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書寒一看,大吃一驚,一躍而起,木劍直接指向女子,大聲喝道:“你是什麽人?你怎麽有此書?”


    少女估計也沒想到,千書寒會揮劍指向她,一下子竟然沒反應過來,隻是怔怔的看著千書寒,“這本書上記載了關於《天殘決》的事情,我看到過的。”說著就翻了起來。


    “快放下書!”


    “真的,我真的在這本書上看過,什麽”顏夕有珠,靈池揚沸,十八方士,抱殘守缺’”


    “快合上!”千書寒一聲大叫。


    少女還沒反應過來,繼續念道“……終於終兮,始於莫名,彼此彼兮,終成大荒!”


    一道強烈的綠光從書中衝天而起,直充天宇,天宇之間好多字符在遊走,這些字非字,符非符的在空中燃燒……瞬間化為灰燼又掉了下來。


    “你瘋了!”千書寒一個箭步向前,奪過《心眼》合上。


    少女一臉的不解,疑『惑』的看著千書寒。


    “你知道這是什麽嗎?你輕易催動《心眼》會招致殺生之禍的。”


    “什麽意思?”


    千書寒看著少女一臉的無辜樣,不禁疑『惑』了。你擁有《心眼》,卻對《心眼》一無所知,她到底是誰?


    千書寒這才想起,初遇此女子在清晨,當時在她身旁蘑菇散落一旁,自己想當然認為是山下農家采菇女。想來確實蹊蹺,一農家女子受傷,不要求送其迴家,反而要跟我一同來到莫名山莊?現在仔細一看,這女子氣質樣貌確實與農家女不同,難道山莊內這一係列事件和這女子有關?千書寒這樣一想,直覺後脊梁嗖嗖發涼。


    手中的木劍仿佛感受到主人的情緒,通體發出幽幽籃光。


    那女子看著千書寒,看他眼裏流『露』出不信任的光芒,臉『色』變得越來越冷峻,不由得後退幾步。


    “你是什麽人?你來莫名山莊意欲何為?”千書寒聲音冰冷。


    “我……”


    女子吞吞吐吐,目光閃爍,幾乎不敢和千書寒對視。


    千書寒心中疑『惑』更深,“你是地黃派什麽人?快說!《心眼》你是如何得到?你來莫名山莊想幹什麽”。千書寒聲『色』俱厲。


    “……我……”


    “你來我們莫名山莊有什麽目的?” 千書寒連連追問。


    “我……我不知道,什麽是地黃門?《心眼》又是做什麽的。”女子一臉無辜,反而反問千書寒。


    這下子輪到千書寒疑『惑』了,他本能的覺得女子絕無害他之心,但她到底是什麽人?


    “這本書,怎麽在姑娘身上?”


    這女子看了千書寒一眼,欲言又止,好像有什麽難言之隱。


    千書寒急了,此書關係到地黃派、天玄派生死存亡,他急於了解事情的真相。


    “姑娘,你有所不知,此書是本門至寶,還請告知真相。”


    那女子見言辭懇切,仿佛也不便隱瞞,但隻是躊躇了半天,卻未能吐一字。


    千書寒不禁蹙眉!


    偷的?搶的?到底是怎麽來的令她如此難以開口!


    “我不知道怎麽來的,總之,這書就在我包袱中。”女子見千書寒麵『露』懷疑神『色』,不禁惱道。


    千書寒眉頭擰的更緊了。


    “你愛信不信!”女子明顯惱怒了,“既然這書對你如此重要,送你了。”說完就把書朝千書寒扔了過來。


    千書寒哭笑不得,《心眼》是玄界至寶,多少人為了它不惜身家『性』命,這女子居然拿它隨意送人,視如草芥。


    女子幽幽的看了他一眼,歎了口氣說:“我們就此別過吧。謝謝你帶我逃出來。不過我的麻煩也是你帶來的。扯平了。”


    千書寒心想,此書如此重大,若留在姑娘身邊,對她隻有禍害。現在世人皆知《天殘決》在我身上,有沒有此書都一樣麻煩,索『性』收了此書。於是他說“也好,那我先替你保管吧。”接過此書,納入懷內。


    女子見他收了書,嘴角微微上揚。


    千書寒見他嘴角上揚,表情意味深長,心理估『摸』她也把他認為貪圖什麽寶貝之人。正要解釋,轉念一下,何必羅嗦,此事通常越描越黑。


    於是,他對女子微微施禮:“姑娘,此時已經更深『露』重。還請姑娘告知住處,在下好送你迴去。”


    女子看他說的冠冕堂皇,心裏更加氣憤,心想千書寒收了寶貝就準備一腳踢開她了。憤然不語,靜靜呆坐。


    千書寒見她氣鼓鼓的,一言不發。也不知道自己如何得罪了她,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此時,夜已深,月升中天,夜風習習,千書寒直覺一陣陣寒氣襲來。心想,再呆下去肯定會被凍死,升篝火恐迎來追兵,最好去附近找找有什麽禦寒的獸皮樹皮之類的,樹皮沒有,搗鼓一些樹葉也好過這樣受凍。


    於是,他便到附近轉悠,此時時值深秋,山上到處都是黃葉覆蓋,不到一刻功夫,千書寒已經穿好兩件樹葉披風,千書寒看著自己的樹葉披風,覺得十分滿意。這樹葉披風雖不及棉衣棉被,但也能擋風禦寒,比幹凍好多了。


    待千書寒迴到空地之時,隻見空地上空無一人,女子早已不知去向,月光之下,樹影斑駁,唯獨伊人不在。


    人到底去哪裏了?遭了敵人或者虎狼?肯定不會。千書寒心想自己就在附近,若有打鬥肯定有聲響,不至於自己一點都未察覺。唯一的可能,就是女子自行離開,但她腿部有傷,不可能走遠。


    千書寒當下運氣,騰空升起,他朝下俯瞰,果真,向北的小徑上有一弱小影子正一跳一跳往下走。


    千書寒不敢遲疑,施展輕功,幾步騰挪已經竄到女子跟前。


    “啊”女子的叫了一聲,顯然被嚇一跳,手上棍子跌落,身子隨之要倒下。


    說也遲,那也快,千書寒一伸手,女子隨即倒在了千書寒懷內,千書寒直覺的一陣暖香撲鼻,胸口一陣激『蕩』,心跳加快。


    女子臉一紅,掙紮著起來,不料單腳難以平衡,又一次跌在千書寒懷內。


    女子又要掙紮著起來。


    “算了吧,你又站不住。”千書寒說。


    “無恥之徒!”女子使勁推開千書寒。千書寒猝不及防,竟同女子一起從小徑旁邊滾落,莫名山北坡頗為陡峭,千書寒隻覺得無數樹枝從身邊唿嘯而去,他幾次試圖抓住身邊的草蔓,但又恐鬆手,懷中女子會跌落更深。隻好閉著眼睛,任其一路下滑。


    “砰”的一聲巨響,千書寒覺得身子一股劇痛傳來,兩人撞上了一座聳立的峭壁上終於挺住了下滑。千書寒微微運氣,全身經脈運行一周,還好,看來這一路的草蔓減緩了他們下滑的速度,雖然下滑甚遠,卻未曾受傷。隻是皮膚被樹枝草蔓劃破,一些疼痛傳來。


    “喂,喂,姑娘,姑娘“見那姑娘躺在他身邊草地上一動不動,千書寒緊忙唿喊,心想不至於又昏過去。


    “別叫了,我沒事。”姑娘坐了起來。頭發披散,灰頭土臉,臉在月光下赫然有幾道鮮紅的劃痕,衣裳好幾處被草蔓割破,落出幾段胳膊和大腿,在月『色』清輝下分外白皙動人。


    那女子看千書寒盯著她的胳膊大腿看,白了他一眼,怒嗔:“看什麽看,臭流氓!”


    千書寒急忙收迴了眼光,紅著臉辯解道:“我隻是想,你衣服破成這樣,等一下如何禦寒。”


    “不用你擔心,你自己還不是一樣。”


    可不,千書寒這才發現自己衣衫襤褸,破損的厲害,幾乎到衣不遮體的地步。袖子和褲腿都已割成條狀。


    一陣冷風吹來,“哈欠”千書寒和那女子同時打了個寒顫。兩人不約而同的用自己的手臂把身體緊緊摟住。


    “我們要找個地方躲躲風,不然會凍僵。”千書寒感覺自己牙齒都在發抖,深秋的夜晚,因為冷的猝不及防,感覺寒冷比寒冬還要深切些


    “ 在莫名山莊北向五裏外,有一間廢棄的茅草屋,是我住的地方,”那女子說,“不過我們滾了這麽久,方向『迷』失,估計找不到”


    “現在就算找到方向,找到茅屋,也迴不去了。剛才姑娘催動了《心眼》,山下的集結的江湖敗類估計已經炸開了窩,很快他們就會搜山,我們的行蹤不久就會被發現。”


    ”你的意思……”千書寒的話讓女子一下子又緊張了起來,“你的意思我們還沒脫離危險?”


    千書寒並沒有迴答,起身環視四周,他們從北坡滾落,現在明顯在一山穀中。隻見此穀狹窄幽深,密林茫茫,濃蔭蔽月,奇峰崢嶸,怪石林立,置身其間,不寒而栗。千書寒自小就在莫名山長大,早知莫名山山案起伏婀娜、以穀深、峰多,林密著稱。隻但因家師教導甚嚴,不敢私自在山中『亂』跑,莫名山莊在向陽麵南,千書寒還從未來過北坡,沒想到莊中密道竟能貫穿南北。更沒想到北山還有如此幽穀,此時他也覺得此地陰寒恐怖,不能久留。


    忽然,他想起來什麽,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敲打剛才他們撞到的絕壁,隻聽到裏麵傳出“隆隆”的聲響。


    千書寒走過來一把抱起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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