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之中黑暗一片,就像是巨獸張開的嘴巴。


    程小寧往前走了一陣,出現了三道岔洞,她又想了雲蟬子所說的話:雲霜洞中三條路。一死一通一長生,死路尤有迴頭時,十重長生骨成山。


    到底哪一個洞才是長生窟呢?


    程小寧生性聰敏,很快就想到了辨別的辦法,依據就是那四句詩的最後一句“十重長生骨成山”


    骨成山的前提是死了很多人,在這密閉的空間裏,死了那麽多人,腐屍之味經久不散,能沒有味道麽?


    陣法之中,人和物都不能出來,卻禁錮不了氣味,一念及此,她像小狗一樣扒在地上,伸長了脖子去嗅。


    程小寧在三個洞口前依次嗅過,眉頭一揚,挑中了最左邊的一個洞口,邁步往裏走去,曲裏拐彎地走了數裏之後,前麵出現了一點瑩光,走近一看,卻是一個石台,石台之上,有一個圓形的小洞,瑩光就是從其中透出的。


    石台之後一片灰蒙蒙的,走近了一看,程小寧嚇了一大跳,那些灰蒙蒙的陰影,竟然是一隻隻的骷髏,那些骷髏排列得整整齊齊,一眼望不到邊,黑洞洞的眼眶,直直地看著她。


    隨著程小寧的走近,台之中的光亮越來越盛,最後竟然溢了出來——當然不是光溢出來,而是一隻一隻發光的珠子。


    隨著珠子從洞口湧出,那些骷髏頓時燥動起來,撲在石台前,取了瑩光珠子在手,往眼睛裏塞去。


    原來那瑩光珠是一隻一隻的眼珠,眼珠被塞入了眼眶之中,轉了幾轉,看向了程小寧。


    那些有了眼珠子的骷髏,就像是充滿了電的是電器一樣,頓時活力十足,有從地麵上,有從洞壁上,向著程小寧疾速衝來。


    如果是普通人遇到這場景,肯定會後退避讓,就像利器向你砍來你得避讓鋒芒一樣,但是程小寧卻不。她不但沒有避讓,反而迎著那些骷髏衝了過去,因為她知道,那些骷髏之所以會攻擊她,是因為眼珠給了他們力量,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將湧出眼珠的石洞封起來,不然的話,骷髏隻會越來越多!


    程小寧一手握著精致小劍,另一手從懷裏掏出靈鑰,擊散了兩隻骷髏,往前突進了三四米的樣子。


    立即,就有更多的骷髏向著她湧來,瑩瑩的眼光,照得她身上纖毫畢現,程小寧咬咬牙,將丹田之中的道氣全都激發出來,在身前形成了一尺來長的道氣光盾,將眾骷髏攔住了。


    轉眼之間,就有一幾隻骷髏突破了光盾,抓向了程小寧的身體,有了剛才的那一下緩衝,程小寧借機換氣,短短揮出,斬下了幾隻骷髏頭,這時候,她已經到了石台前,也顧不得惡心,將靈鑰往湧動的眼珠中一按,靈鑰沉入了石洞之中,瑩光同時消失。


    此時的長生窟裏,隻剩下了有眼珠的骷髏和沒有眼珠的骷髏,有眼珠的骷髏雖然厲害,但是數量不多,沒有眼珠的骷髏雖然多,但是因為沒有“電池”他們隻是被人氣吸引,微微動作,就像是臨死前抽搐的屍體,對人造成不了任何的傷害。


    程小寧坐在石台之上,看了看左邊的骷髏,又看了看右邊的骷髏,歇了一口氣之後,才開始大開殺戒,她將有眼珠的骷髏全都擊散,大搖大擺地從沒有眼珠的骷髏中擠過,就見前麵有一扇半掩的門,寫著三個大字“第一重!”


    程小寧走上前,慢慢地將門推了開來,她本來以為門後危機重重,然而意外的是,什麽都沒有。除了滿地的狼藉。


    這滿地的狼藉之中,有破損的道器,有毀壞的機關,撕碎的符錄……


    程小寧的心裏一緊,出現這場景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長生窟中有人來過了,她匆匆穿過第一重門,邁入了第二重門,結果和第一重門一樣,第三重,第四重,第五重……


    程小寧一路疾行,她很希望前麵的某一重門完好如初,這表明,闖入者未能更進一步,然而,直到她闖到第九重門處,也都是一樣。


    她的心提了起來。


    莫非,未圓滿的長生丹已經被人取走了?


    父親與雲蟬子爭得你死我活,最後都是在做無用功?就像是兩個小孩打架,爭鍋裏的食物,各自傷痕累累,將鍋掀開之時,卻發現空空如也!


    而她,就是第三個掀開這鍋的孩子?


    程小寧的心撲通撲通地跳著,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麽緊張過了,她的手搭在第十重門前,一時之間有些慌亂。


    她定了定心神,最終還是推開了門,門內是一個石室,石室之中隻有一張石桌,石桌上有一個盒子,盒子上上刻著兩句詩“我有異寶贈後進,不知哪個有福緣!”這應該就是樂雲山先祖的筆記了。


    程小寧的手伸向了盒子。


    她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八答一聲,盒子打開了,盒中裹了一層又一層的蠶絲,將層層的蠶絲揭開,其中空空如也……


    長生丹呢?


    雖然預料過這結果,但當事實擺在麵前時,程小寧還是接受不了,她懷疑長生丹從盒子裏滾了出來,在石桌上沒有找到,便蹲下身來,在地麵的石縫中四處尋找……


    如此半個多鍾過去了,一地的兒狼藉都被她收拾的井井有條,卻連長生丹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她不甘心,又尋找了一遍,就在這時候,有兩隻貓爪搭上了她的肩膀,接著就聽到喵地一聲叫喚,雪貓騎在了程小寧的肩膀上……


    一路上,蘇容滿臉的不高興,對高明都愛搭不理的,高明向李心香打聽原因,李心香搖頭表示不解。


    差不多到永平二中的時候,高明才迴過味來,蘇容之所以不高興,是因為她唯一的法器桃君劍被毀了。


    對於一個術人來說,沒有法器就好像學生沒有筆一樣,都沒有辦法玩轉了,他拍了拍蘇容的肩膀道:“劣徒,在想什麽呢?”


    蘇容氣哼哼地說道:“沒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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