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著吧。”


    明澈起身進入禪房,聲音帶著幾縷梵音的意味,直直地落在觀南的心上。


    “斯人已逝,往事亦不可追。”


    觀南又哭又笑,還是伸手撿起了其中的一塊碎片。


    觀南將其舉高,置於眼前,最終還是無力地將其擲下。


    觀南輕柔地擦去眼角的淚,將自己作為一個高門貴女的氣度維護得很好。


    路過禪房時,觀南唱了句佛號。


    神情漠然。


    “我懂了。”


    但是觀南也說了。


    “隻是,同樣的話,觀南希望方丈也聽進去了。”


    禪房內並無任何迴應,或是任何聲響。


    觀南不在意,隻是道。


    “我還會來的。”


    觀南抬腳正要離開,卻聽到裏麵傳來一聲長歎。


    伴著蒼老的呢喃。


    “時候不早了,早些休息。”


    “記得,找廚房要碗薑湯。”


    觀南迴頭,深深地望了一眼禪房老舊但不失古意與禪意的房門,將其深深烙在心裏。


    “多謝方丈。”


    芳青迎上來,見著觀南略微發紅的眼角,疑惑道。


    “小姐?”


    觀南搖頭。


    “天色晚了。”


    芳青不解,卻還是舉著傘,跟隨著觀南的腳步上前。


    ……


    夜晚,觀南獨自一人坐在窗邊,看著外頭依稀傾瀉進屋裏的皎潔月光。


    眼神逐漸柔和。


    水哥特別沒有眼力見地出來問了一個很顯智商的問題。


    “我還以為你下午會和蘇漾再多說一些話呢,那麽好的機會,孤男寡女啊。”


    觀南摩挲著腕上的佛珠,眼睛隨意地看向遠處。


    心裏卻是冷笑道。


    “說什麽呢。”


    “我已經說得夠多了。”


    五天的上香之行,轉眼便過去了兩天,這讓水哥如何不急。


    觀南要是不趁著現在的機會把蘇漾拿下,那下一次還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去。


    要知道,距離於觀南代嫁的節點也隻有兩個月罷了。


    水哥這邊急得火急火燎的,觀南卻突然丟下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話。


    “我不知道你記不記得,蘇漾和明澈的關係還不錯。”


    “他倆是忘年交。”


    水哥沒好氣:“他倆好不好,我咋知道。我跟你說啊,南姐,你就算病急亂投醫,也不該指望一個和尚會幫你牽紅線。”


    觀南皮笑肉不笑,表情瞬間冷了下來。


    “我錯了。”


    “我以後不會再隨便說你傻了,小蠢蛋。”


    榮幸從小傻逼進化成小蠢蛋的水哥內心並不高興:“……”


    “我怕侮辱了傻。”


    水哥氣憤得想要掀桌,結果一對上觀南的眼睛,手就差貼到褲縫上了。


    慫的一批。


    慫的自然。


    慫的驕傲。


    這世上如果真有係統能夠把慫字玩出風采,那水哥當仁不讓,必須占有一席之地。


    要不然,恐難服眾。


    觀南關好窗子,在黑暗中摸索著迴到床上,仔細躺好。


    臨閉眼時,觀南的嘴角不自覺地揚了揚。


    雨可是個好東西,不是嗎。


    ……


    蘇漾借住在慈恩寺,閑暇時總喜歡到明澈這兒來討兩杯茶喝。


    即便沒有喝到茶,就是站在明澈的院子裏,蘇漾都會覺得自己的心被拂去了不少浮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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