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


    耳邊的嘈雜將輕歌從睡夢中拉攏,指尖微微動了動,發出輕微的聲響。


    “夏夏!”盛母美麗憔悴的臉上發出巨大的驚喜,飛撲過來,然而,另一道身影比盛母更快,彎曲著腿半跪在床沿,“姐姐……”


    輕歌側目,少年眼底有些青灰,蒼白的臉上赫然五道指紋,看著,她眼底沉了沉,視線掃過病房裏的人,從盛母身上停頓了一會兒,有一瞬間的冷意,緩緩閉上眼,睜開時恢複了清明。


    “夏夏你怎麽樣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餓不餓?”盛母將少年推開,拉著輕歌的手,美眸裏止不住的擔憂。


    盛父站在另一邊,同樣關切的看著她,輕歌眨了眨眼,試著發聲,“媽媽。”


    比上次蘇醒好很多,起碼能順暢說話。


    輕歌想要做起來,還沒動作,就被少年按住,聲音沙啞,“姐姐,你身體還沒迴複,現在還不能亂動。”


    少年突然伸手,像是惹怒了盛母,美眸裏充滿了怒火,“你來幹什麽!都是你這個掃把星!要不是你,夏夏也不會——”


    涉及到寶貝女兒,盛母像是被激怒的獅子,什麽教養禮貌統統都喂了狗,語氣尖銳的衝少年吼。


    就連一向對盛煜有愧疚感,偏袒他的盛父,此時也一言不發。


    看向盛煜的眼神充滿了複雜,輕歌接收到,心裏了然幾分。


    “媽。”


    輕歌眼底沉了沉,少年抿著嘴唇不說話,手固執的拉住她的,看到他還想招惹自己的女兒,盛母怒不可恕,正想什麽,被輕歌打斷,“我被綁架,不關他的事,反而是他救了我。”女人眼裏是不容置喙的冷靜,盛母張了張嘴,怒罵的話在流連在齒縫間,最終咽了下去。


    “夏夏,是媽媽不對,你剛想就這麽大聲說話,夏夏不怕啊。”盛母輕輕撫摸著她的腦袋,輕歌歎了口氣,盛母無疑是愛她的女兒,可是她的女兒已經不在了啊……


    “醫生,麻煩您檢查一下。”盛父叫來醫生,所有人都退後。


    片刻後,醫生拿開儀器摘下口罩,在醫生出聲前,輕歌道,“醫生您就直說吧,我的身體自己有感覺。”


    醫生看了下盛父盛母,兩人默然。


    少年的身體在一瞬間緊繃起來。


    醫生沉默一會兒,盡量用最溫和的聲音道,“病人心髒發育不全,此時已經在逐漸衰退,其餘器官也出現了綜合反應……”


    “……最遲十年,最少三年……”


    醫生已經走了很久,病房裏仍然寂靜一片,上空猶如籠罩了一層看不見的濃霧,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輕歌歎口氣,活躍氣氛,“要不要換個醫生?我感覺我還可以搶救一下。”


    “夏夏,我可憐的女兒……”


    不開口還好,一開口盛母直接忍不住,撲到她身上大哭起來。


    盛父捏緊了拳頭,眼底水光一片。


    少年站在一側,低著頭,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輕歌隻覺得莫名有些冷。


    “媽媽不哭了。”她不會哄人,隻是重複著這一句。


    盛父壓抑的咳嗽聲,有些忍不住,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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