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沈綰梨都有些意外:“二表姐,這會不會有些草率?”


    沈清荷笑道:“我相信綰梨的眼光。”


    沈綰梨輕咳了聲,有些心虛:【我都不相信我自己的眼光。】


    沈清茉驕傲地道:“綰梨可是比明遠大師還厲害的人,肯定比娘要靠譜。”


    沈清芷也點頭。


    沈綰梨:【比沈敏靠譜我還是敢認的。】


    沈敏:“……”


    罷了,清荷同意退親就好。


    沈敏也看向了沈綰梨:“那迴府我就去南安伯將婚事退了?”


    沈綰梨想了想,“不急。現在師出無名,到時候受損的是二表姐的名聲,而且貿然退婚理虧,恐怕還要給南安伯府補償。”


    “無妨,我不缺銀子。”沈敏覺得能用銀子解決的就不是事,她現在隻想快點退掉這門婚事,以免夜長夢多。


    沈綰梨卻是麵色嚴肅:“姑姑,有銀子也不能這麽花,就算你不在乎銀子,也得顧忌二表姐的名聲。”


    【本來就是南安伯府騙婚算計在先,怎麽能讓二表姐承擔所有損失?而且,沒有二表姐,他們還會去禍害無辜的龐家小姐。隻有將孟望軒的身世揭露,才能阻止下一個受害者出現,二表姐也能順利退婚。】


    沈綰梨對龐源那小胖子印象不錯,也不希望他如前世那般經受長姐早逝的痛苦。


    沈敏微愣,她隻想著救下自己的女兒,倒是沒想那麽多。


    她想著,雖然綰梨有時候心聲狂野大膽,但她到底是個心軟善良的小姑娘,“你說得對。等迴去,這銀子便宜孟家,不如用來讓人查查,那孟望軒有沒有什麽錯處。咱們揪住了他的錯處再退婚,也能名正言順些。”


    沈綰梨麵露欣慰:【孺子可教也。】


    沈敏:???


    轉過迴廊,遠遠看著一行人簇擁著嘉慶長公主朝這邊走來,沈綰梨等人便也止住了話茬,上前同長公主見禮。


    長公主免了她們的禮,上來就握住沈綰梨的手,鳳眸滿是關切,“綰梨,你可有大礙?”


    沈綰梨覺得她太過熱情了,“多謝長公主關心,我並無大礙。”


    “那便好。”


    長公主又看向沈敏,“敏兒,見到綰梨這下你可放心了吧?在本宮府中,哪還能讓你侄女出事?”


    沈敏輕歎道:“我自是相信殿下的,隻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嘉慶長公主也想到了沈念嬌,麵色不虞道:“本宮的牡丹花宴乃是雅集樂事,竟然有人借此生事,實在是不將本宮放在眼裏。今年便罷了,宴會進行到一半也不宜趕人,但往後,沈念嬌禁止進入牡丹園。”


    這就是日後都不允許沈念嬌參加牡丹花宴了。


    這與不邀請赴宴不同,這話從嘉慶長公主口中傳出來,便人人都知曉,長公主不待見沈念嬌。


    跟在嘉慶長公主身邊的夫人們,見到長公主的態度,也紛紛問候了一番沈綰梨。


    程茹煙則是陰陽怪氣了句:“沈敏你皮糙肉厚,健壯如牛,沒想到你的侄女倒是一個個身嬌體弱,是多經不得風吹日曬的嬌花。”


    沈敏翻白眼,也語出嘲諷:“自是不比你的媳婦耐你磋磨。”


    程茹煙是出了名的磋磨媳婦的惡婆婆。


    忽然被提到的安國公夫人蔡氏抬頭,正對上程茹煙瞪她的眼神,又低下了頭,溫聲道:“婆母待我極好,不曾磋磨我。”


    “好啦,你們兩個,當初給我做伴讀都見麵就吵,都是要當祖母的人了,還這般不穩重。”嘉慶長公主看著她們拌嘴捂嘴笑。


    沈敏和程茹煙這才互瞪了一眼,偃旗息鼓。


    跟在嘉慶長公主身後的那些女眷中,走出來一個打扮富貴莊重的婦人。


    她麵容白胖富態,笑起來眼睛眯起來,很是慈祥和善的模樣,身邊還跟著個穿淡紫色襦裙的姑娘,麵若銀盤,身姿豐腴,但水杏般的眉目卻與那婦人如出一轍。


    “早就聽聞平寧縣主,今日一見,果真是朵人間富貴花。”


    沈敏此前見到胡氏還是很高興的,但自從聽了沈綰梨的心聲後,就沒法對她笑臉相迎,於是便轉頭跟沈綰梨介紹,“這位是南安伯夫人。”


    沈綰梨沒見過南安伯夫人,但大概也猜到了來人的身份。


    南安伯夫人雖也跟在嘉慶長公主身邊,但在一眾勳貴世家夫人當中,並不算特別起眼,隻能跟在後頭。也就是此時,借著與沈敏是親家,而沈敏又在長公主麵前得臉,這才能順勢在長公主麵前多露露臉。


    這位嘉慶長公主,不僅是燕帝胞妹,還是兵部尚書之妻,有錢有勢有權有聖寵,人人皆想討好。


    沈綰梨似是受寵若驚,笑眼彎彎地看著胡氏和她身旁的胡紫珠,“南安伯夫人謬讚了,您與令嬡也都生得富貴相呢。”


    胡紫珠聞言眉頭皺了皺。


    她知道自己長得不算好看,所謂的富貴相也隻是因為她身材圓潤健碩。


    畢竟好看的旁人都稱其為富貴嬌花,不好看才誇富貴相。


    但被平寧縣主誤認為是南安伯府千金,她也有些暗自得意。許是因為她在夫人麵前得寵,打扮貴氣吧。


    胡氏本就心虛,聽到沈綰梨這話麵色不由一僵,但卻很快便掩飾了過去,看了眼身邊的胡紫珠,笑道:“難怪長公主和你姑姑都喜歡你,平寧縣主這小嘴跟抹了蜜似的。不過我這邊這丫頭,可不是我女兒。”


    沈綰梨漂亮的鳳眸裏滿是驚訝,“原來這位姐姐隻是夫人的丫鬟嗎?伯府好生富貴,竟連個丫鬟都能遍身綺羅,滿頭珠玉。”


    胡紫珠氣急敗壞,感覺被羞辱了,“我才不是丫鬟!”


    胡氏瞪了她一眼,“紫珠,不得對平寧縣主無禮!”


    她若有所思地看著沈綰梨,卻見她雙眸澄澈,眼神無辜,仿佛真的隻是無心之言,這才暗暗緩了口氣。


    是她做賊心虛太過緊張了。


    平寧縣主一個小姑娘,怎麽可能知道她的秘密。


    許是她與紫珠實在太像了吧,平寧縣主第一次見才會將她們誤認作母女。這也是她一見到紫珠就覺得親切的原因。


    沈敏在旁邊看沈綰梨裝傻充愣嚇唬胡氏,隻覺得好笑又解氣,麵上卻板著臉,繃住笑,對沈綰梨道:“綰梨,南安伯夫人身邊這位是她的遠房侄女紫珠姑娘,你莫要胡亂猜測了。”


    沈綰梨乖乖應道:“是,姑姑。”


    沈敏:……還裝上癮了?平時可沒見你那麽乖。誰整天心裏一口一句沈敏的?


    胡氏笑著看了眼嘉慶長公主,又挽過沈清荷的手,對沈敏說:“我們南安伯府在殿下麵前不敢誇富貴,但也算是殷實人家,待到清荷過門,錦衣玉食自是不必說的,定不會叫人虧待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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