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排是衡山派的人,此派特點硬功夫不錯,但軟功似乎弱了一點,他們的功夫罩基本上都是透明的白。


    找道理說,他們的內功最弱,應該靠後一點。可他們不識相,強烈要求靠前一點,他們以為近水樓台先得月。這會倒好,最先被這些幾百年的‘老鬼’攻擊。


    那些白影子似乎沒頭沒腦,直接衝著人過來,壓根沒想到什麽功夫罩,叮咚一聲,有一些馬上變成一縷青煙消失了。裏麵的衡山派年輕的弟子臉『色』煞白,看來被嚇得不輕。


    消失了的白影子,那是弱的。有幾道白的發亮的影子,就不是那麽好對付了。“嘭,嘭,嘭”的一聲,幾名衡山派的弟子功夫罩被破了。“啊”的幾聲慘叫,幾個人倒了下去,人倒了也就罷了,還沒著地,人又站了起來,重新站起來的人就不太像人了,脖子歪斜著,眼睛直勾勾的,這些倒也罷了了。可人卻越來越高了起來,兩隻腳慢悠悠了居然離開了地。


    “不好!”秀老三有一些見識喊道,“這些人被附魂了。”


    此言一出,“眾燈泡”一下子退了好幾步,整個燈陣後移。後退的動作慢了一點,被附體的衡山派弟子速度卻快了一點,又有幾隻飄了過去就往功夫罩上的橫衝直撞,又有幾個功力淺弟子功夫罩被衝破了,幾個弟子倒了下去又站了起來,歪斜著脖子,眼睛直勾勾地……


    三個倒了又飄了起來,五個倒了又飄了起來,十個倒了又飄了起來……中招的人越來越多。


    “嘩啦啦”又一道白光一閃而下,在閃電的映襯下,這些被附體的弟子都長著一張蒼白的臉,除了眼神直勾勾的,嘴角上還掛著一種笑,這笑有點莫名其妙。仔細一看,居然不是在笑,而是臉部的肌肉在扭動,有一些臉部肌肉居然已經掛了下來。


    很明顯,這些衡山弟子承受不了這些百年才殘魂的侵蝕,肌體開始腐爛。這就是說,這些人活著肉卻開始腐爛。即使等一下能驅走殘魂,他們也恐怕難以活命。更可怕的是,這種腐爛還會傳染,所以一個功夫罩破掉後,人轉眼就變成就變成這半人半鬼的模樣。


    眼看著被侵蝕的人越來越多,衡山派掌門忍不住了,一麵帶著弟子後撤,一邊向靈風道長求援。


    靈風自然想救他們,如此速度傳染下去,別說和玄子門鬥,自己人就被這些殘魂吞噬光了。但他又不想本派出手,去救無用的衡山派,徒增無謂的消耗。


    但衡山派掌門一聲聲催緊,靈風道長眉頭一皺衝著妙人兒大喊:“妙首尊,你這個是觀禮場還是殺人場,你讓千書寒放出這麽多殘魂意欲何為?”


    妙人兒微微一笑,也不反駁也不承認。手中的扇子朝著台上扇了三下,三道光直接『射』下了台上的噬魂之所


    那噬魂所好似受了打擾或者是受到了鞭撻,從噬魂所裏居然一下子跑出來幾十隻渾身通紅的天騖,這些天騖從台上狂奔而下,拖著了若幹條白花花的影子,影子發出異常淒厲的叫聲,但也無濟於事,後麵十幾個窗口燈又亮了,裏麵又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影子在晃動。


    殘魂被拖走了,飄在半空的衡山派弟子掉了下來,在地上翻轉打滾,異常痛苦。有幾個功力強一些的,一陣幹嘔之後慢慢恢複元氣;中招較久的和功力淺的在打滾抽搐不動了;還有一些命雖保住了,可皮肉沒保住,臉部一片血肉模糊。


    衡山派掌門帶著這些弟子從前麵撤了下去,一個個白白燈泡抬著*的弟子從暴雨中漸漸遠去。眾人靜默著看著這些人,不知道是為他們慶幸還是遺憾。


    “嗚——咪——”


    不知道什麽時候,高台兩邊的格子站了兩排吹長號的樂手,長號聲音響起,人們的目光再一次投向了高台。


    噬魂之所也不知道什麽已經收起來了,天騖蹲在千書寒邊上直喘粗氣,好似已經累極了。千書寒用手撫『摸』了一下天騖的頭,天騖衝天而起,一下子就消失在後山的懸崖之間。


    千書寒盤腿坐在香案邊上,雙目緊閉,雙手在胸前,《天殘缺》已經合上,銀灰『色』的封麵在夜『色』下顯得異常的白。兩盤紅衣和芷影各站一旁,表情肅穆。但兩人拿著武器的手經脈清晰可見,可見兩人都十分緊張。


    歸魂結束了?書中的亡魂都被沒來了?那麽現在《天殘缺》就是……


    台下的人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靈風道長和空塵和尚也似乎做好了準備,它們的功夫罩從深紅變成深紫『色』。


    “看,看,快看!”不知道誰喊了起來。


    眾人順著手指方向看過去,透過防護罩,透過密密麻麻的雨簾,那千書寒的頭頂部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兩道影子,一個是紅豔的,一個卻是白花花的。


    人怎麽有兩隻靈魂?


    難道三魂六魄分裂了?和他的師兄一樣?


    香案上的千書寒臉上居然『露』出了笑容,這笑容詭異的很,完全是一幅陰謀得逞,得意非凡的樣子。


    妙人兒顯得也很緊張,他後麵的玄子一排排的站了起來。


    其他人各個都伸長了脖子,生怕突然發生什麽,自己錯過了,


    銀灰『色』的書竟然自己翻開了,發出耀眼的強光。


    “倏”的一聲,千書寒頭頂紅影子竟然都鑽了進去……


    “這是做什麽?”


    “千書寒的靈魂又出竅了?”


    “千書寒被這本書吞了,成了書中新的奴隸?”


    議論紛紛,說什麽都有。


    關鍵時候還得關鍵人物出來,妙人兒飛到了高台上,背後披風緩緩地落下。


    “諸位,這個安魂已經完成。千書寒現在要做的是去找他的師兄師姐,他一直認為他的師兄師姐的殘魂留在此書內。”


    “不能去找讓魔頭複活!”


    又不知道誰喊了一聲。


    “殺了千書寒!”這迴兒聲音清晰,是秀老三的聲音。


    妙人兒微微一笑,手上還沒有動作,江南飛羽卻已經出手了,飛花劍已經護在了千書寒的前麵。江南芷影更直接,用自己整個身體把千書寒擋得嚴嚴實實。


    “哈哈哈,”妙人兒哈哈大笑起來,都笑出眼淚來,“你們倆人可真是我的至交好友。你們怕我殺了他?讓他的魂魄迴不了肉身?”


    芷影和飛羽沒有搭腔,也不準備搭腔。


    “很好,很好。紅衣,你去!”妙人兒的笑容已經收迴。


    紅衣沒有遲疑,直接過去把台上的‘青辰琥珀’推了過來。


    推青辰過來做什麽?飛羽和芷影疑『惑』,兄妹倆人雖不知道妙人兒要做什麽,但現在千書寒最需要保護,容不得半點閃失,他們暫時也隻能按兵不動。


    ‘琥珀青辰’被推到了香案前,千書寒還坐在香案上,臉『色』蒼白,雙目緊閉,整個人如泥塑木雕一般,他的雙手還捧著《天殘缺》。


    江南芷影和江南飛羽正擋在香案的前方,他們看著紅衣把青辰推到了自己的前麵,更更加莫名其妙。


    “讓開!”妙人兒發話了,語氣中不容一絲質疑。


    江南芷影和江南飛羽對視了一下。


    妙人兒火了:“你們不是想保護千書寒的肉身嗎?還有什麽比呆在‘琥珀’之中更安全?”


    江南芷影和飛羽一下子明白了妙人兒的意思,兩人閃到兩側。


    台下的靈風道長和空塵和尚似乎也明白了過來了。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奪書,殺千書寒!就在此刻。


    這兩個老頭子,動作比思想還快,兩個人也飛上了高台。


    “讓我們也幫幫千書寒少俠吧。”空塵和尚笑眯眯,整個臉龐看起來比平時更加慈祥。和尚動作快,武功也高,飛羽和芷影根本不是這兩個人對手,和尚的佛珠圍著芷影和飛羽滴溜轉,兩個人都已經窮於應付,根本顧不上千書寒了。


    另外一邊,靈風道長則一步步走近妙人兒,紅衣則站在妙人兒的後方,保護著的妙人兒。


    而台下,隨著靈風道長和空塵和尚騰空而起。這些江湖俠客們似乎收到了總攻的集結號,七彩燈泡一下子圍住了白燈泡。


    和尚道士眾多,玄子的明顯不夠用。每個白白的防護罩邊上都圍了好幾個七彩燈泡,江水流和三大長老也陷入了其中。


    “諸位,殘魂已經被收,我們不需要功夫罩了,集中精力擺陣法。”


    還是秀老三的聲音,這秀老三比他們的兩位師兄有頭腦多了,他的一陣提醒。場內的眾人一下子擺出了好多陣勢。


    很明顯,這些陣勢他們都是演練過的,專門對付玄子們的,看起來這一切都蓄謀已久。


    眾玄子似乎對此等變化有一些不知所措,他們紛紛向自己的掌門方向靠攏;隻有『藥』門還紋絲不動,他們在看戲,或者說他們在等漁翁得利。


    台下的變動自然也逃不過台上人的眼睛。隻是這一刻他們知道遲早會到老。


    靈風道長有一些得意,“妙首尊,沒了木荷你,你是不是感覺春風得意?”


    “哪裏哪裏,好像是道長更加輕鬆。”


    “哈哈,這麽說來,妙首尊,我們以前合作的挺愉快的,為何今日也不合作一下?”


    “怎麽個合作法?”


    妙人兒眉『毛』一挑,他也很想天天靈風道長現在所說的合作法。


    “你們玄界,這天玄派如同妖術,妖不能不被滅的。可你們相門不同,你們是生意人。應該明白和什麽樣的人合作更有利。倘若你把《天殘缺》讓武林共享。我相信江湖或者說整個世界沒有誰會再提滅玄倒玄;宮裏的差事你們也可以繼續做。你們相門,我相信會越來越龐大。”


    妙人人微微一笑:“這聽起來似乎很誘人。”


    “除此之外,我們和尚和道士還願意為首尊效犬馬之勞,一些不統一的聲音也幫你們統一了。”


    靈風道長的意思很明顯,你們玄界不聽你妙人兒的,比如大荒派,比如『藥』門,我們都幫你擺平了。隻要你把書給我。


    妙人兒的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道長,你也這麽好的打算怎麽不早點告訴我?我們可以開個房間私聊啊。可現在似乎是兵戎相見了,怎麽感覺有一些威『逼』的意味?這姑且不說了,你把我妙人兒當什麽人了?”妙人兒目光一冷,語氣中帶著幾分威嚴,“你讓我出賣玄子幫助你們這些偽君子?你們能幹得殺人越貨的事情,未必見得我也能幹得!”


    靈風道長被這突然的正氣說得臉一紅,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幾步,惱羞成怒:“好,好,好!妙首尊不愧是妙首尊,到現在還喜歡圍著遮羞布!”


    道士話音未落,動作更快,長袍帶風,直接向香案卷去。他的目的直接指向《天殘缺》,長袍還沒觸及到,手卻像受了重傷一般縮了迴來,臉『色』瞬間變成焦土。眾人看見靈風道長出手了,以靈風現在修為,應該沒有人攔住他。可為何又縮了迴來?空塵和尚離他最近,看得清楚,那書似乎有妖邪,有什麽東西突然傷了道長。果不其然,靈風道長的雙手已經變黑,而且嗤嗤地冒煙,看得出疼痛異常,幸虧這道長修為高,硬是沒發出一聲喊痛。空塵和尚也無心和飛羽兄妹糾纏了。奔向道長,“道長,怎麽啦?”


    “這書是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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