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辭再次來府,已經有人去通報韓景氏了。


    畢竟現在景府都是由韓景氏在打理,來了什麽人,自然是要通報的,不過韓景氏不會出麵相見就是了。


    帶著沈辭去了祠堂,沈辭祭拜了老家主。


    彎腰之時,沈辭心中卻是對著老家主,道了一句爺爺。


    再次抬頭,上香,沈辭心中卻是五味居住,畢竟,若是求證了夏梔子的身份,求證那段時間,陪著他的那個夏寒,是不是就是景家的家主,她是不是一直在女扮男裝。


    如果是,那就是自己的親妹妹,拿自己,要怎麽去麵對她,怎麽來麵對自己的心呢?


    “沈大人似乎還有什麽話想與本官說?”


    沈辭看著夏梔子,道:“正是。”


    夏梔子轉身帶路:“那邊去書房吧。”


    書房之內。


    夏梔子這才摘下自己的官帽放下,但是卻一直背對著沈辭。


    沈辭見此,心中慢慢迴憶夏寒的麵容,越發覺得和眼前之人相識,且看著夏梔子現在的反應,沈辭也越發肯定,眼前的人,就是那段時間陪著自己的夏寒,否則,她為何不敢轉身正視自己呢?


    沈辭心裏設想過各種可能,怎麽去拆穿眼前這個人的偽裝。


    是直接上前,解散對方梳好的長發,還是直接上前詢問。


    但是都被沈辭忍住了。


    其實他心中現在有很大的怒氣,但是他必須忍著,他不想讓夏梔子亂了自己的心神,但其實,已經亂了。


    “夏寒。”沈辭清冷著聲音開口。


    背對著沈辭的夏梔子,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整個人都像是觸電一點,抖了一下。


    看到這個反應,沈辭雙手捏的哢哢作響,雙目怒視著夏梔子的背影。


    “你終於......還是知道了?”夏梔子終於不再壓低了聲音,而是恢複了本來的音色,對著沈辭說道。


    “為何不轉身直視我?”


    夏梔子歎氣,道:“無顏相見。”


    沈辭直接上前,一把攬過夏梔子的肩膀,讓她轉身正視著自己。


    對上沈辭的雙眼,夏梔子雙眸之中滿是濕潤的眼淚,而沈辭眼中,是被騙的怒色。


    “你可真是厲害啊,我還是景府門客的時候,你就在計劃了是吧,先觀察我是個什麽樣的人,隨後在恢複你的女兒身,派人查了我的去處,然後在我迴來的必經之路等著,故意留下一個荷包,借此於我攀談,雖然我疑惑和質問,為何一個女子會這麽晚了出現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但是也被你編造的借口騙了過去,你果真厲害,在朝堂,能以女子之身獲得一席之地,在我這裏,也能將我耍的團團轉,你說,景溪,你還有什麽不能的,還有什麽,是你不知道的?”


    沈辭雙手攀在夏梔子的肩膀之上,說話之間,不斷地把夏梔子推後,直到夏梔子退無可退,腰肢抵在了身後的桌案之上。


    夏梔子哭著搖頭,說道:“我騙你,的確是事實,我無可辯解,但是在景府,我也並非什麽一直在監視你,而是早越是了解你,就越是傾心與你,可是我的身份畢竟尷尬,更是危險,不敢直接與你接觸,就算接觸,也不過是聊一些朝堂之事,怎麽敢有其他讓你誤會的事情,但是我實在是忍不住,這才想到恢複女兒身和你相遇,哪怕此後不能相守,隻要能在這樣一段時間的供出,我也已經很開心了。我......”


    說到這裏,夏梔子哭的越是厲害了。


    “我自私,我不該,對不起。”


    沈辭努力穩住自己的情緒,但是在聽完夏梔子的話語之後,這才差異,夏梔子確實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


    也對,畢竟自己的身份根本無人知曉,她又怎麽會知道呢?恐怕就連老家主都不知道吧。若是老家主知道了自己的存在,就一定會去接自己了,畢竟自己是個男子,總好過景溪迴來,且還冒著欺君之罪的危險,讓一個女子頂替家主的位置呢?


    隨後,沈辭久久不說話。他在心中理了理自己的思緒。


    是了,夏梔子這麽做,不是因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然後故意試探,也不是在看戲,而是像她說的,是真的對自己起了愛慕之意,然後才這樣做的。


    想到這裏,沈辭心中的怒氣小了一些。


    但是還有一個問題。


    這樣的話,她就是自己的親妹妹啊,這樣的關係,先不說對外而言,他們兩個都是男人的身份,哪怕將來景元良小小年紀有所作為,繼任家主,到時候景溪功成身退,“戰死沙場”,然後恢複女兒身迴到自己身邊,那他們之間,也是隔著不可逾越的血緣啊。


    沈辭看著夏梔子紅彤彤的眼睛,抬手,替夏梔子輕輕地拂去臉頰的淚水,疼惜的看著夏梔子滿是愛意的雙眼。


    現在是充滿愛意,傾慕的神色。


    若是知道了二人之間的關係,那她眼中,還會有這樣的眼神嗎?


    怕是驚恐,害怕,傷心,到最後的嫌惡吧。


    不可以。


    這樣的眼神,尤其是嫌惡,沈辭從小到大看的最多了。


    畢竟,一個沒有父親的孩子,被罵私生子,被罵野種,是常有的事情。


    那就不說吧,反正無人知道。


    沈辭抱著夏梔子,心裏這樣想著,已經在計劃往後的事情了。


    他覺得,夏梔子會過繼一個孩子過來,這個決定真是對的。


    但是,該如何讓夏梔子戰死沙場呢?


    夏梔子見沈辭久久不說話,退出了沈辭的懷抱,問道“你果真生氣了?”夏梔子道:“我不是有意的。那日醉酒後的話,你果然聽見了?我以為......”


    “若不是我聽見了,若不是我懷疑了,你是不是打算,讓夏寒就此人間蒸發,讓我一輩子意難平,也打算一輩子就這樣在朝堂與我相見?”


    夏梔子低頭,輕輕地咬著嘴唇,說道:“或許當初我就不該愛上你,也不該故意恢複女裝出現在你麵前,這樣,就不會有現在的局麵了。”


    沈辭聽聞,捏著夏梔子雙肩的手緊緊地捏著她,把夏梔子捏的生疼。


    “那你已經做了,想要反悔,已經無用了。”


    夏梔子看著沈辭,隨後還是哭了起來,說道:“我對你不起,我不該騙你的。”


    沈辭不說話,隻是做著深唿吸,似乎要把心中的其他情緒全部壓下去。


    夏梔子等著沈辭說出他的真相,說出他的父親是景家那位已經去世的公子,他也是景家的人。


    但是讓夏梔子意外,沈辭並沒有說。


    若是沈辭不說,那麽夏梔子就要一直作為一個不知情的狀態,但是看沈辭的樣子,卻不像要和自己斷了的意思。


    可是現在在沈辭的心中,他是景家的孩子,景溪也是,且景溪對外宣稱的身份,是景家公子生下的兒子,沈辭就會得到錯誤的消息,他會認為自己和景溪是兄妹。但其實是表兄妹。


    但是沈辭不說,那夏梔子也沒辦法把自己的身份說出來,畢竟這樣就顯得太突兀了吧。


    為了確定沈辭是否真的不想說,夏梔子故意說道:“其實我的母親,一直在府中。並且府中大事,都是我母親在打理。”


    夏梔子想讓沈辭追問她母親的身份,並不是什麽小妾,而是景家的曾經的小姐,然後把這個身份合理一點兒的說出來,但是讓夏梔子意外,沈辭仍然沒有追問。


    那沈辭想幹什麽?


    就在夏梔子腦海思索這一段問題的時候,沈辭突然一把將夏梔子擁入懷中,擁抱的力度之大,勒得夏梔子喘氣都覺得難受。


    “你確實不該騙我,我也確實很生氣,但是現在你與我坦白,我便不生氣了。景溪。”


    這番話,說的很刻意。


    如果沒有沈辭身份的事情,那麽這番話就是沈辭原諒夏梔子的話語。但是有沈辭身份在這裏的問題,那這番話,就是沈辭也在暗示自己對夏梔子夜有所欺騙,所以現在對於夏梔子的坦誠,沈辭說這樣的話,看似是沈辭原諒夏梔子,實則是沈辭對於自己的不誠實有一番隱隱的愧疚和擔憂,擔憂夏梔子知道了自己身份的事情,會離開他。


    畢竟是做過這麽多任務的夏梔子,沈辭現在的反應,絲毫沒有要坦白的意思,夏梔子已經在心中推測出了不說的原因。


    他是瘋了嗎?哪怕不介意親妹妹的身份,也不想和自己斷了?


    那這個沈辭,真的是......


    夏梔子突然想起林之舟。


    “當真不生我的氣了?”夏梔子小心翼翼,試探性的問道。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說了不氣就是不氣了。”


    夏梔子似乎還是很不放心:“可是,我對你的欺騙,是很嚴重的啊。”


    在夏梔子看不見的地方,沈辭輕輕地吐著氣,蹙著眉,他說道:“不嚴重,想通了,就不嚴重。”


    夏梔子這才肯定,沈辭是真的極端,哪怕現在得到的消息,自己是他的親妹妹,還是要得到。


    雖然開始的沈辭語氣有些重,但是後來的沈辭語氣很是溫柔,不斷地告訴夏梔子,自己是真的不會生氣了,夏梔子這才作罷。


    讓沈辭淡了要殺景溪的心思,這個主線算是達成了,現在景元良也在自己的調教之中,雖然景元良以前不受重視,但是幸好自己偷偷學習,學識還算跟得上,相信很快,景元良就會成為同齡人之中的佼佼者。


    那新帝呢,得讓他打消顧慮啊。


    畢竟,景家的存在,就時刻提醒著皇帝,他的位子,來的名不正,言不順。


    現在新帝才剛剛登基,朝中很多大臣的心都是向著景家的,景家的老家主雖然死了,但是威望還在,那些依附於景家的大臣都是明裏暗裏的幫著景家。


    皇帝現在想要動景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拔出的了的。


    但是先皇駕崩之前,科舉已經選出很多新鮮血液,相信可以培植自己的勢力。


    這往後的時間,夏梔子和沈辭見麵的時間多了起來。


    出了每日上朝的見麵,下了朝,夏梔子也會不同於以往,開始流連風月場所。


    當然不是為了什麽青樓美人,而是和沈辭見麵去了。


    後麵越是和沈辭相處,夏梔子越是肯定,沈辭是真的不打算告訴夏梔子,他的身份了。


    景大人作為一個男人,流連煙花之地也沒什麽不正常,若是從來不去,可能會被人說是潔身自好,但是也不乏有什麽奇奇怪怪的質疑之聲。


    但是韓景氏畢竟是知道,這位景大人並非男兒,而是個女子啊,還是自己的女兒,突然流連煙花之地,韓景氏覺得很是反常。


    最開始的時候,韓景氏也想,或許是自己多疑。


    畢竟夏梔子曾經說過,朝堂之事很是複雜,皇帝表麵重用拉攏景家,實則心中很是忌憚景家,恨不得處之而後快,但是又沒有正當的理由。


    所以,韓景氏告訴自己,夏梔子這段時間的異常,是在和朝中那些大臣商議對策,不來府中商議,是不想落得個結黨營私的罪名。


    但是後來次數越來越多,韓景氏不得不懷疑,夏梔子每日這麽晚迴來的真正目的了。


    雖然開始懷疑,可是韓景氏卻並沒有主動開口去詢問夏梔子,而是問了夏梔子院子裏的丫鬟小廝,夏梔子今日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丫鬟迴答近來夏梔子沒有什麽異常,隻是單純的晚歸。


    畢竟對方是混朝堂的,韓景氏不敢掉以輕心,自己的女兒,自己還是清楚的。


    而正在這個時候,身邊有丫鬟拿著衣服經過韓景氏身邊,韓景氏疑惑,問道:“這是什麽?”


    丫鬟迴答:“這是大人換下的衣服。”


    韓景氏差異,伸手拿起來,放在鼻息間聞了聞,一股子的胭脂水粉的味道。


    韓景氏的心腹輕聲說道:“應該是......去那些風月場所之地,不小心占到的吧。”


    韓景氏冷冷的哼了一聲,把手中的衣服摔了下去。


    “不許告訴大人,我來過院子。”


    “奴婢明白。”


    轉身離去,韓景氏迴了自己的院子。心中越想越不對勁,越想越覺得可疑。


    終於,韓景氏派人去跟蹤夏梔子了。


    沈辭是讀書之人,用腦子的,但是夏梔子是習武之人,就算沒有武功,005這雙眼睛也會直接告訴夏梔子。


    韓景氏派來的人,很快就被夏梔子發現了,但是夏梔子不動聲色,繼續和沈辭見麵,並且不攔著那些護衛迴去稟報韓景氏。


    得知夏梔子最近和沈辭走的很近,韓景氏氣的直接摔掉了一個茶杯。


    並不是韓景氏知道了沈辭的身份,而是因為韓景氏並不喜歡沈辭,在府中的時候,就覺得這個人城府頗深,和他相處,就怕夏梔子被賣了,還幫著他數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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