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更,田浩豐一個人在吏部衙門尋找卷宗,翻閱了不少,但沒看到那兩個吏部尚書的相關事宜。而在陰暗處,一個人已經來了半天,始終坐著,不說話。


    田浩豐提著蠟燭,冷不丁看到了他:“哎喲,你可嚇死我了。”


    陰影裏的男人說:“別找了,卷宗讓我給毀了。”


    “毀了?你真是蠢到家了,這種東西怎麽能毀掉呢?你可以修改一下嘛,毀屍滅跡是最蠢的行為。你這是把我放在火上烤。”


    男子迴道:“這是主人的意思,不是我要這麽做的。不過,我給你帶了一本新的,你拿去看。”


    田浩豐接過來:“不錯,看上去像真的一樣,連卷宗書頁的色澤都做的非常像。希望這樣可以騙過馮月清,你不知道,這個姓馮的也是個十分聰明的角色,我感覺,他並不是完全信任我。”


    “做任何事都沒有必勝的把握,他本來就是個貪官,讓貪官相信別人,太難了。”男子改變話題:“主人有了新的指令,讓你去爭這個戶部尚書,銀庫不能落在馮月清手裏。”


    田浩豐笑道:“你說的輕巧,他的官職是皇上任命的,我有什麽辦法?我這麽小心翼翼,李天行不也才給了我一個吏部尚書麽?我已經將兩江的官員都任命成我們的人了,差也無處可查,我現在沒法分身去考慮銀子的事。”


    男子搖頭:“不行,官員的任命上,主人另有打算,現在杜亮死了,為了不引起李天行的警覺,我們隻能在銀子上打主意。”


    “嗬嗬,你說讓我去爭我就能爭的到了?”


    男子說:“陝西那邊傳來消息,馮月清原本查出杜亮有二百五十萬兩銀子,卻隻帶迴了二百萬兩,還有五十萬兩給了杜亮的家人。這五十萬兩銀子,就是他的催命符,由你來上奏皇帝最好。”


    田浩豐真不願意這麽做:“這就是把我放在明麵兒上了,如果皇上不追究他的罪責,他一定會把這件事的矛頭指向我。沒有不透風的牆,要是他查出什麽端倪來,那我怎麽辦?”


    “你早就應該會主人盡忠。”


    男子起身,看看窗外:“事情我就暫時交代到這裏了,這賬本能保住你的命,即使他們追查起來,也找不到第二個賬本。”


    次日,早朝過後,田浩豐獨自來到上書房,求見李天行。太監領著他進去,看見李天行在看書,田浩豐給跪下了,半天不說話。


    “是田大人呐?來了也不說一聲,坐。”


    田浩豐謝過,坐在凳子上:“皇上,臣有一件事,不知道當不當講。說了,是為不義,不說,是為不忠。”


    “嗬,咱們除了君臣,也算是好朋友了,有什麽不能說的。”


    “皇上。”田浩豐重新給跪下:“此次馮月清徹查陝西巡撫杜亮一案,臣懷疑他中飽私囊,秉性未改。前日,馮月清早早迴京,來找臣商量杜亮一事,提到追繳庫銀,他帶迴了二百萬兩,可是據臣所查,杜亮實有庫銀二百五十萬兩,這多出的五十萬兩,究竟去往何處,實為難題。”


    李天行擱下手中的書:“你是說,馮月清吞了五十萬兩?一個貪官去查另一個貪官……我也是糊塗了,可這段時間來,馮月清一直忠心耿耿,為朝廷的國庫充盈做了那麽多的事。我不能全當看不到,如果他真有貪汙的事,這五十萬兩,就算是他的報酬吧。”


    “不可。”田浩豐言道:“皇上,自古以來,君為臣綱,臣當效死命。別說五十萬兩,就是五萬兩也不能拿,臣與馮大人沒有私人恩怨,也曾共過事,但就這件事看來,不能不防著他。”


    李天行聽懂了,對太監說,讓宣馮月清來見。


    一個時辰之後,馮月清才到了宮中,看到站在一旁的田浩豐,似乎明白了什麽事,卻又不敢肯定:“臣馮月清,叩見萬歲。”


    “馮月清,你很早就迴來了,為什麽不先來見我呢?”


    “臣……”他朝田浩豐看看,說:“因為杜亮一案,尚有疑點沒有查清,所以臣在躊躇,不知道此事件皇上是否妥當。”


    “什麽事,慢慢說。”


    “杜亮為人,臣很清楚,他貪財輕義,膽小如鼠,絕沒有膽量敢吞下四百萬兩的庫銀。臣查的他的衙門中存有庫銀二百萬兩,可杜亮本人卻說,他隻花了不足三萬兩。臣問他為何會如此,他搪塞不言,並且當著臣的麵服毒自盡。因此,臣斷定,這件事的背後一定有文章,知識未能查出端倪,所以不敢冒然見皇上,請皇上恕罪。”


    李天行看看這兩個人:“聽說你還私吞了五十萬兩,是麽?”


    馮月清這件事做的的確放肆了,但他是好心。心裏想著,自己幫朝廷賺了那麽多的錢,就這點錢用來安慰朋友的家人,應該不過分。但他吃不準李天行的心思,萬一李天行因為這件事不爽,將那五十萬兩銀子給追迴來,這件事就算白做了。


    然而,馮月清做事向來都是由擔當的:“迴皇上,臣不知道這五十萬兩銀子的事。”


    田浩豐言道:“馮大人,當著皇上的麵,你竟然不說真話。我已經派人查清,跟你一起去的天策衛也說了,在杜亮的家中,還查出有五十萬兩的白銀,加起來總共是二百五十萬兩,難道這些銀子都上天入地了?”


    最後悔,就是不該跟田浩豐說,但馮月清沒覺得這件事田浩豐做的不對,他一直以為田浩豐是個直言的大臣。怪就怪自己不該去說。


    李天行讓太監去將那幾個天策衛給帶過來。


    馮月清自行拆下官帽:“不必了。皇上,銀子是臣拿的。”


    “為什麽?”


    “臣本來就是個貪官,得到皇上的垂青,做了戶部尚書,但京師內部沒有油水,所以臣求皇上,讓臣去查陝西巡撫,想要訛他的銀子。他不肯,所以當場自盡,就請皇上治臣一個不赦之罪吧。”


    這般幹脆的認罪,連田浩豐也沒想到。


    李天行問:“田大人,這件事你怎麽看?”


    “決不能姑息,抓辦貪腐是皇上一直以來的政策,不能因為馮月清一個人就改變初衷。就算是皇親國戚,也一樣與民同罪。”


    就這麽點時間,馮月清被抓進了刑部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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