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戰結束後,君如風被風風火火趕來的顧言帶去了試煉之地,追風門弟子們全部衝著君如風離開。


    顧言帶來的月白華裙女子倏然飄到唐與言身前,以島主的身份讓她賠償滄雲仙島的損失。


    唐與言迴頭看了眼身後的廢墟,晃了晃手中握著的劍,“雲島主,你這圓台柱子的材質都不怎麽結實,隨便一砍就裂開了,我這是在幫你下決定換新的。”


    雲傾甩袖惱怒道:“滾!”


    唐與言也就那麽隨意一調侃,看雲傾被這麽一激直接怒了,神色恢複認真,拱手道:“雲島主,賠償一事你找聶兄商量,定好了數目,我會負責賠的。”


    雲傾蹙著眉頭,暴怒道:“本島主叫你滾,沒聽見嗎?你們弑樓的人就會惹事,趁早給我滾迴陸上去。”


    唐與言對她消減不下的怒火有些好奇,眨了眨眼,說道:“走是自然會走的,不過雲島主,你難道不要我賠償了嗎?”


    顧采之在一邊安撫道:“島主,莫要生氣,氣壞了身子可不好。”


    雲傾長吸一口氣,“毒聖,你若是真要賠,就把你師父十多年前毀了島上聖地的一塊給賠了!否則三天之內就給我滾,本島主可不想再見到你們弑樓的任何一個人了!”


    唐與言:“???”


    師父什麽時候來過滄雲仙島?印象中她幾乎從來沒有挪過地方。


    雲傾指著崩塌的圓台,“顧采之,領著你的人去請人來修,其他無關人士現在就給我離開這裏。”


    聶飛白摸了摸鼻子,跑過來跟在唐與言身後離開,“唐兄,我突然開始慶幸我選了迴去,島主的脾氣也太暴躁了。”


    聽說顧言和顧采之聊的內容,君如風可能還會被島主看重出麵收徒,他忽然覺得險些贏了唐兄的君如風未免也太慘了吧。


    唐與言若有所思,“雲島主的態度好像是做給旁人看的,對我並沒有太大的敵意。”


    不過師父十多年前為什麽會來到滄雲仙島,還毀壞了島上聖地?


    十多年前的記憶唐與言自認為還記得清清楚楚,出海到返程要耗費足月,師父從未消失過一個月。


    更重要的是,東海沿岸是襄王的地盤,師父一旦出海,底細定然會被查的清清楚楚,繼而被襄王發現。


    這其中的矛盾點太多,唐與言越想越感覺疲累,揉了揉太陽穴,說道:“聶兄,我想多留一日,我們後日啟程吧?”


    雲島主定下了三天之內的時限,不管是在告訴她什麽還是單純的放狠話警告她趁早走,卡在後日離開,倒是剛好。


    聶飛白沒什麽意見,“唐兄做決定便是。”


    唐與言揚眉笑道:“你就不怕我給你賣了?”


    聶飛白道:“唐兄也不至於缺錢到連好友都賣。”


    唐與言調笑道:“聶兄,沒聽見雲島主剛剛所說的嗎,師父都賠不起島中聖地,許是賣了你也還不夠賠。”


    聶飛白配合道:“不如我們現在就滾,也不要卡在三天時間內了,萬一雲島主變卦,我就要被唐兄給賣了。”


    說完,他用雙手捂肩,瑟縮了下。


    那畫麵,怎麽說,聶飛白再貌美那也是個一眼就能看出性別的男子。何況膚色不知道是不是被海風吹的,原本白皙的皮膚變成了淺淡放棕黃色,看了一眼就覺得眼睛疼。


    唐與言:“……”


    聶飛白問道:“唐兄,你的眼睛怎麽了?”


    唐與言淡淡道:“給你嚇的。”


    聶飛白:“???”


    唐與言道:“走吧,先去準備出海事宜。”


    “好。”


    屬襄王屬下的船工基本都已經到了滄雲仙島了,人數上能做到分開成兩波,分別開兩艘船。


    君啟早已安排好了,一波人是希望留在滄雲仙島多學一學的,一波人隻希望拿錢幹事,幹完事就走。


    滄雲仙島除非是送人迴去曆練,或是島上居民一同約好要去陸上采購才會順路帶幾個迴去的人。不然你想要迴返,你就得自己帶人來,帶人走,否則就得留在島上等一艘順風船迴去。


    君啟從唐與言那裏知道了這件事,便早已安排的明明白白,隻因唐與言是一定會迴去的。


    唐與言找到那一波要出海的人,商定好細節,確認好時間,便帶著聶飛白迴去了。


    用三言兩語給聶飛白打發走,唐與言才迴了室內,扶著屋內的擺設,身形搖搖晃晃地走到榻前,一倒就倒了上去。


    她的體力早已不支,能支撐到現在,全是靠毅力堅持下來的。


    唐與言脫下鞋子,躺在榻上簡單揉了揉酸澀的四肢,便閉目養神起來,隨後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期間聶飛白來找過,詢問要不要一起用膳,唐與言清醒片刻,拉長著音調讓他自己去,又閉上眼休息。


    聶飛白離開後不久,有一位不請自來的客人從窗戶處闖了進來,停在了距離唐與言不遠處的架子上。


    唐與言睜開眼,便跟一雙銳利的鷹眼對上,雪白的羽毛和矯健的身軀,以及那停在架子上點綴著紅纓的利爪,都證實著這隻鷹的不凡。


    她躺了會,確認體力恢複的差不多了,便起身看著那隻鷹。


    這隻鷹不如專門送信的訓鷹一樣溫順,還帶著野性的不羈,但它的腳上又的確綁著信筒,是別人放飛送來傳信的鷹。


    唐與言試探性伸出手,看白鷹低了低頭,似乎是審視著她的目光,動作頓在那裏。


    像這種仍帶有野性桀驁不馴的鷹,一旦暴起,啄擊和爪擊的力道不用否認,定然能弄出一道口子。


    若拿著武器與其對峙,更是會增強它的警惕心,說不定上一秒還是過來送信,下一秒就要跟人打了起來。


    待白鷹的目光轉變,抖了抖翅膀主動抬起綁著信筒的那隻腳,唐與言才慢慢地將手伸了過去,取下信筒裏的信。


    白鷹看唐與言拿到了信,直接飛了起來,從它來時穿破的那個窗戶飛了出去。


    唐與言展開信紙,看到空無一字的白紙沒有慌亂,待試用過種種方法也不能讓字跡顯形時,才留意到紙張上除了卷起來的褶皺,根本沒有寫過字的痕跡。


    如果說派鷹來送信裏的信不是主要內容的話,那麽派鷹送信的過程,或許就是對方想要告訴自己的事情。


    唐與言想了下,用了些幹糧充饑填補體力,便出門去打探那隻白鷹的消息。


    很快,唐與言就知道那隻白鷹的消息——


    那是仙主飼養的海東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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