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王靈非但沒有一點點的歡心,或是大笑,反而還都滿麵沉默,完全可以感受得到,對方口中所言何止沉痛,絕對是真。


    周通側過頭來,嘴巴一咧,竟是性格轉變,一把就給捏住了王靈的玉肩,一邊望著天空,一邊大有深意地說道:“我的小寶貝兒,這時候已經不早了,我們兩個是不是應該各枕一半,享受一下人生了呢?”


    王靈很不情願似的指了指天空,看似隨意地說道:“我……可我怎麽總是覺得她……她還活著的?”


    “嗯?”周通麵容一僵,帶上了一點點的不悅,聲音漸冷:“有你這樣說話的麽?怎麽開始向著外人了?”眼角一閃,僅有的視野還是一片綠色,完全沒有散去一絲的樣子,冷笑不斷:“哼!在我這靈劍之下,不論神鬼,還是妖魔,就從未有過失手的時候。嗬嗬……我還真的特別希望,這陰魂還能再活上個一時半刻。”


    王靈側過頭來,小心提醒起來:“大哥,您千萬不能這麽說的!這……這萬一……”


    周通搖了搖頭,不自覺抓住了王靈的玉腕,迴過了身,笑著開口:“不可能!不可能……除非她真是神仙,可以點石成金,起死迴生。”


    “哦!”王靈似乎真的相信,可在將要離去的時候,卻還青絲飄飄,迴過了頭來,這樣說道:“大哥,其實……其實您還有一件事情沒有去做!”


    周通腳步未有一頓,但卻不以為意,開口問道:“什麽事?說來聽聽?”


    王靈側身指了一下這個依舊還沉浸柔美,似有癡心的一殺,悄聲地說:“難道大哥已經忘記了?他之前又是怎麽對待人家的呢!”


    這一次,周通一雙腳掌忽地頓住,麵容一冷猛的迴身,陰狠之下,長劍一掃,大聲喊道:“畜生!叛徒……你意圖不軌,死有餘辜!”


    當微風拂過,點點綠色纏在了身上的時候,一殺終於略有清醒,收迴了一縷目光,側過頭來,正要凝望。


    但是,在這一時刻,一層又一層的冰涼卻迅速襲來,令這整個軀體一陣抖動著的時候,還都多出了麻木似的刺痛。


    “怎麽了?我這是怎麽了?”視野泛黑,有了血紅,一殺茫然無措,微微垂頭,正見到一個又一個的血孔遍布全身,十分可怖。


    同一時間,周通口中的話語終於彌漫而來,最後落在了自己耳中,一時間,心有明悟,太多怨恨。


    不自覺的,他又把這大半目光放在了半空之中,不再受綠芒覆蓋,依然還在的月兒身上,嘴角帶笑,微微點頭。


    刺的一聲,一道粉綾一下閃來,刷刷幾下,就已經把這整個頭顱緊緊纏裹,點點芬芳,接連閃過。


    不難見到,這看似重傷,已然死亡的月兒卻一反常態,非但沒有再虛幻一點,甚至還都恢複原來,得意健在。她飄然而落,泛白玉足貼在了一殺的身邊,對著此人微微一笑:“嗬嗬……我可愛的哥哥,你怎麽一下變成這樣了?”上下打量著的時候,帶有驚詫和關心地說道:“這可怎麽辦?該怎麽辦呢?”


    一殺看似魯莽,為人蠢笨,可卻頭腦靈活,思緒敏銳,在這將死之時,弱弱問道:“為……為什麽?你為什麽要欺騙我?”


    月兒滿是無辜,一雙美目太多幽怨不時閃動,認真地說:“怎麽了嘛!你不是說想要和我一生一世都待在一起?”


    “我……我是說過!”一殺看似淡定,苦澀更多,顫聲一問:“可是……可是你為何對我如此狠心,任由對方下此殺手?”


    月兒卻不解太多,略微一頓,指了指較遠位置的王靈,麵帶天真地說著:“你不是一樣對別人狠心,一直都想取這小女宿命的麽?”


    一殺終於明白,全然讀懂,一改麵容,借這僅有的一絲靈動,拔出長劍,嘶吼之時,刺向對方:“你這個魔鬼!我讓你生生世世,不再為人!”


    “刺”的一下,劍尖一閃,便給十分標準,紮在了月兒的心口,隻可惜嗚的一聲,一下落空,甚至自己還都身子一歪,便給癱倒。


    “咳咳……咳咳……”即便如此,一殺這雙目之中,血紅正濃,不退一點,血絲咕嘟咕嘟冒出的時候,還都不忘憤怒開口:“想不到我一世英名,行事果決,不料給你算計,落此下場?”


    月兒玉指一勾,十分平靜地說著:“這樣吧!即是哥哥還活在這個世上,我還是不願見你這般痛苦!”青絲飄飄,聲音悅耳:“不如讓這塵粉蝶綾,浮彩之下,送你一程?”


    不難見到,這纏在一殺頭上的粉綾此刻竟是變得更緊,一圈又一圈轉動著的時候,一片又一片鮮血便給溢出。


    此時此刻,一殺所承受之苦無人可以想象,更不會體會得到,唯有一句又一句哀嚎可以把這樣的觸動呈在世上:“不……我不想死!仙子,放過我!求求你!放過我吧!”但緊接著卻是一陣暴怒,無恥嘶吼:“我殺了你!我一定會殺了你!大哥……頭領!救我!這全都是她設的詭計,有意使我們所有兄弟意見不和,反目成仇!”


    看似正冷冷觀望,淡定依舊的周通持劍之手明顯有了微微的顫抖,搖了搖頭,沉聲開口:“看來……這陰魂比我們想象中還要更難對付?”


    王靈淚珠落下,顧不上擦拭,麻木似的問道:“怎麽辦?大哥,這可怎麽辦呢?”一雙玉手一下抓住對方,整個軀體開始搖晃,美目無神說道:“她……她可是鬼!真正的女鬼!”


    周通嘴角一動,竟然還給點了點頭,立即迴身,悄聲說道:“趁她還沒有關注我們,不如借此機會,遠走他鄉,做一對不問世事,桃園眷侶?”


    王靈重重點頭,帶著點點淚光,匆匆轉身,率先邁步。自始至終,她都不願離開對方任意一點,半寸之“遙”。


    “哢哢”聲中,一殺整個頭顱已經開裂,甚至還都有一團又一團泛白液體接連噴出,味道獨特,使人作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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