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趟宮,觀南也算滿載而歸。


    就連跟出來的侍衛和內侍,手上通通都是滿滿當當的。


    不過他們也高興。一是墨允軻高興了,賞錢少不了。二是,觀南高興了,墨允軻和觀南的賞錢更加少不了!


    在人快樂的時候,時間總是顯得異常短暫。


    更別說,觀南自從肚子滿了六個月以後,每天睡著的時間比醒的都多。


    臉上也是,任憑小廚房怎麽變著法的給觀南做好吃的,這臉就是不長肉。更可氣的,比之前還小了點。


    好家夥,全進肚子裏了。


    這樣的異常狀況,是太醫先報上去的。


    觀南中的藥名叫牡紫莧,音同“母子線”,是前朝流傳下來的宮廷秘藥。用的就是母親的一線生機滋養腹中胎兒。


    本來見過這藥的人就少之又少,更別說自從前朝宣宗皇帝的皇後因為牡紫莧丟了性命後,這藥變成了禁藥。


    入口無味,真正能從脈象裏瞧出問題就是在懷孕六個月之後。


    可懷了六個月,若是冒然引產,怕是會一屍兩命。


    一直看顧觀南身子的豫太醫沒了法子,隻能匆匆就往墨允軻那兒報。


    乾清宮。


    蕭譜走近墨允軻,低聲道。


    “陛下,豫太醫想見您,說是有關元貴人的身子。”


    “豫章?”墨允軻舒了舒眉,放下朱筆,“把人叫進來。”


    豫章一進來,就撲通一聲跪下了,背上早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這可是要命的差事。


    “微臣罪該萬死,求陛下恕罪。元貴人她……”


    墨允軻一路聽著,眉頭越皺越深。


    “牡紫莧?”雙手緊緊握成拳,墨允軻的喉結滾了滾,艱難地問道,“可有法子保下元貴人。”


    “朕隻要保下她。”


    這是……連皇嗣也不要了。


    豫章的頭死命地貼在地上,磕磕絆絆地迴答。


    “如今有些晚了,便是強留,隻怕損了元貴人的根本不說,就連腹中皇子也會受影響。”


    月數夠了,觀南懷了個男孩的事早就不是個秘密。


    “那,”墨允軻沉沉的目光投在地上,聲音輕的微不可聞,“引產呢。”


    豫章的腿卻是在發抖,咬著牙道。


    “若是能請來薑晟老太醫,現在動手能有七成把握。”


    他做不到的事,薑晟未嚐不可以。


    “剩下的三成?”


    “終身不孕。”


    墨允軻失手打翻了桌上的硯台,靜靜地道。


    “你先迴去,把嘴閉牢。”


    豫章磕了磕頭,匆匆忙忙地走了。


    蕭譜在旁邊聽得膽戰心驚,現下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的陛下啊,這就若此多舛。


    還有那個殺千刀的墨玨,竟然背地裏下這種黑手。


    這牡紫莧,幾個宗室手裏是不可能有的,那麽便隻剩下榮王府一脈了。


    畢竟當年的榮王府老太妃可是宮裏真正掌權的人物,得了不少太皇太後的好東西,未嚐就沒有這宮裏的陰私玩意兒。


    除了他,不會有別人。


    “蕭譜,你聽到了。”


    蕭譜聞聲,緊了緊自己的袖子,低聲勸慰道。


    “陛下,天無絕人之路。”


    “不,”墨允軻繼續說道,“你去找薑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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