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教主可是讓你帶著人迴來,可現在……人呢?”


    這句話的前半句,那人的聲音溫柔到了極致,就像隻鉤子,將人的心神勾得離了體,隻是最後兩個字,卻是擲地有聲,讓人心中一跳。


    “教、教主息怒……”莫罕身子一顫,忙跪伏在地。


    當初確實教主讓他把聖子帶迴來,可是……莫罕垂下的眸子一沉,他怎麽可能會容忍那個人還活著。


    莫罕忽然想起一事,道“教主,聖子恐怕是被人救走了,那時他已內力全失,無力行動,跌落山崖,可阿罕到崖下卻不見聖子蹤跡。”


    “哦?那是何人救走了他?”幔帳後的聲音慵懶地問道。


    “是、是一名女子。”


    莫罕自是知道教主蕭珞最討厭的便是女人,隻是不知教主要是知道他想要得到的那個人,跟著一個女人走了又會如何?


    果然,隻聽幔帳後麵一聲脆響,似是一旁的擺件被蕭珞一掌擊碎。


    一陣掌風襲向跪在地麵上的莫罕,將他掀飛了出去,撞上了一旁的殿柱。


    “咳咳……”莫罕蹙著眉,麵色慘白地吐出一口血來。


    一道身影掠至他的身前,莫罕睜大眼睛,仰頭直直地看著蕭珞。


    蕭珞饒有興致的勾起他的下巴,指尖在莫罕臉頰輕輕摩挲著,他聲音惑人,卻帶著一絲涼意:“告訴本教主,那女子是誰?”


    莫罕身子輕顫,目光卻沒有移開半步,他道:“咳咳……阿罕不知,隻是親眼所見那五嶽秘籍是被那女子所毀,那銅音雷老還有那碧水公子在她手下撐不過一招。”


    “哦?照你這麽說,應當是個高手,那為何江湖中並沒有聽過有這號人物?”


    “這……”莫罕眼神微閃,他根本就不知道聖子到底是被誰救走的,隻不過是記起那個囂張的灰袍女子,隨便將事情按在她身上罷了。“阿罕不知……”


    “那女子將五嶽秘籍毀掉之時,我本想上前阻攔,卻不想聖子他卻將我攔下,不讓我對那女子出手。”


    蕭珞眸光一冷,捏住他的下巴,語氣森寒地道:“你若是騙了本教主……”


    “阿罕不敢!那日在場的眾位弟兄們都可作證,若阿罕說謊,那自當千刀萬剮……”莫罕指天發誓道。


    “哼!”見他這麽說,蕭珞冷哼一聲。將莫罕甩到一邊,他拿出一塊帕子細細地擦拭指尖。


    那帕子從手中輕輕飄落,落到莫罕的腳邊,莫罕恭敬的將那手帕捧起,呈到蕭珞麵前。


    蕭珞斜了他一眼,冷笑了一聲道:“別以為本教主不知道你做了什麽,若不是你將阿木逼到那處山崖,他又如何會掉下去!?”


    承受著蕭珞強大的威壓,莫罕低垂著頭,呈著帕子的雙手一動不動,背後卻是冷汗涔涔。


    他身體微微搖晃,最後終於撐不住趴伏在地,身上的冷汗已將一身的薄紗浸濕,緊緊地貼在身上。


    蕭珞收迴威壓,勾起他那媚紅的唇瓣,興味地看向莫罕,他走迴大殿之上,慵懶地坐在榻上,輕笑著對莫罕道:“既是犯了錯,那便要有責罰,就由本教主親自懲罰你如何?”


    莫罕驀然抬頭,麵色蒼白地看向紅幔之後的身影,額間一滴汗水滑落,他嘴唇微白,顫抖著道:“願承教主恩澤。”


    白鴿倒是不知道有人在拚命地給她扣一個鍋,雖然這個鍋倒是沒有扣錯。


    她和阿木在雪峰又住了幾日,到了師父忌日那天,白鴿在廚房牆角的珍藏中拿出一壇來,拎到師父墳前。


    師父葬在雪峰的山頂,因為那裏可以看見遼闊的雲海,廣闊的天地,可以看見雪峰最美的景色。


    拂落碑上的積雪,露出上麵的字跡——恩師清炎子之墓,徒兒郭小桑立。


    清理了一番附近的積雪,白鴿將酒開壇,倒了一杯放置在墓前。


    白鴿雖說不懂得怎麽祭奠,可她對生命有所敬畏,對死亡亦是如此。


    靠在一旁,白鴿看著遠處的地平線有些出神。


    【白鴿號在想什麽?】


    白鴿迴過神,露出一個淺笑,有些惋惜地道:“我在想應該烤一隻兔子帶過來,萬一師父他老人家想一邊喝酒一邊吃肉怎麽辦?”


    【……】


    小黑並不是很想和白鴿討論這個,但每次白鴿沉寂下來思考的時候,他就總有些不安,這個時候他什麽都檢測不到,無法準確獲取白鴿號的想法。


    無法檢測意味著無法控製,意味著……危險。


    一陣風吹過,山頂的風向有所變化。


    山風帶著一陣酒香,從那開啟的酒壇中飄散而出,飄到白鴿的鼻尖。


    酒香伴著冰冷的空氣,帶著一股子凜冽。


    白鴿迴頭看向那壇子酒,忽然有些好奇,她還從未喝過酒。


    【白鴿號是想要嚐試一下喝酒嗎?】小黑問道。


    他倒是不介意白鴿號多嚐試一些新事物,對新東西產生好奇心。


    好奇心有時候會轉變成為追求,有了追求便會產生欲望。


    有欲望是一件好事,會讓白鴿號像一個正常人類,保持在可控的範圍。


    “喝酒?”白鴿反問。


    【對,可以嚐試一下。】小黑的聲音歡快,帶著些鼓勵。


    白鴿挑眉道:“你好像很期待?”


    【沒有呀,我……隻是有些好奇,酒是什麽味道的?】


    白鴿笑了笑,拎起那壇子酒:“你就算是好奇也喝不到。”


    她仰頭就著酒壇喝了一口,香醇的酒液帶著凜意順著喉嚨滑入胃中,像是一根火把點燃了一個火堆,烈焰升騰,在胃裏燃燒。


    “咳咳……”被嗆得咳了幾聲,白鴿抿了抿唇瓣。


    人類說過,酒可解千愁,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白鴿坐在碑前,看著天色一點一點地變暗,看著逐漸浮現的璀璨星辰。


    幾乎是本能地,她的視線搜尋著那熟悉的星域,可那裏什麽都沒有。


    不一樣。


    夜色更深了,白鴿晃了晃酒壇子,已經空了。


    她起身收拾好東西,對著墓碑鞠了一躬,然後轉身下山。


    【白鴿號……感覺怎麽樣?】下山的時候小黑小心翼翼的問道。


    白鴿有點莫名其妙,不過就是一壇子酒而已,怎麽可能對她產生影響?


    【我隻是關心白鴿號的身體狀況。】小黑誠懇地道。


    “哦,也是,畢竟我是你們最後的希望。”白鴿嘲諷道。


    小黑默然。


    就在剛剛,白鴿號喝完酒後,他就對白鴿號失去了連接,甚至比之前還要徹底。


    這件事情可不能讓白鴿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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