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


    易帆的心感覺空蕩蕩的,突然,門口有敲門聲響起。


    “咚咚咚——”


    易帆整個人激靈了一下,心裏仿佛有希望之火在這一瞬間點燃,但當他聽清這敲門聲是從大門處傳來的時候,那剛燃起的希望之火又瞬間熄滅。


    他心如死灰地走到大門處去開門,打開門,門外的中年女人說道:“查水表,我來看看你家水表。”


    “水表在廁所裏。”易帆有氣無力地說道。


    查水表的中年女人拿著電筒去廁所查了水表,給易帆報價格:“18塊錢,這麽少,是不經常在家嗎?”


    “對。”易帆苦笑著掏錢交水費。


    “怎麽不開燈?這黑漆漆的能看清嗎?”中年女人看著昏暗的屋子問道。


    時間慢慢流逝,屋子內越來越黑暗,中年女人手中的手電筒倒成了唯一的光源。


    易帆道:“還沒來得及去交電費。”


    “你媽媽不在家嗎,這水費怎麽你來交?”查水表的中年女人不知道易帆家的情況,她開玩笑地說道。


    “不在。”易帆沮喪地垂下了頭。


    “行,那我就先走了。”中年女人和善地給易帆道別,“砰”一聲關上了門。


    關上門,連那唯一的光源都沒有了,屋子裏又是一片漆黑。


    路燈亮了,但是隻有那麽一絲光源奢侈地灑進了易帆家裏,微弱的光照在牆上易帆和汪玉蓮的全家福,汪玉蓮臉上的皺褶很深,看得易帆有些刺眼。


    易帆的眼淚開始往下掉,眼淚就像串成了珠越掉越多,模糊了他的眼眶,易帆控製不住大哭起來。


    “汪玉蓮你快迴來……電卡在哪裏……”


    “好端端的幹嘛要變成植物人……你不要我了嗎……”


    “媽……我要我媽……”


    易帆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哭得實在沒有力氣了,索性躺在了地板上繼續抽泣。


    他在想,為什麽以前汪玉蓮在的時候他沒有珍惜。汪玉蓮是怎麽對她的,可他又是怎麽對汪玉蓮的。


    汪玉蓮對他這麽好,可他呢,卻怎麽迴報的汪玉蓮。


    都怪那電腦遊戲吧,他為什麽會這麽對電腦遊戲著迷呢。


    這該死的電腦遊戲簡直毀了他的一生。


    “對不起……媽,我不是個好兒子……我不想沒有媽媽……你快迴來……”


    他不想沒有媽媽……


    易帆躺在地板上,懺悔了整整一個晚上,也哭了整整一個晚上,直到白天,他又睡了還是不知道是不是哭暈了過去。


    這一覺,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的白天,他睜開眼,感覺眼睛就像被黏住似的,根本睜不開,嗓子有點微微發疼,頭也有點暈。


    他走到廁所的鏡子前一看,差點不認識鏡子裏的自己,鏡子裏的他頭發淩亂,麵色蠟黃,雙眼無神,一雙眼睛腫得特別小,極其狼狽。他咳嗽了一下,喉嚨就像針紮一樣疼痛。


    應該是哭太久的後遺症。


    他洗了把臉,喝了一大杯冷水潤潤喉,走進他的房間,盯著電腦桌上的電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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