓,就隱約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觀南的反應比他更快,當下便猛然迴頭。


    目光不善,冷冷地看向出聲的地方。


    小二也是受過觀南診治之人。


    在這個得個風寒都要花上好大一筆錢的時代,觀南的存在的確給他這樣的窮苦人家擇了一條生路。


    有時遇到患了重病,不得不用名貴藥材的病人,觀南也會贈藥。


    所以,小二是打心眼裏感激觀南。


    這會兒也不想她招了那幾人的眼,低頭勸道。


    “子桑大夫,樓上的景致不錯。我待會兒便去催後廚,會早些時候上菜的。您不如先去坐坐。”


    觀南揚手止住小二的話,隻是冷凝地看向望著那幾人。


    那些人嘴裏說的正是這化潭縣上任不久的縣令——杜顯允。


    “這杜縣令什麽來頭啊,才來不久便有銀子修路放糧。隔壁孫老二家,按人頭共拿了二兩呢。”


    一個額頭有疤的男子,目色兇狠,給自己斟了杯酒,麵上不屑至極。


    夾起一粒花生米,以為自己很懂地評頭論足道。


    “來頭?就是個軟腳蝦。”


    刀疤男,揮揮手讓那幾人都離得近了些。


    搖了搖頭,勾著嘴角道。


    “你以為那錢哪兒來的,是人家奚府捐的,和他杜顯允可是一文錢的關係都沒有。”


    “一個窮舉子熬出頭,真以為是屋裏的金蛋了不成。”


    “要是換我,這化潭縣,早就變天了呢。就他?”


    刀疤男越說越起勁,到最後反而狂笑了起來。


    卻沒注意到,就在他身後不遠處的地方。


    有個女子默默拿起了一根筷子。


    杜顯允瞧見觀南的動作,正要低聲喊她。


    便見到觀南手中的筷子飛了出去。


    不偏不倚,直接插在刀疤男放在桌上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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