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什麽醫。


    這傷口她就是要留著。


    留給該看的人看。


    觀南聽著周圍細微的聲響,無聲地咧了咧嘴角。


    “你醒了。”


    觀南說得淡淡,淡漠的目光徑直投向糜正線條分明的麵龐。


    糜正狹長的眼眸微眯,嘴角掛著無所謂的笑意,眉頭輕抬,卻半點沒有被抓包的自覺。


    “小靈藥,你太緊張了。”


    似笑非笑地說著,糜正便從地上坐了起來,下巴微抬之際,骨節分明的手自然地探向觀南的麵頰。


    許是目光觸及觀南掌心的傷口,糜正的手在半空中忽然轉了個方向,當下便捏住了觀南的手腕。


    觀南沒吭聲,隻是靜靜地等候糜正接下來的動作。


    隻要她想,別人便是傷她,也得留下一條命來。


    所以,她隻是單純地想知道,糜正想要做什麽。


    糜正勾著嘴角,捏著觀南手腕的指尖微微摩挲著,動作輕柔,聲音帶著天然的邪魅。


    “疼嗎。”


    觀南冷笑:“現在說這個好像太晚了吧。”


    觀南正要將手抽迴來,卻發現糜正的力氣大得驚人,將她的手把得嚴嚴實實。


    糜正揚著眼梢,冷峻的譏誚之中,在月光下映著的,還有觀南不善的麵色。


    “今晚多謝了。”


    話音剛落,糜正就念了段訣,觀南手上的傷口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愈合。


    重新生出的光潔肌膚,讓人不由覺得早前的傷口隻是一個鏡花水月似的夢。


    即便如此,觀南對著糜正也沒有半點好臉色。


    “你走吧。”


    觀南心裏也覺得疑惑。


    但是她現在壓根不想知道什麽緣由了。


    執著於一個人為什麽傷害你,又有什麽意思呢。


    往日的相處,就到今天為止吧。


    如果不去糾結,她就還能相信自己的過去,不是一個笑話。


    糜正按著脖子,緩慢地動了動,方才開口。


    “我隻是想要個東西。”


    “小靈藥,我可沒想過傷害你。”


    觀南譏笑迴道,月光落在她身上,周身端的是清冷決絕。


    “我知道。”


    “所以你現在還能活著與我說話。”


    方才觀南放的血量,藥效可不比她給杜顯允的丸藥差上多少。


    到底還是糜正賺了。


    糜正笑了幾聲,斷斷續續的。


    沒有過多留戀。


    糜正的目的已經達到,說再多都是枉然。再說,他本就是打著利用的心思,隻是不知為何心頭無端有些複雜,這才有了方才所謂的關心之言。


    或許……


    隻是不想將那個傻傻的小靈藥欺負得太狠。


    錯了,想起自己之前的慘樣,糜正無聲地笑了笑。


    小靈藥,不傻呢。


    一片白霧散去,糜正消失在了原地。


    隻留下兩句意義不明的輕狂話語在空氣之中,漸漸彌散。


    “小靈藥,下次的毒可以再狠些。”


    “你這樣,是弄不死人的。”


    觀南抓了一把空中的月光,結果自然是撲了一把空。


    細弱的塵土依舊在月光下四處飛揚著。


    觀南站在原地,不知是笑了還是沒笑。


    “所以,搞了一圈,你就把剛刷出的任務搞丟了。”


    水哥抱著自己的腦袋,就差土撥鼠尖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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