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老者緩步走過來,爆炸頭們跟鎮異大學之人哪還敢繼續對峙,急忙紛紛收迴氣和武器,一個個像做錯事的孩子低頭不語。


    小白低著頭長舒一口氣,剛剛高教授還跟他說要和誅邪師友好相處,可一轉眼便抄起家夥準備大幹一場,這讓他一時之間有點發懵,還好白老打斷了這場鬧劇,不然他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動手。


    眾人給白老讓出一條路,認識白老的紛紛打招唿,不認識的也不敢隨便亂動,畢竟聽到白老名字後,誰還不知道這位舉足輕重之人。


    “一年多不見高教授脾氣見長啊。”白老走到兩夥人中間,先看向高雄道。


    高雄微笑著搖頭道:“在您麵前我不敢自稱教授,讓白老您見笑了,迴去之後我會責罰自己。”


    說罷高雄向為首的爆炸頭伸出一隻手,臉上的儒雅之氣與剛才大相徑庭。


    爆炸頭臉紅脖子粗地趕緊跟高雄握了一下。


    白老扭頭看向他,輕聲道:“你是火凡大師的徒弟廖炎吧,我記得小時候還抱過你,年輕人有點火氣是正常的,但火氣不要隨便撒給自己人,我也算半個鎮異大學的人,要不讓老頭子陪你練練手?”


    爆炸頭滿臉大汗,麵色通紅道:“白爺爺我知錯了,我也是一時糊塗想打聽打聽鎮異大學教授們的實力,沒想惹這麽大事。”


    白老目光一掃他身後的幾人,輕輕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你們現在的年輕人是什麽審美,這種裝扮在我年輕時候還算流行,這都四五十年過去了你們才玩,難道這就叫複古風?”


    白老調侃的話語讓不少人笑出了聲,廖炎等人臊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一會我們就去把頭發理了。”廖炎苦澀道。


    白老笑著哼了一聲:“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不過問,不過別再給火凡惹事了,這裏是仙都山,不是你們喀燁,憑你們幾個的水平在這裏還不夠看。”


    “知道了白爺爺。”廖炎趕緊點頭答應。


    “行了,你們聊,我進去看看老朋友都到了沒。”


    白老丟下一句話便步入了道觀,留下廖炎等人麵麵相覷。


    颶風隊的人沒有跟上前,他們知道能進裏麵的人不是身份非凡就是實力恐怖,他們還不夠格。


    颶風隊的中年隊長看著捂臉離開的廖炎等人,笑著衝高雄打招唿道:“高教授好久不見。”


    高雄點頭道:“孫隊長怎麽和白老一起來了,我聽聞最近恆月有清理計劃,你們不應該去執行任務了嗎?”


    孫隊長苦笑道:“別提了,情報出錯我們撲了個空,結果讓另外兩隊普通行動隊出了意外,剛才在醫院碰到白老,就送他老人家來這裏了。”


    高雄咦了一聲奇怪道:“白老去醫院是去看什麽人嗎?”


    “秦暉和另外一個有意思的小子,不過他們兩人都還沒醒。”孫隊長不在意道。


    高雄認識秦暉,知道他是白老唯一一名弟子,雖然是記名的。去看秦暉高雄還能理解,另外一名有意思的小子又是何人?


    高雄本想細問幾句,但孫隊長借口有事要辦帶著人離開了,好像不太願意聊那人的情況。


    高雄眼中閃過奇怪的神色,暗自留心下這個消息。


    玄真道道觀後山,原本空空如也的院子此刻布置著一個靈堂,這個靈堂十分怪異,既沒有棺材,也沒有遺體,隻是兩旁擺著一些祭奠的紙花和一些道教常用的物品。


    靈堂內擺放著許多草墊蒲團,此時很多蒲團上都坐著人,這些人大多年紀不小,相互之間低聲聊著什麽,還有幾名神色肅然之人不願與其他人交談,則各自閉目養神。


    身穿白色戒衣的蘇夢涵和於伯英遊走於這些人之間,恭敬地端茶倒水,聽從吩咐,隻是二人的臉色都不怎麽好看。


    這時靈堂外響起了腳步聲,不等來人進去,就有人笑道:“宗閱來了,這家夥每次都是最後一個到。”


    靈堂簾子被掀開,白老徐徐步入,大部分人起身相迎,還有一部分瞟了一眼沒有說話。


    白老與眾人一一見禮,臉上掛著淡淡微笑隨口應對著。


    “老白!張天師讓我們到此集會,他始終不露麵是何意圖?”坐在最前麵,一名滿頭烏黑長發的老者聲若洪鍾道。


    白老抬頭望向此人,緩步上前道:“薛門主急什麽,張天師自有他的安排,既來之則安之,我等許久不見,趁此機會不如聊聊城市之間物資運輸以及緊缺物資的探尋計劃。”


    黑發老者冷哼道:“這種事情你何必跟我說,唐校長和周部長都在,隻要你們商量妥當,我太一門法陣隨時候著。”


    鎮異大學護送而來的肅穆老者原本正在閉目養神,聞聽此言忽然雙目圓睜道:“薛門主,太一門法陣逐年加價,此事你一直避而不談,可是想趁危難之際發國難之財!”


    薛門主緊皺眉頭不悅道:“法陣所需材料極為短缺,為此我太一門已經動用幾乎全部庫存,若不加價唐校長你叫我如何正常運轉!”


    這時坐在後排一人騰地站起身來,一指薛門主道:“薛老兒!你給我汀州市安裝的護城法陣接連出現漏洞,一年來數次有異靈闖入城中,不少百姓死於非命!對於此事你有何解釋!”


    薛門主頓時坐不住了,猛然起身怒道:“咱們淩華三百多個城市大多數都安裝了太一門霧靈大陣,為何別的城市不出問題偏偏你汀州市出現漏洞,我看是有人故意破壞大陣,想抬高守護城市的要價!”


    “你放屁!”那人急道,“我劉家世代居住在汀州市,怎會做出如此喪心病狂之事!分明是太一門法陣偷工減料,你不但不承認還血口噴人!老錢!你不是說閔市也出現了法陣失效的情況嗎?今天正好與薛老兒一起說道說道!”


    此人旁邊的一位白須老者忽然被叫到名字嚇了一跳,連忙低聲道:“這事我還未查明,不能作數不能作數。”


    汀州市劉家家主一看白須老者這樣子頓時氣極:“老錢你怎麽這麽慫!他太一門壟斷法陣大肆斂財……”


    劉家家主的話讓在座很多人臉色一變,他說的事情大家心知肚明,但目前尚未找到代替太一門法陣的東西,為了城市的安全,大家很默契地閉口不談此事,如今劉家家主口無遮攔說出此事,恐怕會影響各城市與太一門的合作。


    薛門主連連冷笑,他何嚐不知道眾人的心思,但規避戾氣的法器本就稀少,能守護偌大城市的更是絕無僅有,太一門憑借霧靈大陣在短短二十年的時間裏收獲無數財富,這讓許多人為之詬病,可他們又能怎樣,得罪了太一門,就相當於放棄了數百萬計百姓的生命,這筆買賣就算是剛剛識數的孩童也算的清楚。


    看到數人站起來上去勸說劉家家主,薛門主更是自得不已,如今的他就連國家都不敢隨意得罪,何況隻是一個中型家族的家主!


    看來汀州市的法陣還得變上一變!或許甚至汀州市的守護者也該換一個姓氏了!


    薛門主暗自思忖道。


    白老看著這一出鬧劇,不經意地皺了一下眉頭,這時坐在唐校長旁邊的一位胖老者笑眯眯地起身道:“大家稍安勿躁,如今異靈猖獗,我等應該齊心協力共同抵抗,若我們自己起了內訌豈不是讓淩華百姓遭罪,大家不要忘了盤織是如何差點毀滅的。”


    靈堂內頓時變得安靜異常。


    盤織是離淩華不太遠的一個小國,此國雖小但以誅邪驅靈聞名天下,在戾氣潮爆發伊始,此國是全世界中最快穩定下來的,當時甚至很多大國都邀請盤織誅邪師前去幫忙對抗異靈。然而盤織在十年前爆發了奪權大戰,一部分誅邪師不想被普通人統治便悍然發動政變,這場人類內戰致使盤織將近二十座城市被異靈攻陷,上千萬人喪生,最後在幾個鄰國的幫助之下,盤織平息了內戰,可從此也一蹶不振,勉強在不到十個城市間存活下來。


    這位胖老者明麵上是在勸導大家不要內訌,實則話中卻暗自在警告太一門,若有朝一日太一門被國家認定為隱患,或許可能會引起強行鎮壓。


    薛門主豈能聽不出話中的警告之意,但胖老者乃是淩華鎮異部部長,掌握數目龐大的鎮異軍,他是此間唯一可以用硬實力滅掉太一門的存在,薛門主再自大也不敢輕易得罪此人。


    白老見大家都不說話,不動聲色地換話題道:“周部長,前段時間北榮市忽然失去了聯係,此事可是真的?”


    胖老者臉上笑容逐漸消失:“不錯,這已經是今年來第二座忽然失去聯係的城市了,我已經派二十支行動隊前去調查,希望北榮市也能跟上次一樣隻是受戾氣影響暫時屏蔽了信號。”


    “薛門主,北榮市那邊可否請太一門也派出些人手攜帶法陣器具趕往支援。”白老扭頭對薛門主說道,“如果隻是信號被屏蔽皆大歡喜,若是出現意外太一門也能第一時間搭建指揮部。”


    薛門主這次沒有冷言冷語而是大方道:“放心吧,周部長跟我說了此事後,我已經派人過去了,這次行動的一切費用我太一門一力承擔,不用國家費心。”


    “感謝薛門主大義。”白老微笑道。


    正在眾人心思各異之時,忽然靈堂簾子被再度挑開,一名身著道袍的中年男子大步走了進來,當眾人看清此人的麵相後,紛紛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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