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將偏殿,鍾離無厭迴到坐上,卻不見了赫連鬆落。皺了皺眉,他問一旁的蘇白:“赫連呢?”


    放下手中捏著的杯子,蘇白指了指殿外:“方才有人找,他便出去了。”


    聞得此言,鍾離無厭麵色一變,忙從懷中掏出龜符,將之塞進蘇白手中,他急匆匆道:“我出去找他。”


    “誒?”蘇白欲要喚住鍾離無厭,然而他卻已經走遠了。捏著手中尚有餘溫的虎符,蘇白一臉複雜。舒墨之所以將龜符交與鍾離無厭,便是為了試探他。豈料此刻的他,半點兒拿玉符之意都無。


    先前蘇白已知他來此是為玉符的了,此刻鍾離無厭非但沒拿,還將玉符原封不動的還了迴來,蘇白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與此同時,在另一邊,赫連鬆落與韓霹會了麵,二人站在府中一角落處,神情皆是一臉嚴肅。警惕地看了看四周,韓霹道:“主子,眼下舒墨設宴脫不開身,正是我們盜取虎符的大好時機。待在夜府這些時日,您可摸清藏虎符之地了?”


    此次來時,他已暗中將夜府摸了個大差不差,若能確定虎符所藏之地,想來盜取虎符也非難事。


    聞此,赫連鬆落麵無表情,淡淡“嗯”了一聲,他雖麵無表情,緊攥袖角的手卻暴露了心中所想。


    待會兒去盜虎符,隻希望舒蕁……不會誤會於他才是。


    這般想著,赫連鬆落轉過身,啞著嗓子道:“我帶你去。”


    韓霹聽此,瞬間喜形於色,跟著赫連鬆落走了幾步後,他忽皺眉,思慮道:“主子,覬覦虎符之人實在太多,我們是否要加派人手?”


    背對著韓霹,赫連鬆落眸光中滿是冷然:“越多越好。”


    韓霹聞之,稍稍放下了心,因此也更對盜虎符一事勢在必得。下一刻,他長長的吹了聲口哨,哨聲畢,韓霹抱拳道:“主子,已盡吩咐下去了,還請您為吾等帶路。”


    沒有迴話,赫連鬆落一手在前,一手在後,故作沉穩又平靜地向前麵行去。


    韓霹跟他行了一路,從大殿行至藏書閣,複經藏書閣入後山,又複上山至一祠堂,才好容易停了下來。


    二人站在祠堂門前,韓霹抬頭看去,隻見祠堂前幾棵上了年齡的柏樹搖搖曳曳著,掩映的祠堂若隱若現。在這若隱若現之中,不時有鳥聲從中傳來,鳥聲散入空山之中,更顯山之空曠清幽。


    不過,此事的韓霹並無心情理會這些,他迴過身,近處,山崖料峭無比,遠處,大半個夜府映入眼簾。瞥了眼夜府,他迴身道,一臉興奮道:“主子,虎符真在裏麵嗎?”


    二人在來的路上,明顯能察覺到,越是靠近此地,周遭埋伏的人便越多。隻是想因赫連鬆落的身份,加之無人認得他,才無人前來阻攔。


    而在這時,赫連鬆落上前一步,敲了敲祠堂的門。下一刻,祠堂的門被打開了條縫,一張娃娃般的臉從中擠出,這人一襲青衣,正是舒蕁。


    見是赫連鬆落,她鬆了口氣,一把將門打開,眨眼問道:“你來作甚?”


    赫連鬆落默了默,眸中有些晦澀,終是道:“我來,是要進去。”


    不知為何,舒蕁覺得今日的赫連鬆落有些異常。不過很快的,她笑了笑,還是將門打了開。待開罷門,她才看見赫連鬆落身邊有人。


    這人有些眼熟,因而舒蕁看著他,狐疑道:“赫連,這位……”


    “不好了郡主,不好了大人!”


    忽在這時,一人匆匆於山下石階處跑來,因著山勢高險,這人跑的滿頭大汗,顧不上去擦臉上的汗,隻聽他道:“郡主!大人有人上山了,人數不少!”


    舒蕁聞言,麵色一變,下意識的想要關門,卻在這時,舒蕁忽覺頸間一痛,下一刻,她眼前一黑,身子不受控製地倒了下去。在倒地時,一隻手接住了她,費力地睜了下眼,舒蕁怎麽也沒想到,對她下手的人,會是……


    接過舒蕁,赫連鬆落單漆跪地,微偏過頭,冷聲對韓霹道:“虎符在先攝政王的令牌後麵,快去取!”


    韓霹點了點頭:“好。”說著,他便迅速走了進去。


    門外那人見狀,一臉大驚,作勢便要去攔韓霹,然而剛走兩步,卻被赫連鬆落攔住了。那人無法,因喊道:“來人呐!快來人!”


    隨著他一聲大喝,數人從兩旁鬆柏樹後湧出,一見舒蕁倒地,皆麵色一沉,作勢衝了過去。


    而在下一刻,韓霹帶的人也已攻上了山,在這些人奔向赫連鬆落之時,這群人湧上山時,二話不說,便與這些人戰在了一起。


    赫連鬆落看在眼裏,眸中無比平靜。因他知道,這場戰爭,從在開始之時,便已注定了輸贏。


    忽在這時,一人從刀光劍影中飛出,這人直直落在赫連鬆落麵前,麵上一臉複雜。


    赫連鬆落抬頭,一臉平靜地看著眼前的人。


    被他這麽看著,鍾離無厭蹲下身,緩緩伸出了隻手。赫連鬆落見此,歎了口氣,將懷中舒蕁小心翼翼地交給了他,在交之時,他沉聲道:“代我,看好她。”


    接過舒蕁,鍾離無厭眸中滿是不忍,盡管不忍,他還是拔出了劍:“你……真的想好了?”


    現在的赫連鬆落,於鳳昭隻是空有虛名而已,若想真正坐上主子之位,還需切身去打入內部。為助他入鳳昭,故而,這一劍,無論如何,他都得刺出去。


    聞言,平日從來不苟言笑的赫連鬆落忽地笑了一笑,笑容轉瞬即逝,拍了拍鍾離無厭的肩,他道:“我沒有選擇。”


    鍾離無厭聞此,重重地點了下頭:“好。”


    話音一落,隻聽“噗”的一聲,劍尖沒入赫連胸口,鍾離無厭一字一句喝道:“赫連鬆落!沒想到,我把你當兄弟,你卻做出這等不忠不義之事,說來也是,你是沒有心的,”話至此,他抽出劍,冷聲對赫連鬆落道:既如此,今日你我,便義盡於此,山海不見,他日再見,我們……便是仇敵。”


    語罷,鍾離無厭起身,抱著舒蕁,大步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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