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長安繼續往下說,“紫衣男子的身份很神秘,明明沒有內力,我也沒感受到他身上有什麽奇妙的能力,卻被尊稱為仙主。”


    “與此同時,在滄雲仙島上,仙主的地位超脫於島主。迴到陸上,仙主又變成了一個名字叫仙主的凡人。”


    “不過在我看來這些話沒什麽不對的,畢竟仙主在我眼裏就是個凡人。可弟子們前後反差太大的異常與直覺告訴我這其中有很大的問題。”


    聶長安還從旁邊的櫃子裏取來了一個星盤,指著星盤上的裂痕,“我當時為了這件事借助星盤算了三次卦,卦象三次都是一樣的,告訴我這些反常沒什麽問題。”


    “之後我又開始算解決方法,算到最後,便是耐心等待,沒想到等來的是你們。”


    唐與言揚眉,“你這語氣,是在嫌棄我們嗎?我們還沒說嫌棄你呢。”


    聶長安平淡道:“但是你們還是選擇聽我繼續說下去。”


    唐與言輕哼一聲,“滄雲仙島上也不是沒有我的人,你要是不想說,我也可以花一些時間找其他人。”


    聶長安道:“旁人能注意到的東西,不會比我多,何況,我是最後一批離開的人。”


    唐與言也是考慮到聶長安的閱曆比君啟他們多才選擇來鮮水城當麵問的。


    ——當然,更多的想法是不想讓君啟他們被迫牽扯進來,有夏寒殷一個主動幫忙就夠了。


    花無間屈指輕叩著天獄劍,假笑道:“的確。”


    唐與言嗤笑一聲,“你能注意到的東西多?那你怎麽能知道仙主到底是凡人,還是境界太高你感知不到?”


    傳說中武道的最高境界就是返璞歸真如同凡人一般,像那些修道之人,或許也是如此。


    聶長安道:“我相信我自己的判斷。”


    唐與言拿出證據——那張忽然出現了字跡的信紙。


    “這封信由仙主的海東青送的,信是空白的,我檢查過很多遍,不是什麽特殊字跡。在某一天我心血來潮拿出來看了眼,不僅沒有折過的痕跡,還能忽然浮現字跡。”


    聶長安看到這張信紙,眼前一亮,忐忑道:“能給我看一眼嗎?”


    “能。”


    唐與言把紙給他,“這張紙上有什麽名堂?”


    聶長安恭恭敬敬地接了過來,語氣尊敬道:“這張紙隻是普通的紙,罩了障眼法而已,不值一提。關鍵是上麵的字跡沾有星辰的氣息,說不定就是哪位星辰降世。”


    唐與言問道:“那麽你能知道是哪一個星辰嗎?”


    聶長安胸有成竹道:“隻要有媒介,我定然能算出來。”


    花無間問道:“需要花多長時間?”


    這個問題,一針見血。


    聶長安神色微變,“按照紙上的氣息,我需要三天時間。”


    花無間以不容拒絕的口吻說道:“那就容後再議,先把殺陣關了,我們繼續討論。”


    聶長安:“……”


    聶長安離開了,唐與言問道:“你覺得他們快找過來了?”


    “嗯。”


    花無間道:“這個時間,也差不多了。”


    “說起來,阿言在滄雲仙島上的人,都有哪些?”


    作為狐狸的花無間露出了可憐兮兮的笑容,難得一見,讓唐與言忍不住戳了下。


    “兩個玩家,君如風和君啟,君如風與我有十年之約,君啟則是夏寒殷的朋友,哪一個都可以問。”


    提到十年之約,花無間問道:“我聽說你與君如風打平了?”


    唐與言點了點頭,“他就像是為劍而生一樣,連翻在比試中感悟突破,論實力,我自認不如。”


    花無間笑道:“你畢竟是以毒術聞名的,以己身之弱去與他人之長相比,能平挺不錯的了。”


    唐與言嗯了聲,“我也這麽認為。”


    何況她還留了一手,真要生死相搏,君如風不如她。


    “那君啟又是誰?”


    唐與言道:“一個有君子風度的人,實力雖然很弱,不過能感覺到他的內心很強大。”


    花無間若有所思。


    唐與言道:“聶長安迴來了。”


    花無間笑了下,點點頭。


    聶長安迴來落座,撫了撫長須問道:“你們有什麽想問的嗎?”


    唐與言道:“說說雲島主的事情。”


    聶長安道:“雲島主給我的感覺很奇怪,就像是記憶錯亂一樣,時不時會認錯人。”


    認錯人?


    唐與言想起了雲傾十分清楚她的身份,難不成是記錯了她師父?


    “還有,雲島主記憶錯亂這點似乎人盡皆知,沒有人表露出異樣,如常的按照她的話照做。”


    聶長安仔細迴想,“其實最讓我感到疑惑的一點是,滄雲仙島除了護航救助的船隊外沒有任何收入,島上卻都是奇珍異寶。”


    花無間道:“東海這麽多年來沉船不知凡幾,許是打撈沉船積累的財富,不足為奇。”


    聶長安不讚同道:“沉船到底是有數量的,島上的資源也有限,每天滄雲仙島燈塔點燃的礦石就不知道消耗了多少資源,怎麽可能無窮無盡?”


    唐與言靈光一閃,“滄雲仙島上我記得有兩種特產礦石。一種用於燈塔照明,另一種修建了比武場。按照滄雲仙島的麵積,開采過度也有可能造成島嶼沉沒。”


    花無間聞言,察覺到了疑點,琥珀色的眸中閃過暗光,不過他並沒有去過滄雲仙島,對此了解不多,沒有開口。


    “不,不可能是這個原因,我說過,沉沒是毫無征兆的。”


    聶長安道:“實際上還有一種特產礦石,專門製作星盤,我就是算到了它也是產出在這個島上的時候才留下來的。”


    “可我發現,這座島上根本沒被開采過的痕跡,這些礦石又是從何而來的?”


    花無間問道:“有帶出來的礦石嗎?”


    聶長安搖頭,“沒有,我幾次問島主購買都是記憶混亂的時候,問其他人也是說隻有島主才能做主。”


    真是疑點重重。


    花無間又問了幾個問題,提到自己從未去過滄雲仙島,自謙地向聶長安討教。


    聶長安顯然十分受用,沒有絲毫不耐煩的樣子。


    唐與言邊聽邊從中整理著思緒,最後在他們聊完後,找了個借口跟花無間先離開下,給君啟寫一封信。


    “他值得信任嗎?”


    唐與言道:“等你見過他一麵,你就知道君子這一詞是為他量身定製的。”


    聽到這麽高的評價,花無間心裏有些醋意。


    “他是君子,那我是什麽?”


    唐與言把信寫完,抬手戳了戳花無間的臉,“你既是寒冬臘梅又是狐狸。”


    “不論是臘梅還是狐狸,都是屬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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