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行再度審視這位天師府掌教,為了明天的盛會,劉風息也換上了一身嶄新的道袍,頭戴精致的上品玉冠,一根玉簪將老掌教花白的頭發隆起,腰間下擺隨風輕輕飄動,一派仙風道骨。此時比起第一次相見時的情景,簡直判若兩人。人靠衣裝馬靠鞍,即使是天師府的掌教居也不能免俗。


    劉雲峰恭敬地站在一旁,劉風息不問話他就不敢插嘴,劉風息扭頭對劉雲峰說道:“雲峰,你明天要與李統領好好配合,千萬不要多生事端。”


    “弟子明白。”


    三人在山崖邊立了許久,之後就又散去了,李天行跟老掌教在一起,倒是很坦然,雖然不知道老掌教修為的深淺,但是老掌教沒有半點架子,難得地平易近人,也不會故意說一些晦澀難懂的高深道義來裝逼,這就很對李天行的胃口。


    沿著石階緩緩走下去,劉雲峰與李天行在山腰間分開,一個向左,一個向右。


    “嗡!”一道清脆的鍾鳴聲將天師府一夜的寧靜打破,天師府弟子早已經通通起床,開始了這一天,為了這天的真武大帝的誕辰大典,他們已經忙活了一月有餘,再忙過今天一天,幾乎就可以解脫了。


    而遠處山下的香客也已經陸陸續續地度過安瀾江,趕往了天師府,任何祭祀性質的大殿,頭一炷香都是普通平民所爭搶的彩頭,所以來得早的多半是附近的普通百姓,待到早上典禮正式開始後,這裏就是江湖人士的天下,普通百姓就是想擠都擠不進來,所以他們隻能趕早來。


    天色漸漸亮起,天際線上出現了一抹魚肚白,旭日的紅光漸漸亮起,李天行與殺無痕安排好各的地點的守護人數,這次的天策衛已經重新穿上了自己的銀白色外甲,重重的鎧甲將他們包裹,勁努腰刀懸在腰間,背上還背著一根長矛,手臂上挽著盾牌,這是天策衛裝備最全的一次。


    李天行想要用這種方法震懾到場的江湖各派,這次天策衛陸陸續續調來了五百名,分散在從玄武大殿到山腳下的過道兩旁,李天行在玄武大殿門前與劉雲峰一起等待到來的門派。因為這一場盛會,天師府周遭城鎮的客棧也因此獲利頗豐,甚至幹脆水漲船高,各家客棧房錢一提再提,價錢幾乎抵得過京城裏的客棧,到了後麵,即使有錢都住不到房間的門派,隻能選擇暫住附近的百姓家。


    各門派也都早早起床,待到第一家門派到達山下時,大部分平頭百姓已經開始下山,玄武殿前的大香爐裏,已經插滿了祈福的長香,煙霧繚繞,好像是人間仙境。早到的門派緩緩登山,拾級而上,他們一邊走著,一邊左右四處觀望著,不敢走得太快。


    江湖上有江湖的規矩,論道教名聲,自然是武當山和龍虎山兩家獨大,這頭香理應讓他們來爭,其他門派搶了這個先,毫無意義,反而白白招惹了這兩個大門派,所以到來的人都在等武當山和龍虎山的人先上。


    山腰間的各門派弟子走得很慢,表麵上是在觀賞天師府還不算太差勁的精致,實際上是在等待武當山和龍虎山。終於天空中傳來幾聲清脆的鶴鳴,一列白鶴徑直從龍虎山上駕雲而來,穿過早上的霧靄,直接飛上了玄武大殿。


    “是仙鶴!龍虎山的仙鶴……”


    “他們總算是去了。”


    “正說呢,龍虎山就在安瀾江對麵,怎麽還不來?”


    山腰上的眾人這才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腳下好像重新充滿了力量,噔噔噔地往上攀。都是有些底子的江湖中人,很快就邁上了玄武大殿,而空中再度響起破空聲。


    “快看那!”人群中低聲地說道。


    眾人抬頭一看,一群白衣飄飄的武當弟子也是駕鶴而來,鶴鳴清脆,武當弟子飛至山峰高處,便直接躍下,仙鶴振翅飛走,一名名武當弟子施展輕功,接連落在了玄武大殿的店門口。


    武當弟子從空中飛下站好,為首的一人也是一位青年弟子,一副沉著冷靜的樣子,弟子落地之後就重新聚集在一起,那年輕人點了一下人數,便不再說話了。


    龍虎山與武當山兩派站在玄武大殿的正門口,其他門派四處分散在各地,玄武大殿門前這片空地,特意重新修整了一遍,地形變寬了不說,整個地上的大理石石板也是重新鋪設的,看起來莊嚴肅穆。各派人士在其中互相交談閑聊,看起來融洽極了。


    武當山的弟子與龍虎山的人極其安靜,沒有隨意走動攀談,就在那裏等候的大典開始。門派陸陸續續到齊,太陽也徹底露出了自己的光輝,劉雲峰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便朝左右使了個眼色,左右弟子一起鳴鑼,“逛!”兩扇金燦燦的銅鑼發出脆響,劉雲峰莊嚴地喝道:“大典開始!”


    玄武大殿中,劉風息與自己的師兄師弟緩緩走了出來,這些老古董齊齊向下麵各派施禮,“各派道友!今日乃真武大帝誕辰……”


    劉風息洋洋灑灑地背誦著早已經寫好的話,李天行開始還能聽懂幾句,到了後麵就太過晦澀難懂,說的應該都是道學。下麵的人卻很認真地聽著,直到劉風息說完,下麵才一起躬身還禮,劉風息看向最前麵的兩派,武當山與龍虎山,兩派弟子都是年輕人也就罷了,為首的居然也是,這算什麽?這麽大的大典,派兩個資曆尚淺的人來,擺明了不給麵子。


    武當山的弟子卻率先開口解釋道:“掌教前幾日練功時不慎受傷,師叔師伯都留下來為掌教療傷,不能親自前來,隻能晚輩代替,望前輩海涵。”


    龍虎山自然也想好了說辭,跟著說了一下,劉風息雖然明白,但是也沒必要拆穿,點頭道:“無妨無妨!”


    接下來就是大典的流程了,各門派自報家門,跟隨前麵的門派頂替了武當和龍虎山的位置,武當山與龍虎山的人則跟著天師府的人進了殿裏,殿裏真武大帝的塑像怒目而視,俯視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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