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太這話說的很嚴肅,事情很嚴重了。


    李天行等人還沒找到藥材,山上的毒蜘蛛已經少之又少,這種毒蜘蛛本就是很稀有的,茫茫大山,不熟悉蜘蛛習性的人,不可能找得到。而唯一了解這些畜生的,便是昆侖山掌門人之妻,卻已被紅袍人誅殺。


    日子過去好些天,幾個人還像沒頭蒼蠅一樣在山間亂轉。


    而峨眉派的人已經到達少室山和武當山,她們是分開行動的。幾個女弟子站在山前,高唿:“峨眉派弟子求見少林方丈玄離大師!”


    少林、武當、峨眉三派的淵源非淺,玄離方丈親自出門迎接,本以為來的是靜因師太本人,原來隻是幾個女弟子而已。不過,她們談及的事情,讓玄離心情沉重。他聽說過這種藥丸,也知道此藥丸的副作用。


    “請玄離方丈主持公道,我家兩位師姐已經趕去武當山,共同商討對付齊滅這個魔頭。”


    玄離憂心忡忡,不說話。


    玄通道:“師兄,此時還需從長計議。那齊滅是朝廷封的武林盟主,一旦武林聯手對付他,將會引來朝廷的發兵征剿,後果不堪設想。而且武林之中多有投機小人,即使我們願意聯手,其他門派未必同意。”


    玄生也附和道:“玄通師弟所言極是,那齊滅之武功,就算不服用什麽靈丹妙藥,便已經是武林魁首了。現在恐怕……”


    峨眉弟子急了:“各位大師,難道你們眼看著武林同道被害而無動於衷麽?!你們可都是修佛之人,少林寺數百年來以主持正義為先,當仁不讓。冥劍山莊如今荼毒武林,他的手段比當初的天下盟更為兇殘!”


    “阿彌陀佛。”玄離言道:“師侄不必生氣,主持正道,於我少林的確是責無旁貸。但我們不能不考慮整個武林的安危,齊滅畢竟是武林盟主,有當今天子替他撐腰,少林雖是泰鬥,卻一向不與朝廷爭鬥,自古皆然。”


    另一個女子說:“師姐,算了,我們走吧。什麽佛門正道,全都是狗屁!一個個把自己看的那麽重,說白了不就是怕自己打不過齊滅丟人麽,講那麽多大道理。我們走!”


    “且慢。”玄離叫住這幾個女子:“請替我向靜因師太轉告,若有難處,可來我少林寺暫避一時。”


    對方很不屑:“我看還是算了吧,詩書有雲,男女授受不親,一群和尚,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還想著女人。”


    玄通怒不可遏:“你……好大的膽子!口出狂言,你當這裏是什麽地方!”


    “算了,師弟,讓她們走吧。”


    少林和尚並非都是貪生怕死,而是先師有言,遇到任何事,都不能與朝廷抗衡,這是自取滅亡之路。僧人四大皆空,少問俗家事,這也是佛祖的教誨。


    另一邊,有峨眉弟子進了武當山,與張三豐等人攀談起來。


    這個女弟子說話很直接:“張真人,你與我家師祖交情甚厚,家師現遭到齊滅毒手,我二師姐也被他給殺了。這事別人可以不管,您不能不管。”


    武當的人,個個都被稱為是君子,還是很有道理的。


    宋遠橋說:“師父,武當峨眉同氣連枝,如今峨眉之寶被冥劍山莊奪走,已成武林大害,不得不除之。弟子願前往冥劍山莊,向齊滅討迴藥丸。”


    張三豐摸著胡須:“怕是已經來不及了,齊家的劍法為師早有耳聞,且也精通秘藥之術,齊滅不會冒著得罪整個武林的風險去奪得丹藥,他必定已經有了吸收之法。峨眉之丹藥,乃是當年我與峨眉祖師共同研製,其藥平常人不可輕易服下,但若是以文火烤之,蒸汽遍與室內,靜坐吸收,即使武功懦弱之人,也會得數十年功力。”


    女弟子很著急:“張真人,這裏你的武功最高,也隻有你親自前往才能敵得過齊滅了。”


    “不可。”於岱岩喊話道:“我師父已經年過百歲,怎麽能再涉武林紛爭。這件事,我願意和大師兄同去。”


    張三豐言道:“遠橋、岱岩,隻怕你們兩個也不是齊滅的對手,此事,還是為師親往的好。”


    於岱岩想了想:“師父,為何不找李天行,他的武功那麽好,就應該為這件事出力。”


    說的對,可人在哪兒呢?而且武林前些時日傳出話來,說李天行的內力已經被廢掉,很可能就是齊滅所為。如果事情屬實,那麽齊滅的武功造詣就很難想象了。


    峨眉弟子不願意離開,等不到張三豐出馬,她們也賴著不走,等於用道德綁架。


    張三豐與於岱岩來到涼亭之內,對他有所關照:“岱岩,你秉性純良,但性如烈火,所以才沒有習得為師太極功之精髓。”


    於岱岩問:“師父,弟子不明白,好好的,你怎麽說起這個了?”


    張三豐取出隨身攜帶的秘籍:“為師的功力已經大不如前,年紀大了,內力已經大減。上次與霸天交手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這一點。這本書為師傳給過李天行,現在,為師把它傳給你,由你代替為師去幫助峨眉派。”


    於岱岩眼睛濕潤,跪在地上:“師父,不可。此事萬萬不可,你這等於把武當山都交給了徒兒,我跟隨師父四十餘年,自認武功低微、資質平庸,難以習得師父太極功之萬一,能伺候師父就已經很滿足,斷斷沒有得到師父秘籍的道理。這心法,你還是傳給大師兄吧。”


    張三豐歎氣道:“遠橋資質雖然不錯,可他曾多次受傷,心脈受損,已無法再領悟心法口訣。你其他幾位師兄弟多病,梨亭和翠山又早早棄世,為師實在已無人可托。”


    “可……可師父的武功不是短時間能學會的,太極易學難精,就算再給弟子二十年的光景,恐怕也學不了。如今弟子已經過了五十歲,師父……你看弟子這鬢角的白發,還能維持多久?”


    這正是張三豐所苦惱的事,遍觀門下弟子,竟無一人可以真正領悟太極陰陽之功。


    既然這樣,他也至少親自去冥劍山莊,與齊滅一決生死了。


    入了武林,誰都是早晚有這一天。


    次日,張三豐當眾宣布,要前往冥劍山莊,替峨眉派奪取藥物。


    宋遠橋死活不讓,他看出張三豐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前:“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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