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啟問道:“怎麽樣?”


    唐與言道:“沒事,不過要等過了這一處地才會放出來。”


    說完她把劍放在了行囊旁邊,注意到行囊沒有被動過,心念一動,又多說了一句,“他們應該是借用商隊的身份掩蓋行蹤,如果要害人性命的話,早就動手了。”


    君啟嗯了一聲,“我知道了,他們什麽時候會啟程?”


    唐與言道:“一會就出發了。”


    君啟道:“那你去車裏頭吧,守好她們的行囊,等會顛簸別掉出來了。”


    “好。”


    唐與言依言進了裏頭,坐在了邊角落,視線落在擺放地遠遠的,兩個看起來平扁的行囊。這兩個行囊一白一紅的,沒有花紋,幹淨的很,也顯眼的很。


    她伸手觸碰準備拿過來放在一旁看著的時候,一道聲音忽然在腦海中響起。


    “該背包已被綁定,非綁定者外的人無法使用。”


    唐與言神色不變的將兩個行囊放在身側靠裏的角落,然後用自己的行囊與劍按住。


    君啟不動她行囊的原因可能不是她所想的正人君子,而是不會去碰一個根本打不開的行囊。


    不過,背包這兩個字?唐與言心中默念著,一個透明的麵板浮現在她眼前,無數個格子裏頭有她熟悉的圖案,皆是行囊裏的東西,它們被一一框在格子裏頭,像是一個展覽架一樣。


    看來她的行囊已經被綁定了,不需要防備玩家能打開她的行囊,不過還是要小心玩家之外的人能打開她的行囊。


    唐與言默念關閉了背包,伸手放在劍鞘上,閉上了眼,手指摩挲著劍鞘上鑲嵌的白色寶石,冰涼光滑的觸感與視覺上的黑暗幫助她理清這段時間下來沒有太過在意的細節,或是整合著一些細碎的信息,關在最容易被提取出來的記憶當中去。


    沒過一會,外麵傳來說話的聲音,是有人過來告訴他們商隊要啟程了,讓他們跟好在中間。


    君啟道:“好,謝謝。”


    之後他轉頭道:“小唐,商隊要啟程了,你有空的話留意一下有沒有什麽異常,最好能發現她們在哪。”


    君啟不是個願意被動接受結果的人,他想掌握線索,主動出擊。


    認知到這一點,唐與言提醒道:“如果被發現了,她們會死的。”


    君啟道:“你留意就是,死了的話,也能給她們漲點見識。”


    唐與言嗯了一聲,“我盡量小心。”


    要是出了什麽差錯,或許就不能通過君啟他們所說的宮中密道去帝宮看一看了。


    唐與言側頭,手指挑起車簾,露出一條縫任由光線撒落進來,影影綽綽的光影交織成一幅自然大作。她豎耳傾聽了會,沒有聽到什麽異常,才輕輕掀了掀簾子,從細微處掃見了商隊行進時車馬與人。


    去找商隊管事的時候她雖然沒有細看,不過也清楚這每一輛馬車周圍都有三到五個護衛守著,現在的情況跟她看到的一樣,沒有什麽不同。


    商隊管事忽然出現在視線中,他快步走到馬車旁邊,掀起袍角跳上緩慢行駛的馬車,彎腰走了進去。


    嗯?這輛馬車上有什麽重要的東西嗎?唐與言掃見有護衛開始換崗,手輕輕放下,簾幕微晃,形似微風吹過,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商隊管事在這裏,護衛也在換崗,繼續觀察下去容易被發現,還不如等紅柳山的那些山匪出現後,另行觀察。


    ……


    紅柳山原來並不是叫紅柳山,也不是因為有許多紅柳種植其上才有其名的。


    紅柳山有鬱鬱蔥蔥地林木邊山,清香芬芳的花草邊野,雖然都是些隨處可見的綠化,卻也是難得沒有多少荒禿禿地的山。


    它的名字,是因為附近村落中一個名叫紅柳的人,傳聞她是九天神女,下凡而來便是為渡災厄,有好幾年旱災頻發,是她以身殉山才讓這座山不至於荒蕪,到最後茂茂盛盛,哺育附近的村民。


    不過這件事已經是好幾百年前的事情,故事裏的真相都已經在時間長河裏被消磨,留下的隻是被神化了的傳說。


    至少,唐與言不相信紅柳山山匪眾多這件事當中,沒有附近村落的村民在其中推波助瀾。


    君啟道:“商隊忽然停了下來,那些護衛左顧右盼的,像是在警惕什麽,是不是山匪要來了?”


    “有可能。”


    唐與言拿起劍,看著那些行囊,想了想,還是沒把三個行囊放在馬車裏經常會造的暗箱裏頭。君啟沒提到這件事,就當做不知道,反正她這些東西隻要不被玩家拿走,完全可以直接搶迴來。


    她持劍走了出去,扶著車柱半蹲在車板子上,視線快速又不惹人注意的掃了周圍的景象,低聲道:“的確是山匪,那些樹後麵都有衣料顯露,山上鳥不棲樹盤旋在遠處,一看就知道有人。”


    君啟隨意看了個方向,眯了眯眼,沒有看到唐與言所說的衣料顯露,隻能看到有幾隻黑影在樹梢裏飛過。


    小唐的視力,未免也太好了吧?難不成是a體質以上的人才?


    唐與言還想說什麽,山上有了大動靜,一群粗衣壯漢持刀衝了下來,護衛包圍商隊,紛紛從腰上的劍鞘拔劍指向外圍。


    “識相點,交貨不殺!”


    商隊管事不知道什麽時候從最前方的馬車走了下來,仿佛被揉成一團紙攤開後的皺褶遍布臉上,雖模樣看起來醜陋,眼底的精光與戾氣卻無法被這樣的麵孔遮蔽。


    他隨手提了把長至腰的九環刀砸在地下,地麵仿佛都被這重量震了一下,他大聲道:“敢劫爺的商,活得不耐煩了?!”


    九環刀上的鐵環連串鈴鈴作響,刀刃上隱隱顯露出的血光在昭示著這把刀所創下‘功績’。


    那血光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山匪們紛紛色變,匪頭小心翼翼地問道:“敢問閣下是……?”


    “孫子,爺是你九爺!”


    自稱九爺的商隊管事氣勢一下子就變了,手提著九環刀把它從地上一下子就拎了起來,揮舞著指向對麵的山匪,“爺可不知道,原來這裏的蹲山娃子膽子竟然這麽大。”


    有一個匪很出名,擅長使九環刀,江湖人稱九爺,行事詭譎,一般很少出現在大眾的視線裏。


    商隊管事這一番話下來加上凜然的氣勢,讓那些山匪信服,他們連忙道歉,並且意圖奉禮求緩,被商隊管事拒絕,這也減輕了他們的懷疑。


    那位九爺,一向不收外人的禮。


    隻不過,這位九爺,是假的。


    唐與言有緣見過九爺幾麵,自然清楚真假,她的視線落在九環刀上,掃及上麵有些暗晦的官印,腦海中忽然冒出來一個念頭——難不成,這是一隊官商隊伍?


    這也能合理解釋他們為什麽會因為一些秘密押人,但不殺人,隻要分道而行,就懶得追究。


    因為他們是官商,隻要保證貨物不被劫,朝廷就會為他們撐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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