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葉檀道:“若無其他事我就先迴去了,會匆忙開完,還得去臨時抽查幾個確保萬無一失。”


    素無情頷首道:“下次不必這麽著急,軍中事務為先。”


    九葉檀笑了下,“我分得清輕重緩急,你盡管通知,走了。”


    說完他就離開了營帳,心道,能借用弑樓樓主的名頭把會提前開完,用不著磨磨蹭蹭浪費時間,他感謝還來不及。


    九葉檀離開了,唐與言看師父的神色不太好,邊輕聲詢問著一些有關邊替她研墨,視線時不時掃過桌安上的紙張,將字跡映入眼簾。


    素無情任由她看著,邊寫邊說,放緩速度的一心三用之下,三方麵都沒有出錯。


    唐與言忽然瞥見了晏非白的信,研墨的手頓在那裏。


    素無情住遇到了這一幕,把剛打開的信交給她看後繼續手上的動作。


    晏非白的信上寫著兩個點都去過了,隻有一個地方有,目前已經被脆弱了,而另個地方什麽都沒有嗎。


    至於第三個點神廟由唐與言親自排除後讓白秩傳信給晏非白。


    說來,排不排除的另說,至少現在——一般人都無法確認那裏究竟有什麽異常。


    “入玄,你覺得白秩如何?”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唐與言讓她愣了下,“師父為何提起白秩來了”


    素無情道:“無事,隻是隨口一問。”


    唐與言仔細想了想,說道:“很可靠的樣子,不過心底似乎藏著太多東西了。”


    素無情聽完,沒有發表任何意見,繼續手頭上的事情,仿佛剛剛突如其來的問題,真的隻是隨口一問。


    飛鴿傳書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想要讓訓練好的信鴿指定的地方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素無情之前沒想過這個問題傷口沒有在意過,現在迴想起來,弑樓裏還真是臥龍藏虎。


    兩人沉默著,沉默到素無情將手頭上的工作做完後,唐與言才告辭。


    素無情關心道:“萬事小心。”


    “是。”


    唐與言離開了營帳,外頭仍然有火光搖曳,巡邏的侍衛們幾乎一堆人拿著兩個火把照明。


    除卻這些侍衛外,沒有其他人了,就連師父營帳外的弑樓弟子也撤去了大半。


    唐與言深刻的認識到,現在已經很晚了。


    她依著記憶找到暫住的營帳內,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然後找到自己劃分的區域,躺在攤子上,卷上薄薄的被褥休息。


    夜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聽見外頭的響動,唐與言第一時間驚醒,閉著眼睛聽著外頭的動靜。


    腳步聲是兩個人,十分輕微,像是鞋底在草地上擦著草尖尖碾過一樣。


    她迴來的時候沒去看營帳內還剩多少個人,聽唿吸聲感覺,唿吸綿長些的方向是君啟,剩下的那個,約摸是除卻花無間外的另一個人。


    那麽門外的是花無間和誰?幹將還是莫邪?


    腳步聲逐漸遠去,外頭的兩人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麽,沒有給花無間機會繼續聽下去。


    唐與言心有疑慮,不過在周公的唿喚中還是入了夢鄉。


    夢中,宛若冰雪鑄成的人出現在她眼前。


    照舊還是那些熟悉的人以陌生的眼神看著星象,仿佛再透過那具皮囊看著另外一個人一樣。


    唐與言的到來並沒有影響到他們,就像之前一樣,她的存在仿佛是夢中的一縷遊魂,除卻星象外,無人能看得見她。


    星象感知到唐與言來,手一揮,那些直愣愣看著她的人就這樣消失在背景板中。


    “你來了。”


    唐與言嗯了聲,沒有開口說話。


    星象道:“很抱歉以這種方式請你進來,我感知到你聚齊了四神獸,為何不將他們放置在流星淵?”


    唐與言道:“流星淵沉睡了,我沒有其他辦法進去。”


    星象微頓,冰雪般冷漠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裂痕,“心若誠,自然可以將其喚醒。”


    唐與言捕捉到了她表情異常的那一幕,不動聲色地靠近了幾步,“可若心不誠了呢?”


    星象道:“心若不誠,成為天上一顆平淡無奇的星星,倒也物有所值。”


    她揮袖,唐與言瞳孔微縮,眼睜睜看著周圍的景象在眨眼間轉變成漆黑的夜空。


    隨即,光亮一點一點的從深處散發,最後整個夜空都亮起了光。


    眼前的人想要做什麽?


    星象道:“流星淵因我而存在,你在這星河中躺上一會,很快流星淵便會蘇醒。”


    唐與言不想躺,她也不想有變成星星的可能,哪怕星星的壽命遠比人類長一萬倍,也不如短暫的生命。


    可星象收斂了周身的冰冷後,無聲的寂靜迅速侵襲而來,讓她的意識徹底沉眠。


    意識消失前她聽到星象喃喃道:“我不是你,你也不是我。”


    對方似乎將這句話往複重複了好幾遍,讓她的心底又升起了另外的疑惑。


    次日。


    等唐與言恢複意識後,感覺自己後背好像躺在不規則的石頭上,有些疼痛。


    睜開眼,入目第一眼便是一張清雅的側臉,琥珀色的眸子微垂著,讓人看一眼心底不由自主便生起了憐惜之意。


    注意到懷裏人的動靜,花無間側了側頭,將正臉對著唐與言,啟唇道:“阿言,你醒了。”


    清亮的琥珀色眸子深情起來就像是一汪看不清底的深潭,吸引著人窺探。


    唐與言感覺頭有點痛,聽到車軲轆滾動的聲音,揉了揉腦袋,“我這是怎麽了?”


    花無間道:“大軍一早就要撥營,你一直沒醒,發生了什麽?”


    唐與言深吸一口氣,說道:“星象來夢中找我了,我懷疑四神獸再不歸位,她就要用自己的手段懲罰我了。”


    懲罰二字是她經過斟酌後的用詞,夢醒之後她的印象中是星象看似平和實則居高臨下的態度,就像她本就是對方的一顆棋子一般。


    這樣的真實讓唐與言感覺心底生起一股隱秘的興奮,又有一種錯愕的荒謬感。


    她不怕星象,隻是怕那未知的前路。


    恐懼來源於未知,星象的目的展露一角後,反而讓她發現對方除了那一身冰雪外,並不足以為懼。


    花無間道:“我有些後悔當時把天獄劍給你了。”


    自從發覺天獄劍有異樣後,他便再也沒有用他破壞副本劇情了,時常練著的也是他靜心設計的判官筆。


    唐與言搖了搖頭,“無妨,該來的還是會來的,與其最後來,不如早點來,也好早些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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