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大驚小怪的扛把子,水哥對自己看到的東西表示質疑。


    “不對吧,這距離蘇紈遷宮也好幾個月了,這又鬧得哪樣。菜地還沒荒?喲,你的小母雞還喘氣呢。”


    這一看,就是有生活痕跡的啊。


    水哥靈光一閃,還有人打掃,難怪剛剛門上沒灰呢。


    “我猜是墨允軻派人處理的,留個紀念。”


    觀南看著重新改良過的雞窩,裏三層,外三層,一看就是用了心思的。


    表情有一瞬間的凝滯,明顯有幾分愕然。


    “你錯了……”


    水哥頭上三個問號,質疑他?這能有錯?!


    觀南邁開腳,徑直去向她曾經的那間小屋。


    淡淡的呢喃迴響在水哥耳畔。


    “是故人。”


    觀南站在門前,右手握成拳,猶豫了一下,終於放上去輕輕扣了扣。


    無人迴應。


    觀南不死心,再次扣了扣。


    除了他,不會有人會住在這裏了。


    觀南聽著屋裏器具倒落的聲音,伸手虛虛地掩住自己的眼睛,又哭又笑。


    “我知道你在裏麵,連見一麵……”


    “都不願意了嗎。”


    人人都說,哭著笑最痛。


    原來都是真的啊。


    低沉的男聲隔著門傳來,透著無力與些許悲涼。


    “何必呢。”


    這時,門應聲打開,趙良書就站在那裏。半邊身子淋著月光,半邊身子深陷黑暗。


    觀南無謂地笑了笑,用力地擦去眼角的淚痕。


    “瘦了,一看就沒有我過得好。”


    趙良書低頭,學著觀南的模樣,用心地笑了笑。明亮的桃花眼,右嘴角略高的弧度,倒讓他找迴曾經幾分妖冶的味道。


    “那就好。”


    二人對望,一時間,很多東西進入彼此的心中。


    “你既然都放下了,又何必來走這一遭。今天的你,不應該阻止惠妃的。”


    趙良書收斂了自己略顯放肆的眼神,哀歎道。


    他剛剛看的很清楚,觀南的眼裏再也沒有了對他的愛戀、依戀……以及渴求。


    她隻是難過而已。


    也是,誰若是刻骨銘心地愛過一次,又怎能一點情緒都不曾留下。


    可惜,他明白得太晚了。


    “我沒把你當奴才。”即便叫不得阿趙了,她也不願喚他全名。


    趙良書壓抑著心疼,自嘲一笑。


    “我知道。”知道你和林若瑤是不一樣的,真情和假意,不過如此。


    誰能想到,他趙良書還有錯把珍珠當魚目的一天。


    觀南熟練地在門檻上坐下。


    她曾經多次坐在同樣的位置上,幻想著她的未來。如今,倒是走上了一條截然不同的路。


    趙良書一聲不吭地坐在她旁邊,卻也不敢離得太近,最後隻能將將貼在門邊。


    中間空出的一條縫隙,就是他們今生錯位的緣分。


    怨誰?除了自己,趙良書他無人可怨。


    他失去了願意和他共度一生的真愛,現下隻想靜靜看著她好便是。


    她有孕了。


    那是他一輩子都不能有的福氣。


    以後,不管他在什麽位置上,他都會為她母子二人祈禱,盡一份綿薄之力。


    觀南垂眸,從懷中拿出一封糖葫蘆。


    原是一串的,春熙為了方便,幫她包成了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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