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管我!”一個男生暴躁的聲音響起。


    隱約還有幾聲蒼老的嗬斥還有女人的勸解聲,逐漸地變成了爭執。


    “我說了我……”


    “呯!”


    花盆從窗台砸落的聲音讓他們的爭吵戛然而止。


    那個暴躁的男生僵硬地收迴甩到窗外的手,剛剛他好像碰掉了什麽東西,不會吧……


    “怎麽迴事?”


    “好像是花盆掉了,哎呀不好了,砸死人了!”


    男生心中咯噔一下。


    住院樓一片喧嘩,樓上的病人們紛紛探出頭來,往下張望著。


    下麵就是一個醫院的小花園,正好有許多病人在散步,聽到動靜都圍了上來。


    “作孽哦,這是被砸到腦袋了啊。”


    “誰那麽缺德,把花盆往底下扔,這不是要人命嗎?”


    “哎,還是一個小姑娘!”


    “護士啊,快去看看還有沒有救?”


    “都砸開瓢了還有救?小姑娘可憐哦。”


    樓下傳來的議論聲讓男生額角冒出了冷汗。


    他攥緊手心,朝樓下看去。


    地上正躺著一個少女,散亂的長發擋住了她的麵容,露在外麵的手臂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在太陽的照射下白的像是紙做的。


    她身上的紅裙微散,從樓上看去,就像是蔓延的血跡。身旁還倒著一個輪椅,上麵的輪子正無力地轉著圈。


    男生唿吸一窒,拳頭捏緊,皺著眉轉身朝病房外奔去。


    “臭小子,你去哪?”


    “阿隸,你爺爺和你說話呢!”


    “嘭!”


    男生大力地把門推開,醫院的門板拍到牆上,反彈了迴來,又被他拍了迴去。


    “老子都砸死人了,不跑路還等什麽!?”他惡聲惡氣地大喝了聲,轉頭繼續往樓下跑。


    老人和女人微愣,還是老人先反應過來,拄著拐杖也跟了上去。


    “走走走,快去看看去,別真的砸死人了。”


    女人無奈,連忙上前扶住,“爸,你慢點。”


    傅隸沒有跑路,反倒是跑到了樓下,花盆掉落的地方。


    他到的時候,兩個小護士正手忙腳亂地把那少女抬上擔架,顧不上銷毀證據,傅隸咬了咬牙,上去幫忙。


    一把將那嬌小的少女抱到擔架上,兩個小護士連忙對他道了聲謝。


    “不、不用謝。”傅隸撇開了腦袋,不想接受這份謝意。


    人是他砸的,謝什麽謝。


    這麽想著,本來看上去就兇狠的麵容又兇狠了幾分,嚇得那小護士後退了一步。


    兩個護士推著人往醫院裏送,傅隸跟著走了幾步,又咬了咬牙,轉身去把那個倒在地上的輪椅拎了起來,扛著跟了上去。


    護士推著人往急救室方向走,就算是按著傷口,那血還是滴了一路。


    看著那一路的血跡,傅隸有點喘不過氣來,麵色不怎麽好。


    一個醫生接到通知也往這邊趕過來,看著那一路的血跡也是心驚膽戰。


    他見傅隸扛著輪椅,一路跟著,以為他是傷者的家人,忍不住出聲道:“你是病人的家屬?”


    “……”傅隸沉著臉搖頭。


    醫生看著他麵上還沒有消褪的淤痕,手上還沒來得及解掉的繃帶,忽的了然,這大概是一個還沒有出院的見義勇為好青年。


    不由得感歎了一句:“哎,小夥子人不錯啊,這個社會的人越來越冷血,像你這麽樂於助人的已經很少了啊。”


    傅隸麵色一黑,小聲嘟囔了句:“我砸的……”


    “小夥子你說啥?”那醫生沒有聽清。


    傅隸麵色更黑了,登時怒氣洶洶地吼道:“我說那是我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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