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赫連閻走後,亮光也隨之而去。四周重新恢複黑暗,蘇白鬆了口氣。


    然而,還未當他鬆完這口氣,忽聽洞中有人喝道:“什麽人?!”


    緊接著,刀劍聲起,前麵的亮光也因此折迴,順著光亮看去,依稀可見一藍衣人在人群中打鬥,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鍾離無厭。


    一口氣卡在嗓子眼兒,蘇白不由緊了緊拽著赫連鬆落袖角的手,怔怔道:“怎麽辦?”


    鍾離無厭孤身一人,遲早會被這些人擒拿住,可若他們前去幫忙,對方人數過多,隻怕亦是吃力不討好。


    靜靜看著鍾離無厭,赫連鬆落斂眉,小聲道:“等。”


    夜王絕不會放任赫連閻逃走,相信再過不久,定然會派兵來此。現下,隻能讓鍾離無厭受些委屈了。


    由於敵眾我寡,鍾離無厭很快落了下風。便在這時,一柄劍從身後劃過,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打鬥的動作一頓,鍾離無厭收迴劍,挑眉道:“有種的,跟爺一對一打。”


    然而迴答他的,卻是眾人死一般的寂靜。寂靜之餘,微光越靠越近,眾人為這道光束讓出條路,一人從中走出,玩味地打量著鍾離無厭。


    鍾離無厭一見這人,麵上瞬間換了副表情,這表情中,似是有些不屑。而正因他這副不屑模樣,赫連閻笑了。


    他定定地看著他,眼神仿佛能攝人心魂:“鍾離家的。”


    聽及此,鍾離無厭不由翻了個白眼:“知道還問?病得不輕?”


    仿佛被他戳到了某個點,赫連閻肆無忌憚的笑了起來。笑聲響徹石洞,並帶有層層迴音,聽的人毛骨悚然。笑罷之後,他道:“病的不輕的,是我,但病入膏肓的,是你。”


    被他這般看著,鍾離無厭略不自在,他偏過頭,冷聲道:“你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赫連閻伸手,向他胸口戳去:“你心知肚明。”


    鍾離無厭眸光一沉,沒想到,他隱藏的這麽深,卻還是被他看了出來。但很快的,他雙手環胸,滿眼笑意:“但我們不一樣,你的下場,是死路一條。”


    提起死,赫連閻毫不在意,笑道:“有些人,空有一副皮囊,看似生機盎然,實則已是枯木不逢春。”


    語罷,他轉過身,對手下人道:“帶走。”


    見二人雲裏霧裏說罷,赫連閻忽然變了臉色,蘇白下意識的扯了下赫連鬆落,想示意他去救人。但隨即一想,鍾離無厭並無危險,便作了罷。


    豈料赫連閻剛走兩步,卻又退了迴來,望著一臉冷然的鍾離無厭,他挑眉道:“既然連你都進來了,那個人,定然也在吧?”


    躲在角落的蘇白聞言,不由咽了口氣;真是不想什麽便來什麽。


    這時,鍾離無厭嗤笑一聲,沒有說話。微光掩映之下,將他的表情照的一覽無餘,赫連閻見此,知他是對他的想法不屑。因而他對左右人道:“誰帶了火折子?”


    眾人麵麵相覷,一番摸尋之後,便從人群之中走出一黑衣人,這人三步並作兩步,向赫連閻走去,邊走邊道:“主子,屬下帶了。”


    點了點頭,赫連鬆落淡聲道:“點著。”


    話音一落,火折子燒了起來,此時石洞雖昏,卻已能將全洞一覽無餘。赫連閻雙手背後,靜靜巡視著在場每一個人。


    在場連帶蘇白與赫連鬆落,共有五十六人,在他巡視之時,赫連鬆落知是藏不住了,與蘇白對視了眼,他站起身,正要站出去,卻被蘇白往後扯了把。


    蘇白站出去,故作鎮定道:“我在這兒。”


    一語罷,洞中所有人都看向了他。鍾離無厭驚得說不出話來,他不是有赫連鬆落護著?怎地也進來了?


    蘇白向赫連閻走去,心情無比複雜。與此同時,比他心情更複雜的,則是赫連閻。一見蘇白,他甚至將趕路之事都拋在了腦後。


    二人相見,彼此打量著,心中皆有一種莫名的相熟,出於好奇,赫連閻先開口道:“你,叫什麽?”


    “蘇白。”


    蘇白,這名字倒是陌生。但,考慮到這人或與他有關係,他道:“令父……”


    “嘭!”


    話未出口,洞外一聲巨響,石頭破碎之聲傳進洞內,看來是舒墨破了石牆。來不及多想,赫連閻沉聲道:“撤!”


    然而,在他將要退時,一人從洞角飛出,直將長劍斬向鍾離無厭,劍起劍落,幾個迴合之間,鍾離無厭擺脫禁錮,二人同步向赫連閻攔去。


    一見赫連鬆落,赫連閻心中一沉,他是什麽時候出現在這裏的?想到此,赫連閻偏過身,飛速向一方石壁奔去。


    二人豈能容他逃脫,關鍵時刻,鍾離無厭伸出手,甩出一排銀針,徑直向赫連閻刺去。赫連閻偏身一躲,縱身一躍,跳向石壁。


    這一幕看在他人眼裏,應是尋死之舉,但在這時,在赫連閻觸到石壁之時,石壁一轉,直接將他轉了進去。而等赫連鬆落與鍾離無厭到時,石壁再次合了起來,任憑二人如何推,卻再是推不開了。


    赫連閻前腳剛逃,舒墨後腳走了過來,看二人對著一麵石壁發愣,他沉聲道:“如何了?”


    鍾離無厭搖了搖頭:“那狗賊逃進去了,此時再追,恐怕為時已晚。”


    聽及此,舒墨轉過身,看著逐漸要被手下人擒住的殺手們,他神情淡淡道:“無妨。”


    赫連閻孤身一人,隻要北夏一敗,他便很難東山再起,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先動身解決掉北夏這個麻煩。先前他雖派兵壓住了北夏,卻也隻是令其不敢輕舉妄動,從而便於收拾赫連閻。一旦北夏反應過來,後果定然不堪設想。


    鍾離無厭哪知舒墨心中所想,想起赫連閻方才同他講的那些話,他心中便似有股無名火在躥:“赫連閻此行要去天涯,到時我們直接去天涯要人,不就好了?”


    天涯乃綠洲之國,與北夏赫連王朝皆有接壤,此地人打仗雖不行,卻擅經商,其人幾乎遍布各國各地。可以說,隻要有生意之處,便是天涯所在之處。


    舒墨點了點頭,待身後打鬥聲止息,他喚來數人,命令其將石壁打開。


    石壁一時難以打開,舒墨尚有要事處理,因而吩咐過手下人,他便走了出去,赫連鬆落三人亦隨他出了石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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