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周望海抵達現場的時候,彭家周圍站著一群人。周望海擠進人群裏麵,嘴裏麵叫嚷著:“麻煩您讓一下,公差辦案,前麵的人勞煩向兩邊靠一靠。”


    周望海費勁千辛萬苦終於成功地脫離人海的束縛,這麽炎熱的天氣,從密集的人群裏麵穿過,這就是一件折磨人的事情。在場的人數幾乎是平安鎮三分之一的人口,無論往日裏與彭家有怨恨的、還是彭家有恩於他們的人、以及為了那份寶藏前來混水摸魚的人。


    他們都抱著湊熱鬧的心態前來,古代的娛樂設施並不發達,所以有點新鮮事情都會吸引大批的觀眾。炎熱的天氣也阻止不了他們的熱情,古代紅白事是最多人聚集的時候,這也是小城鎮的習慣。


    “空氣從未如此的稀薄,好累啊!”


    聽到周望海如此抱怨,陳小綿莞爾一笑,從懷裏取出精致的手絹,為周望海擦擦額頭上麵的細汗,穿梭人群時周望海展開雙臂護住她,保護她不受到擁擠人群的碰撞。


    周望海自己接過手絹,粗略地擦拭自己快要流淌入眼睛裏的汗水。於此同時,彭家的大門被人推開。周望海喃喃念自語地說道:“時間剛剛好”,奚修白從大門裏麵走出來。


    盡管周望海在路上耽擱一段時間,並沒有人命關天的緊迫感,但是他還是第二個達到現場的公職人員。奚修白真是兢兢業業,這麽努力的年輕人不常見了,周望海心裏暗自反諷。


    葛辭霖的上級也湊巧地姓奚,奚修白同樣也是這個不常見的姓氏裏的其中一員。自從寶藏的秘密傳的熱火朝天的時候,奚修白空降到平安鎮。這隻是簡單地人事調動,官方還簡單的解釋一下。


    周望海也好奇地詢問他,但是從未得到肯定的迴答。奚修白隻是靦腆的一笑,敷衍過這件事情,決口不提他與那位奚大人的關係。漸漸地周望海發現小白的性格不錯,也就不再關注他的神秘來曆。


    平安鎮的人口增長速度飛快,外來流動人口占據多數。經濟也因為人口的增加發展起來,各種外來人總有自己拿手的絕活,真可謂是多才多藝。


    “周大哥你們來了,我等了有一會了。現場我已經保護起來,周圍沒有遭到破壞。”


    小白向周望海匯報現場的情況,他搜集了現場的證據,並未發現與寶藏相關的事情。如果不是為了搜集藏寶線索,他也不會辛苦到這裏任職。


    “辛苦了,我們先進入裏麵等候,葛大人與範師爺稍後就會來到這裏。彭懷仁與葛大人可是多年老友,交情頗深,發生這種事情大人一定很難過。”


    周望海鄭重其事的說,他卻沒有了解案情的細節。他不想通過別人的推論幹擾自己的思維,他的分析推理案件已經形成了完整的套路。他想要自己分析死亡的原因,另外也是給陳小綿一個機會,欣賞她的推理也能為他排除錯誤的答案。


    “我在裏麵發現……”


    突然間周望海打斷小白的分析過程,這些不應說給他聽,葛大人都還沒到現場,省的小白浪費口舌。他踏進彭府的院落,邊走邊說道:“我們先到案發現場看看,走吧。小白,你等人齊之後再說吧!”


    奚修白無所謂地點點頭,對於周望海打斷他不禮貌的行為,他表現得十分豁達。他的本職工作從來不是一個捕快,既然周望海不想聽他的分析,那他就閉口不談。


    “哦,那我帶你們去案發現場,跟我來吧!”


    小白側眼輕輕瞟了陳小綿一眼,不在意周望海帶著不相幹的人去案發現場。陳小綿他怎麽可能不認識,她也算是蠻出名的。


    有著周望海這一層關係,小白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忽略過去。平日裏葛大人也沒有在意這一點,他沒必要多管閑事插手。他和周望海的關係也還算不錯,隻要沒有利益衝突時他們還是好朋友。


    彭家的院落比較典雅,院落正中央種著一顆海棠樹。角落的位置擺放著水缸,並沒有其餘的裝飾物,簡潔明了。典雅體現在地麵鋪設的石磚之上,每一塊石磚都雕刻著不同的字。


    據說是彭懷仁他們三人年少輕狂,趁著酒意詩興大發,揮毫潑墨即興創作出的作品,被彭懷仁請工匠刻在石板上麵。如果要周望海來評價這些藝術品,他表示自己是一個俗人,不懂得欣賞這番佳作。


    “這個字是頂嗎?”


    陳小綿作為酷愛推理的人,又怎麽放棄解迷的過程。地麵上麵的字一定有其深意,但是這些七扭八爬的字,真的是有勸退的功能,這些字也太醜了吧!最過分的是三種字體全都這麽難看,給她的識別帶來一定的難度。


    “這叫做狂草,字跡表現出創造者天馬行空的想象力,非常富有創作力。我們要懂得欣賞這種特殊的藝術表現形式,這個字寫得十分有深意。”


    陳小綿略微驚訝一下,她可是見過大家的狂草,不是瞎寫一通就是狂草。這信口胡謅的能力她是第一次發現,真沒想到周望海還有這一麵。


    “說得好,還是望海懂我!這是我青年時期的作品,讓大家見笑了。”


    葛辭霖爽朗的聲音從後麵傳來,他靠誇讚著周望海懂得欣賞,他就喜歡周望海說實話的樣子。像周望海這麽真誠的人不多嘍,真是可惜!


    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作為一個捕頭是最基本的要求,葛大人與範師爺來到這裏,周望海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但是他並沒有聲張,而是借題發揮說些恭維的話。


    好聽的話說出來也不消耗他什麽,何樂而不為。況且每一個都喜歡聽好聽的話,他隻是順勢而為。臨死前沒必要弄得大家都不開心,負麵情緒盡量不要波及到他人。


    “大人不必謙虛,您的字寫得好就是好!”


    範師爺在旁邊迎合著葛大人,即使這些字他一個也不認識。並不是說這些字寫得抽象派,讓人難以辨認出。而是他本就大字不識一個,師爺的職位是憑他出色辦事能力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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