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死都差不多了。”話音剛落,暖玉床突然速度加快,猶如離弦之箭,一道奇異的白光閃過來,千書寒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睛。


    待千書寒再度睜開眼的時候,眼前竟然是一片開闊的湖麵,一*太陽正掛在頭頂,陽光照的湖麵波光粼粼,還有一些碩大的雄鷹在遠處翱翔。


    眼睛還沒適應著突然來的強光,幾隻雄鷹朝著千書寒俯衝過來,每隻雄鷹上麵都坐著一個人,是妙人兒他們。


    妙仙兒飛的最快,一伸手,直接把千書寒拉到了雄鷹背上。


    千書寒急著大喊:“青辰,青辰……”


    緊隨著妙仙兒後麵的是孤生竹,他正要效仿妙仙兒,把暖玉床上的青辰也拉上來。誰知一伸手,拉住卻是齊之怪。


    齊之怪被拉到雄鷹背後,也轉過頭大喊:“佳兒,佳兒……”


    江南飛羽兩腿一夾,身下的雄鷹如離弦之箭朝著暖玉床衝過來。飛羽把身體俯臥,朝著青辰把手伸了過去……


    手剛剛碰到暖玉床,渾身一陣酥麻,不得不縮迴了手,雄鷹從邊上唿嘯而過。


    湖麵上的暖玉床左右兩邊升起了兩片透明的東西,透明的東西似乎越來越厚,一會兒就團團把青辰瓏住……


    “佳兒——”齊之怪一聲怪叫。


    其他人也都騎著雄鷹趕來,圍著暖玉床盤旋,暖玉床似乎已經不是暖玉床,透明的東西已經完全把青辰包裹在裏麵,整個床已經變成了一顆碩大的琥珀停留在湖泊上,在陽光照耀下閃閃發光。


    千書寒趴在雄鷹背上,伸手不斷拍打這顆碩大的琥珀,嘴裏則喊著“青辰,青辰……”,青辰躺在’裏麵,好像睡熟了一般,嘴角還掛著一絲嬰兒般的笑意。


    千書寒一直拍,一直拍,直到手掌鮮血直流,在透明的琥珀’上麵留下一個個血手掌印。


    “別拍了,拍不裂的。鷹停留不了這麽久,會累死的。”前麵的妙仙兒唿嘯一聲,身下的雄鷹衝天而起,直接朝著最近的岸飛去。


    妙仙兒的雄鷹飛了過去,其他雄鷹也停止了盤旋,緊跟著飛了過去。


    “不能把青辰留在這裏。”千書寒對著後麵的飛羽和孤生竹大喊。


    “拿著,”妙仙兒一迴頭,從懷裏扔出一根粗繩索,“把那個東西捆上拉上岸再說!”


    孤生竹接過繩子,和妙人兒、飛羽三人合力套在了那顆琥珀,這樣一來,三人的雄鷹在前麵飛翔,後麵的‘珍珠’乘風破浪,直直的拉了過來。


    眾雄鷹在岸邊停了下來眾人也從雄鷹背上跳了下來。千書寒一下去就直接朝著‘琥珀’奔去。


    飛羽和孤生竹也緊隨其後。


    三人合力把琥珀抬上了岸,一看,好一顆橢圓形琥珀,通體透明,裏麵的青辰平躺著,一身紅衫,滿頭青絲披散,長長睫『毛』覆蓋著一雙秋水,正在如嬰兒般熟睡。


    “青辰,青辰——”千書寒趴在琥珀上放聲大哭,“是我害了她,是我!她把保命的玄幻之靈輸送給了我!”


    妙人兒一聽,吃了一驚:“莫非這就是‘空蛹’。”


    眾人一起看向齊之怪,齊之怪已經老淚眾橫。“顏兮珠功力強大,一旦被人體吸收不能放棄,倘若硬『性』分離,人就會成為‘空蛹’,就像蟲化蝶從蛹內出來,留下空殼。”


    千書寒一聽此言,直接盤膝而坐,‘竟然如此,我把顏兮珠還給她。”


    說完,直接運功,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千書寒臉『色』開始一陣紅一陣白,看起來,他已經提升體內的丹田之氣,經過經脈,對全身進行地毯式的收索。


    隻可惜,他在體內並沒有什麽發現,別說是顏兮珠,連幻靈也了無蹤影。他不相信,又搜刮了一遍,還是如此。隻是覺得自己的內力似乎和以前有所不同,以前奔流不過是涓涓細流,而現在感覺自己的內力如萬流入海,洶湧澎湃。


    他不由自主的一掌揮出,直接打在湖麵上,湖麵升起百米巨浪,巨浪拍在岸上,無數水氣洶湧而來,眾人來不及防備,一下子全部被拍倒在地上。


    妙人兒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氣:好強大的內力!


    為什麽會這樣,千書寒站了起來,看著眼前的透明的琥珀依舊紋絲不動,而眾人卻濕漉漉的躺在那裏,為什麽會這樣,他一臉的茫然。


    “傻瓜,你體內的顏兮珠和玄靈已經結合,化為內力,你已經沒法吐出來了。”江南芷影不忍心看千書寒不知所措的樣子,朝著他大喊一聲。


    為什麽會這樣?千書寒再度跑過來趴在那顆‘琥珀’上,不斷的拍著……


    青辰,你醒醒,你快醒醒。


    青辰無語。


    眾人也無語。他們不知道拿什麽話來安慰他,也不知道這個‘空蛹’到底該怎麽辦。


    不過齊之怪可沒什麽心情安慰千書寒,上前一把抓住千書寒的領子,高高舉起:“臭小子!說,為什麽要害我女兒。”


    千書寒絲毫沒反抗,雙手下垂,眼神呆滯,喃喃自語:“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他。”


    江南芷影一把上前,拉開齊之怪:“前輩,你沒看見,他已經夠自責了。你又何必咄咄『逼』人呢。”


    齊之怪一鬆手,千書寒頹靡在地,整個人就像一團爛泥。


    “臭小子,我女兒精通奇門八卦,身上還有顏兮珠和玄幻之靈,就算寒冰烈焰之地,怎麽會奈何了她?你小子花言巧語,先讓她貢獻出顏兮珠,又假裝好意用苦肉計得玄靈,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千書寒看了齊之怪一眼,爬起來走向了那顆‘琥珀’,伸手輕輕撫『摸』著:“青辰,為什麽這樣做?”


    江南飛羽走上了前:“書寒,到底怎麽迴事?”


    怎麽迴事?千書寒心中苦澀,在朦淩峰之地,初見青辰時,她曾經問自己,體內擁有顏兮珠和幻靈,是否會打起來。看來當時她就有心阻止兩珠的結合,不然以她當時的功力,怎會讓飄萍輕易偷襲,點了麻『穴』?


    看來,她心中早有計劃,讓出顏兮珠解天殘地缺。得玄靈保命。可是,她用暖玉床送我要去哪裏?


    “飛羽師兄,是我不好,我懷疑青辰故意接近我,目的為了奇門的詛咒和《天殘決》,我的猜忌才……”


    千書寒話還沒說完,齊之怪跳了起來:“荒唐,臭小子,我女兒如果真的要你『性』命,你還會活到今天?她要你的《天殘決》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你們天玄派觀心控心,人心,善惡難道就分不清?”


    “人心,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一念天堂,一念地獄。”千書寒又開始癡癡呆呆,胡言『亂』語。


    “狗屁!”一聽此言,齊之怪馬上跳了起來,“我就知道,是你害了我的女兒!”話還沒說完,一把利劍飛速朝著千書寒刺過來。


    齊之怪的劍雖然快,但今日的千書寒已非昨日,這個速度他完全可以避開。隻是心灰意冷,他沒有絲毫躲閃的意思,反而把自己身體轉過來,正麵對著利劍,一心求死。


    不好。江南芷影看出了苗頭,撲了過去。


    “該死!”見江南芷影撲過去,妙人兒動作很快,伸手去阻攔,但還是來不及,‘刺啦’一聲,扯下了芷影的一邊裙角。


    江南芷影在千書寒麵前倒了下去,齊之怪的劍不偏不倚剛好擊中了她的肩胛骨,肩上一片嫣紅,江南芷影慢慢倒了下去。


    “芷影師姐,你何必……”千書寒驚唿出聲,抱住了倒在懷裏的江南芷影。妙人兒也趕了上去,一伸手,封住芷影的『穴』道,血被止住了。


    眾人一呆,還是孤生竹和飛羽反應快,直接上去製住了齊之怪。


    “奇……齊前輩……”江南芷影氣喘籲籲,“你女兒為了救他,送了自己的『性』命;你現在殺他,豈不是辜負……辜負你的女兒……”


    齊之怪也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他出劍原本沒有想到會擊中千書寒,僅僅是出於泄憤,沒想到千書寒沒躲避,卻刺中了江南芷影。當時就懵了。


    孤生竹和江南飛羽一把製住他,不禁惱羞成怒,正想和他們兩人糾纏不休。被江南芷影這一句說的頓時沒了泄了氣,擺脫了孤生竹,慢慢走向了‘琥珀’,看著‘琥珀’裏被製成標本一樣的青辰不禁放聲大哭,悲痛欲絕。


    見他如此傷心,大家都神『色』難看,一時之間,悲痛之情凝固在空氣中難以名狀。


    孤生竹眉頭一皺,“你們幹嘛?青辰難道死了嗎?”


    此言一出,江南飛羽馬上轉過頭:“你是不是看見了什麽?”


    “因為我什麽都沒看見。”


    “你的意思?”江南飛羽神情一亮


    “我的窺魂術——春花秋月一般不會出錯,我沒有看到青辰的七魂六魄離開,她的七魂六魄已經被封存在暖玉床裏麵了。”


    “這是暖玉床?”齊之怪也停止了哭,興奮的圍著‘琥珀’不停的轉,雙手不停的搓,“這麽說來,我女兒有救了,我女兒有救了。”


    “此話怎講?”


    “是暖玉床的話,暖玉床包裹住我女兒,就說明它認可了我女兒是它的主人。它會保護她的心脈,心脈未死,七魂六魄未散,我的女兒就有活過來的希望。隻是我們要去一趟『藥』門。”齊之怪迴頭看著妙人兒。


    『藥』門?豈不剛好。妙人兒嘴角邊上『露』出令人察覺不到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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