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平的那一刀正中心髒,是一處致命傷,此處死傷的人,沒有活下來一個。


    可星光們並不想讓唐與言死,他們沒敢讓唐與言有控製自己的身體能力,如果她貿然動彈,可能下一秒就因心髒血管堵塞而殞命了。


    唐與言隻能睜著死魚眼看著星空,心中盤算著謝平的事情,心想著遲早有一天找謝平算賬,連本帶利的討迴來。


    就這麽躺了好一會,她感覺自己已經發麻的胸口又開始痛了起來,餘光一掃,匕首被星光織成的綢緞纏住,像是一副畫一樣漂亮。


    星光綢緞是畫,染血了的匕首與胸口也是畫。


    可惜這幅畫注定要被破壞,星光綢緞死死的纏住了匕首,找準時機,倏地拔了出來。


    那一瞬,唐與言感覺自己仿佛是一個裝滿了水的瓶子,木塞子拔出來,不需要傾倒,瓶子裏的水就從那個缺口迸出。


    精神上的虛弱感加重了些,但很快那個缺口就被堵上了,溫涼的觸感撫摸著那痛處,長肉般的癢意迅速湧來。


    唐與言不怕痛,隻是無法抗拒這種仿佛被放大了幾十倍的癢意。


    她皮膚上迅速溢出了汗水,手指在意誌的不斷操控下終於動彈了下,想要抬起來抓撓那折磨人的癢。


    “星象,你心髒被刺穿,我們為了保你已是鑽了空子了,若是幹擾了修複,我們無力再救你第二次了。”


    似乎是擔心唐與言實在受不住,那聲音又道:“忍一忍,很快就好。”


    唐與言張了張口,卻發不出聲音,隻得以行動證明她會努力壓製這難忍的感覺。


    她咬著牙,手指反扣於地上,指甲扣著地,青筋暴起,幾欲將這堅硬的地麵抓出痕跡來。


    ‘哢啦’指甲在這強壓之下崩斷了一截,一瞬的疼痛暫且壓過了一時癢。


    一瞬過後,被暫且壓過一頭的癢意鋪天蓋地的湧來,讓她四肢霎時間鬆軟下去,一點動彈的力氣都沒有。


    唐與言閉了閉眼,覺得自己就像是一條被浪潮推上岸的魚,即將要被渴死在岸上。


    就在這時候,心靈相通的功能霎時間打開,感官上像是被削弱了一倍,到了唐與言暫時還能忍受的地步。


    眼前的視角被切成兩半,一半是流星淵的星空,一半是代表著死寂的灰暗沼澤。


    夏寒殷:與言,你沒事吧?


    唐與言:沒事。


    夏寒殷:別騙我,你的麵板上可是寫著同命相連,這疼的差點沒讓我跌沼澤裏。


    唐與言:……還死不了。


    夏寒殷:對了,你這是在做什麽?為什麽連通之後感覺胸口發癢。


    唐與言看著萬象星辰,默念道:它們在給我療傷,長肉很癢。


    夏寒殷:它們?指得是這些星星嗎?挺亮的。


    唐與言嗯了一聲。


    夏寒殷:說起來,與言,你這麽強,是誰傷了你?


    唐與言:謝平,他應該跟你所說的智腦聯手了。


    夏寒殷:我知道了,我最近一直在打探死者世界npc的消息,說不定能找到謝平的弱點。


    有了弱點的人,哪怕有智腦相助也扶不起來。


    唐與言:找不到也沒事,下次再見,我不會給他活著離開的機會。


    這次不過是低估了智腦所能提供的幫助而已。


    夏寒殷:與言,介不介意把你輕敵的過程告訴我?


    唐與言自然不介意,知道對方想要了解信息,默念的十分詳細。


    夏寒殷思索了下,迴道:智腦現在隻能把你弄進沒有副本任務的空間裏,按我的設想,半年以後它可能就能幹擾到這個世界了。


    唐與言:你所說的另外三個地方晏非白已經親自去了,如果在半年之內都毀掉,能不能讓智腦消失?


    夏寒殷:能不能我不知道,不過時間上來不及的,它壯大的速度太快。晏非白就算是跑斷腿也不一定能在半年之內去三個地方,何況那三個地方也隻是猜測,沒有實證。


    唐與言:知道了。


    夏寒殷的視角晃了晃,落在了灰黑色的泥沼上,手中握著的長劍挑起沼澤上開著的白色小花,一隻如身形似泥鰍卻比其大上十倍的怪物朝著她衝了過來。


    她伸手用袋子裝住花朵,轉身避開怪物,在沼澤地上起霧,精準的避開了沼澤,跑出了老遠。


    夏寒殷:與言,你認識那朵花嗎?任務要求我采摘十朵,說是要用來製藥。


    唐與言:……認識,這是迷惘花,隻生長在死氣濃重的潮濕之地。用來製藥能讓人遺忘一段時間記憶,持續時間看個人,使用的話有很大的後遺症。


    夏寒殷不假思索道:看來又是個坑我的任務,難怪接任務的時候感覺背後陰森森的。


    唐與言:你為何如此執著於做任務?


    夏寒殷:習慣使然,不過做任務也有做任務的好處,我接了完不成他們也不能拿我怎麽樣,反而還能知道更多的消息。


    唐與言:注意安全。


    夏寒殷:當然。心靈相通的時間,借此機會定下下個月的來信時間吧。


    唐與言答應了,兩人商定好時間,準備下次以書麵形式來進行一個信息的總結。


    ——不知道為什麽,這短短十五分鍾的時間,她們默契的不去聊那些糟心的破事情,而是就事論事,解決了當下的問題就,才隨便說一些其他的家常等待時間結束。


    唐與言看著另一邊的視角按照她的方法擺弄著迷惘花,很快就製成了一個能仍然失去了短暫記憶的藥。


    唐與言:這種東西聞太多也會出事,你得小心。


    夏寒殷:嗯,她有什麽後遺症?


    唐與言:遲鈍,在某些事情上反應會異常遲鈍。


    夏寒殷:原來是這樣……時間快不夠了,就到這裏吧,與言你好好休息,再見。


    唐與言:嗯,再見。


    時間到了,連接斷開了。


    唐與言以為難忍的癢,也迴歸了正常。


    流星淵以最後的一絲能量告訴她,“生命已從安全線上挽迴,十個時辰後流星淵將開始沉睡,沉睡時間不定,請大人注意安全。”


    唐與言眯著眼看著黯淡了不少的群星,開口道了聲謝,便毫不猶豫的閉上眼。


    這十個時辰她最需要做的就是養足好精神,避免再次出現今天的問題。


    輕敵還是其次,唐與言沒想到從戰場上下來後的疲倦與困意會被放大無數倍,讓她連睜開眼反擊的機會都沒有。


    這一筆又一筆的賬,遲早是要跟謝平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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