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聞收到沈學成的一審判決時,是個陽光明媚的大晴天。


    大概是老天都在為沈學成的死刑而開心燦爛。


    一如祝聞現在的心情。


    不過,她也沒想到,事情居然會如往如此不可控的方向發展,又淪落至眼下這結果。


    她還以為,自己要借著係統搞搞商戰,把沈學成從沈氏董事長的位置拉下來,讓他經曆破產、東山再起、不斷打壓、窮困潦倒、痛苦終身等一係列量身定製的人生套餐。


    現在倒好,一個不注意,直接把沈學成弄死了!


    很好!


    她喜歡!


    就是……


    神豪係統的作用是不是稍微小了點?


    這金手指也沒起什麽作用嘛。


    祝聞晃動香檳杯,慢慢思索著。


    最近比較安靜的233,實在忍不住跳出來:


    【宿主,您現在坐的私人飛機可是上個月的才用係統資金買下的!】


    那語氣頗為忿忿不平。


    祝聞疑惑抬眉。


    嗯?怎麽迴事?


    傻白甜係統居然有腦子了?


    ‘那你說,沈學成的事情是不是靠我自己查出來的?’


    祝聞當然不可能認輸,立即有理有據地反駁!


    233的聲音逐漸弱下去:


    【當、當然是……但……】


    祝聞聽233聲音怏怏的,似有於心不忍,便大方哄道:


    ‘好啦,知道你不服自己沒有貢獻,那我就從我的功勞裏分20%給你怎麽樣?’


    233沒想到宿主這麽好,一時受寵若驚:


    【真的嗎?】


    祝聞隨手安撫道:


    ‘那當然!等這個任務世界結束,我給你買點新的功能模塊,幫你升升級!’


    這下可是說到233的心坎兒上了,它立馬開心地蹦躂起來!


    【宿主你太好了!你簡直就是神仙宿主!所以我們什麽時候離開這個世界?】


    祝聞笑意忽然一頓,抿了口香檳:


    ‘別急,任務都沒完成呢。’


    她轉過頭,看到祝墨正在睡覺。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已經不是那種蜷縮起來的嬰兒睡姿。


    他將身體在沙發椅裏舒展開來,手臂自然地攤開,看起來像在擁抱這個世界。


    祝聞看到他的頭頂展開一行螢藍色的小字:


    【‘好感值99,黑化值3%’】


    她沉浸在和祝墨的日常相處裏,好似尋常可見的母子。


    所以,她已經很久沒有查過所謂的好感值和黑化值了。


    什麽時候好感值已經升到這麽高了?


    233也在感慨:


    【原來小反派隻有對親人才會沒有防備!昨天他遇到的那個小女孩,多麽青梅竹馬、美好救贖的開場啊,結果呢,這小反派就是油鹽不進,還以為人家要搶他的玩具呢……】


    想當初,233心裏的最佳方案就是青梅竹馬開場。


    這種小太陽救贖劇本,和陰鬱滅世反派什麽的最配了!


    神經病親媽?那是多想不開才會選的開局啊!


    然而現實卻是——


    神經病親媽成功了。


    救贖小太陽遇上祝墨,祝墨的反應隻有“拒絕”二字!


    233毫不吝嗇地誇讚祝聞:


    【宿主!還得是你!】


    祝聞忽然說:


    ‘別這樣叫他。’


    【嗯?】


    ‘他有名字,祝墨。不是小反派。’


    233越發覺得不對勁。


    它想要出言相勸,可看到祝聞眸底的寒光,又不敢開口。


    最後,訕訕地沉默下去。


    -


    這趟私人飛機的首飛之行,帶著祝聞祝墨母子去了趟歐洲度假。


    除了度假,目的也是為了躲開風口浪尖的輿論。


    中途,祝聞跟祝墨提起了沈學成的一審結果。


    他仰頭看著麵前高大的俄狄浦斯雕像,問祝聞:


    “媽媽,這是不是就叫罪有應得?”


    有關沈學成具體犯的什麽罪行,祝聞在猶豫過後,還是選擇告訴祝墨。


    當然是省略掉了一些內容,殘忍血腥的部分都是一語帶過。


    隻是祝聞疏忽了,現在網絡發達,祝墨又有手機。


    網上一搜,鋪天蓋地都是消息。


    還有沈學成從前的鄰居、朋友之類的人出來爆料,說他從小看著就不是好東西,眼神總是陰森森,還有說好像看到他幼時虐待過小動物,現在看來都是殺人犯的潛在證明……


    而在沈學成意氣風發之時,他的同學、朋友以及所有認識的人,說的都是各種溢美之詞,什麽天生不凡、品性堅毅,他們相信他一定會成功……


    短短幾個月,已然反轉。


    如今想來有些戲謔。


    沈學成自以為能愚弄世界。


    到頭來,他才是被世界糊弄的那個。


    ……活該!


    祝墨打心眼兒裏這樣想。


    所以,他聽到沈學成會被判死刑也沒有太大感覺。


    沒有傷心、沒有遺憾、沒有憤怒……


    他的告別早就結束了。


    沈學成已經不再是他的父親。


    他們在精神上的鏈接,早被祝墨親手殺死。


    祝聞不知道祝墨那雙清澈璀璨的眼睛裏,裝著這麽多的心思。


    她隻是輕歎著點頭:


    “當然,是他罪有應得,我們不必掛念。”


    她最擔心沈學成的事情會給祝墨帶來影響。


    便在接下來的時間裏,帶著祝墨一通瘋玩兒——


    他們坐著郵輪經過挪威峽灣,去看漫山遍野的歐洲赤鬆,看飛鳥越過冰川,看海魚溯遊而上;


    他們住在點點繁星般點綴大地的芬蘭冰湖旁,雪屋的透明玻璃可以在夜晚提供絕佳的觀星景觀,頭枕星河,仰望天空;


    他們去到冰島,去看瓦特納冰原裏的冰川洞穴,去看被白雪覆蓋的華納達爾斯火山,隨後開著越野車在雪地裏狩獵,又乘著直升飛機去追極光;


    他們還來到溫暖的地中海,在南法風情的小鎮裏,戴著草帽、騎著自行車穿梭,偶爾停靠下來,便就著美景,喝著咖啡,當然祝墨喝的是果汁;


    ……


    當然,這一路也少不了買買買。


    祝聞每到新的地方,就有新的花錢點子——


    歐洲是諸多奢侈品牌的發源地,買高定是來歐洲必不可少的選擇。


    站在奢侈品金字塔頂端的私人高定,購買條件苛刻,不是有錢就能買到。


    許多購買資格都是來自家族世襲,要麽就需要本人擁有較高的社會名望和身份,比如皇室和超級巨星。


    全球真正的高定買家隻有2000到5000人。


    祝聞就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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