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副本‘亭中人’已失敗,您的道具‘替身木偶’已破損。”


    鹿鳴大口大口唿吸著,她捂著胸口,感受著因為恐慌害怕而不聽跳動的心髒。


    就在剛剛,那個叫唐唐的少年話語說完,就消失不見了。


    薑家主轉頭看了眼亭中,再轉迴來時,慈祥的臉變了,轉瞬間,他就換上了一張猙獰的神色,拔劍從亭子裏向她衝了過來。


    鹿鳴還沒反應過來,正準備躲開的時候,後心一涼,她艱難地轉過身一看,一柄匕首從背後穿透,薑以漁神色冰冷的看著她。


    那特別的少年音在低聲呢喃著,“這一場夢,我才是主導!”


    死亡籠罩而來,千鈞一發之際,她被彈出了副本。


    鹿鳴從背包裏摸出軀幹部位被刺出一個洞的破爛木偶,長長的唿出了一口氣。


    還好,她的道具生效了。


    ——


    唐與言睜開眼,天還黑著。


    她坐起身,迴顧著之前的夢。


    夢裏有兩處不對勁的地方,一是不知從哪來的鹿鳴,二是言行舉止令人奇怪的薑以漁。


    三是,薑家主不顧大家風範,反複詢問鹿鳴的來曆,就像是在確認什麽。


    唐與言知道,鑄劍世家薑家的家宅,不是無名之輩能進來的。


    薑家主的詢問,隻是在確認什麽。


    當他兩次詢問門派,對方還沒有反應過來,表述自己來曆,等同於鹿鳴並不是薑家的客人。


    不是薑家的客人,唐與言覺得自己抓住了能夠將她從夢中趕出去的一個點,開口指認她不屬於這裏。


    ——隻是,沒想到一語落定,還未動手,夢就醒了。


    唐與言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天色,翻下了床。


    雖不知現在是幾更天,但既然醒了,也不想再睡了。


    她從衣架上取下外袍披上穿好,點起室內的油燈,借著光對著鏡子整理儀容。


    整理好了,唐與言側頭看了眼窗外的天色,還是暗著的。便從行囊裏翻找出一些幹藥材,在微弱的燈光下處理。


    ……


    天泄一抹亮色,街外隱約傳來連綿的雞鳴聲報曉。


    唐與言處理完手上這批藥材,滅了油燈,從儲存水的器皿裏倒水到盆裏梳洗,出門找人。


    顏卿君從裏麵拉開了門,他打了個哈欠,揉了揉一頭睡得淩亂的白發,將人請了進來。


    唐與言問道:“顏長老?你這是……沒睡好?”


    顏卿君指了指桌上,桌上擺著一條長條木塊,木塊上有鋪開的賬本,還有一盞燈油幾乎耗盡,微弱亮著光的燈火。


    如果來的不是唐與言,直接抽掉木塊塞進桌下特製凹槽裏,能迅速掩藏好木塊上的東西。


    他說道:“昨日你提到我的弟子裏有奸細,便去翻找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唐與言問道:“找到什麽了嗎?”


    顏卿君搖頭,走過去坐下,“暫未有結果。”


    他繼續對著賬本,邊看邊道:“說來,毒聖,我昨夜細想了下,除了原先那個小院子外,其他地方不太適合。若你沒什麽意見,等午時用完膳後,我就去找人修門,在此之前,你就先住在此處吧。”


    唐與言道:“門在不在的,也無妨,在哪都會被纏上。”


    顏卿君動作頓住,側頭問道:“何意?”


    唐與言道:“昨夜有人入夢,不知用意,不過攪得人心煩。”


    顏卿君皺眉,“我似乎也有這樣的夢,不過我還未出手,他就像是見到了鬼一樣跑開了。”


    唐與言沉思,“他們是怎麽入夢的?入夢來,是想做什麽?”


    ‘噗哧’聲從窗外傳來,唐與言快步走過去推開窗戶,一隻白鴿撲著翅膀撞到了她懷裏。


    顏卿君隻能看到半邊翅膀撲騰著,“是誰的來信?”


    唐與言取下信筒裏的紙張,攤開看了眼,“夏寒殷的信。”


    顏卿君道:“夏寒殷?我與夏寒殷從未有過交集,她送信為何送信送到我這裏來。”


    唐與言道:“是給我的。”


    顏卿君道:“哦?你來之前,就知道今天會到我這裏來?”


    唐與言頓了頓,沒有說實話,隻是提醒道:“她是外來者,說不定有其他手段能確認我的位置。”


    “顏長老,我先離開一會,你慢慢看。”


    “嗯。”


    唐與言把鴿子放飛,拿著信迴到了暫住的屋裏,仔細思考著信的內容。


    掘棄一切推理排查的經過,唯一重要的一點是——那個人是精神病患者,是瘋子,他們那個遊戲不允許瘋子登錄,並且會強製精神狀態出問題的人下線。


    綠衣女子的精神狀態明顯就不對勁,係統不強製她退出,還直接把人重置重生,很可能出了什麽事。


    夏寒殷:“以我的能力目前也沒有查出個所以然來,這一個消息,可能需要些時間,有結果我會告訴你的。”


    “如果還遇到什麽奇怪的事情,一定要告訴我。”


    唐與言把信折好收了起來,又去找了顏卿君。


    門是虛掩著的,她走之前沒有關好,推開就能進來。


    顏卿君的一頭瑩如白玉的長發已經理順了,用發帶係在了身後,聽到唐與言進門的聲音,頭也不抬,專心看著賬本。


    唐與言坐在他對麵,靜靜的看著對方翻賬本。


    賬本上不僅有胭脂的買賣記錄,還有一些用晦澀難懂的暗號寫著的不能擺在明麵上的交易。


    像這種暗地裏的交易,支出與收入寫作是錢財,實際上卻是一些其他的東西,會記錄在對應的暗賬裏。


    顏卿君的動作慢了下來,他反複往前往後翻著,手指一直夾在這一頁,似乎是這裏的賬本出了問題。


    唐與言問道:“查到了?”


    顏卿君張了張口,還未出口,門外響起了腳步聲。


    腳步聲輕盈,但跟幹將三五步一微響的聲音不一樣。


    兩人眼神對視了下,唐與言進了裏屋,躲到了屏風後麵。顏卿君拿起木條往桌下一塞,才站起身,慢悠悠地迴了裏屋床榻上坐著,等著對方敲門。


    不出意料,門被敲了起來。


    “掌櫃,我來送這個月閣內的賬本了。”


    這是一個女聲,刻意捏著嗓子說話,辨別不出來是誰。


    唐與言低聲道:“你每月大清早的讓人親自送賬本上門?”


    顏卿君黑著臉道:“我不是豐興盛。她們自作主張,不太出格我也懶得說。”


    唐與言悶笑著問道:“不太出格?那……”


    顏卿君取出眼鏡帶上,斜了唐與言一眼,繼續慢悠悠地走去開門。


    打開門,顏卿君接過賬本,就打發人離開了。


    他把賬本放在桌上,簡單的翻了下,招唐與言出來。


    “這處,這處,還有這處,分別由三個人負責,她們三個的關係是各不相幹,但現在看來,都是奸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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