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杜氏到底不算愚蠢得徹底。


    於成濟的三令五申終歸是給她潑了一桶冷水,讓她不至於一時昏了頭腦。


    按於成濟的囑托來看,兩個東床快婿總好過一個。


    更何況,姐妹共侍一夫的名聲,他們於家也受不住。


    於雅南笑得輕巧,輕抿著茶水,儼然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隻是不鹹不淡地補了一句。


    “大姐姐寬心吧,這男子的心哪能就那麽正好給了他的妻。”


    看那姿態,還不是在說觀南無用。


    杜氏聽得不妥,忍不住皺了皺眉。


    瞧著自家打小寵著的二女兒,怎麽也笑不出來。


    她怎麽覺得,自家的二女兒隱隱有吃迴頭草的趨勢。


    姐妹倆不合,她早就知道。


    這事在杜氏眼裏還算不得什麽。


    但若是,於雅南看上了季雲臻,想要……


    那便由不得她了。


    那可是她姐夫啊,她若是沒瘋,便不該起那檔子醃臢的心思。


    杜氏原先高興,更多的還是覺得,既然觀南不得季雲臻寵愛,那便隻能倚靠於家。


    那她之後的話,也好開口些。


    至少,就目前相交的幾位夫人口風來看,觀南在季府掌的一手好中饋,可是很得季老夫人的喜愛呢。


    這樣一來,多少是有些話語權的。


    觀南不是泥做的性子,還能任由於雅南踩在她頭上不成。


    反正,如今坐著的也就是一個杜氏。


    觀南還不至於給於雅南留麵子。


    “那便要問問二妹妹了。”


    於雅南對上觀南的眼,幹笑著,眼裏狡黠驕傲。


    “與我何幹。”


    “大姐姐可不要胡亂把這名頭往我頭上扣,我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兒家,往後可還是要嫁人的。”


    觀南扶著脖子,不曾迴她。


    一個蠢貨,她還怕和她聊多了降智呢。


    杜氏聽得煩躁,難得瞪了一眼於雅南。


    開口讓她先出去。


    “雅南過去問問你父親那兒可還缺啥。”


    於雅南聽出話外之音,內心不忿,但到底無法。


    隻能笑著應下。


    杜氏看著,沒瞧出不對。


    隻覺得還是自己多想了。


    可對著觀南,杜氏可就沒有這般的寬容了。


    “你是前頭成的親,如今在季府站穩了腳,合該能說上幾句話。”


    “出嫁時,嫁妝拿的又多,在你妹妹的婚事上,自是應當多多幫忙。”


    觀南沒了笑意。


    她早就知道,宴非好宴。


    果然如此,隻不過還真是讓她惡心啊。


    觀南認真地道。


    “我若是不曾記錯,那些東西都是我應得的。”


    這話可把杜氏氣著了。


    那就是不願意幫忙了。


    杜氏抖著手,就差指著觀南的鼻子罵了。


    “什麽叫你應得的?竟然半點感恩之心也無,未免也太自私了!你可別忘了,你是怎麽嫁進的季家!”


    杜氏罵得痛快,觀南聽得卻不怎麽痛快。


    她當然記得她是怎麽才能有今天的。


    可就是因為記得,才覺得惡心。


    觀南起身,彎下了身子,麵對杜氏不曾退讓。


    態度強硬,輕蔑至極。


    “我自然記得,記得二妹妹是如何逃婚,你們又如何遮掩,逼我替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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