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她要像,可你怎麽就不是她呢。”


    觀南要去扶季雲臻的手一僵,暗自低下頭不敢再去瞧他。


    她聽懂了。


    可是,就是聽懂了,才那般傷人。


    何況,這已經不是四個人的事了,這是五個人的悲劇。


    可她到底還是要扶季雲臻的。


    意料之中的重量沒有傳來,季雲臻定定地站在遠處,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拚命攥著,不敢撒手。


    “你是她的姐姐,你一定知道她去了哪裏對嗎?”


    “我真的好想她。”


    “我想不明白啊,她怎麽就離開了我呢。”


    “我到底做錯了什麽啊。”


    季雲臻一字一句像是猿啼泣血,字字觸目驚心。


    觀南整個人都和失了魂一樣。


    對啊,他做錯了什麽。


    他隻是昏迷著,便多了一個不喜的妻子,便失去了自己的摯愛。


    但是她呢。


    觀南沒有哭,但是她現在比哭了還要難受。


    不,比殺了她還要難受。


    她抖著身子,細長的眼睛啊,瞪得渾圓,她放肆地鬆開了季雲臻的手。


    雙手置於腹前,不去看那外頭蠢蠢欲動,幾次三番企圖進來的張媽媽幾人。


    她謹守著自己的禮儀,但卻守不住自己那顆心。


    水哥癟著嘴,捂住了眼睛。


    “南姐,你輕點來。”


    觀南這絕壁是要放大招了。


    觀南同季雲臻麵對著麵,突然覺得他也不算什麽了。


    “你知道嗎?”觀南冷靜地對著水哥道,“我覺得季雲臻說的很對,他一句也沒說錯。”


    水哥納罕:“南姐,你咋了。”


    觀南繼續道。


    “也許在他看來,他的愛情便是如此動人,也許在他看來,他們是如此無辜。”


    “如果我不是這戲中人,如果沒有於觀南,我沒準就會認同他們的愛情也說不準。”


    “但是最惡心,最令人不爽的,就是他們的愛情毀了別人的愛情,毀了別人的人生。”


    觀南目光悲苦,漫著輕嘲與無畏。


    她是第一次這麽不管不顧地當著所有人傾訴自己的難處。


    “你們無辜,對,你們無辜。那我呢,我又何其無辜,我又做錯了什麽!”


    “你告訴我啊,侯爺你告訴我啊……”


    觀南一步步縮短著自己和季雲臻的距離,抬頭仰望他,處處不肯服輸。


    “我隻是迴了一趟家而已,我隻是迴了一趟家而已!”


    她怎麽就嫁人了,她怎麽就嫁了一個她不愛的人,她怎麽就被困在這季府裏不得掙脫了呢。


    季雲臻眼裏的迷茫一點點散去,就連痛苦掙紮都被正色一點點占了上峰。


    這是季雲臻第一次這般正眼,第一次沒帶一點主觀地打量著於觀南。


    她還是不錯的,她被教養得很好,沒有那麽多楚楚動人,但卻也不顯過分強勢。端莊自持,哪怕是無所顧忌,也自有其風骨。


    季雲臻一時啞然,不知該怎麽迴應。


    觀南卻沒有放過他的意思,牽起嘴角,繼續嘲諷道。


    “原來,侯爺你也會猶豫的嗎。”


    季雲臻瞧見觀南眼中痛色,不知如何作想,酒立馬醒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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