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符老大家欺負人啊,沒王法,有沒有人管啊!”


    “可憐我孤兒寡母的,死老頭子死的早啊!”


    王老太對於哭嚎這個流程熟悉得很,先咒罵一通符老大有多壞,再哭嚎符老頭死的早,最後再賣慘自己孤兒寡母的博取同情心。


    幾十年了,一點花樣都沒有。


    別說符老大和葉小翠,符婉符明在籬笆牆後麵聽著,都忍不住挖挖耳朵吐槽。


    “這王老太也是,幾十年了也不換換詞,符老二都什麽年紀了,怎麽還是孤兒寡母這一套?”


    符婉聞言聳了聳肩,這年頭,孤兒寡母的多去了,也沒見幾個跟王老太那樣,整天把這話掛在耳邊。


    好像孤兒寡母,全世界都得讓著她一樣。


    “死老太婆,你趕緊閉嘴別嚎了,再吵吵我就真不客氣了!”


    符老大也是被她吵的心煩,當即腳一踢,把那煙袋子踢飛老遠。


    符老二見自己的老家夥被踢飛,看看那力道,要是踢在自己身上,還不得骨折躺上半個月。


    想到這裏,符老二哆嗦得更厲害了。


    連站在牆後麵的符婉符明也看出來了。


    尖銳的聲音當即就吸引了不少鄰居,有的人家裏做好了飯,幹脆端著碗站在門口看熱鬧。


    這符老二家的熱鬧可是一茬接一茬的,正好下飯。


    廚房裏的王招娣見狀,心裏也著急得很。


    昨天符老二突然舍得把家裏最後剩的一點黃酒喝了,她還覺得奇怪。沒想到今天一早符老二就給了一塊錢,讓她去買肉。


    在碼頭背貨的工錢都是毛票,符老二昨天給的可是整張的一塊。


    但對於這些反常,王招娣也自覺略過了。


    對於她來說,家裏有錢吃肉,比什麽都強。雖然隱約能猜到符老二這個錢有問題,但她到底是沒問。


    所以這會兒符老大夫妻倆殺過來,她第一反應不是出去救符老二,而是想著怎麽把肉藏起來。


    這符老大家,可不會搶她的肉吧!


    符老大跟葉小翠自然不知道王招娣還在糾結這個,本來葉小翠過來就是防著王招娣的,現在王招娣躲在廚房裏不出來,她還省事了。


    對於王老太一個就行了。


    “幹什麽,你們想幹什麽?”


    見葉小翠他們一點都不怕自己撒潑,王老太站起身指著葉小翠罵道:“葉小翠,你個沒良心的。我好歹算你的婆婆!”


    葉小翠也不是好惹的,當即就迴懟道:“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我婆婆現在還在山頭躺著呢,你算哪根蔥?”


    這話一出,氣得王老太差點原地升天。


    指著葉小翠的手也一個勁地顫抖。


    符婉不由地給葉小翠豎了個大拇指,好家夥,她娘現在的戰績是越來越厲害了。


    “欺負人,欺負人啊!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說不過葉小翠,王老太也沒有別的辦法,當即就癱坐在地上撒起潑來。


    葉小翠嗬嗬一聲,“你們還不活了呢,那我們還活不活了。


    我們家跟你們家本來就井水不犯河水,你們家卻總打我們家的主意。


    你自己問問你兒子,他幹了什麽好事!”


    王老太眼睛骨碌碌轉了半天,渾濁的眼睛裏全是算計。


    算計著怎麽給兒子脫罪。


    就在這時,人群中傳來一道聲音。


    “怎麽迴事,怎麽迴事?”


    符老村長擠開人群快步過來,見到符老二毫發無傷,不由得鬆了口氣。


    隨後還不忘轉身瞪向符老大。


    “狗娃,我說你也是當外公的人了,怎麽做事之前也不跟我商量商量。


    符老二跟大癩子做出這樣的事,犯不著你們過來,我可以給你們處理!”


    符老村長的麵子,符老大自然要給。


    “村長叔,我這也沒把他怎麽樣啊?”


    符老村長不信,掃了兩眼癱坐在地上的符老二。


    這是沒怎麽樣?


    沒怎麽樣他怎麽坐地上,還一個勁的哆嗦?


    看出符老村長眼中的疑惑,符老大也是好心解釋。


    “我不知道啊,我站在這才幾分鍾,可還沒來得及動手。”


    “再說了,我要是動手,您覺得他還是癱坐在地上這麽簡單嗎?”


    這話說得眾人也是紛紛點頭,就符老大這體格,一拳下去隻怕符老二的隔夜飯都得吐出來。


    “哎呦,狗娃,符老二到底幹了啥事。你趕緊跟我們大家夥說說,我這碗裏菜都沒了,還得迴去夾菜呢!”


    說話的是符老大家隔壁的村民,符紅紅的爺爺。


    說是爺爺,其實跟符老大卻是差不多年紀。


    這事符老大還不知道怎麽說起,身後圍觀的村民當即就急了,甚至符老二家隔壁的嬸子直接拉了把符婉。


    “阿婉啊,快跟嬸子說說,這到底是發生了啥事?”


    吃瓜吃不明白,最是讓人鬧心。


    符婉也沒打算藏著掖著,當即就把自家的遭遇說了。


    先是符老大出去發現自家的船出了問題,發動機和柴油機的皮帶都有用刀割開的裂痕。


    再是有人看見符老二跟符大癩子一前一後出現在自家船上。


    最後就是符大癩子招供他們收錢去船上使壞的事實。


    這有條有理的順下來,大家夥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呸,你們這些喪天良的,那船上的皮帶是你們能動的嗎!


    你們哪裏是動皮帶,這是想要別人的命啊!”


    說話的正是劉三娘,這話一點也沒毛病,符老村長瞬間也是眉頭緊鎖。


    “符老二,這事就是你們做的不對了。


    符大癩子怎麽說也是有前科的,你又是為什麽,狗娃可是你大哥!”


    符老村長的話猶如炮彈一樣,砸在符老二的胸口,他當即捂住臉,最後竟嗚咽地哭了起來。


    “我也沒想這樣做,我也是沒辦法了。”


    他抹了把眼淚,“我們家已經一個月沒吃肉了。


    那個人說,就割一個小口子,就給我十塊錢。我本來都想好了,我買了肉,剩下的錢就給……給他買個新皮帶。”


    隻是沒想到這邊皮帶剛買好,那邊符老大便發現了船上的不對勁。


    符老村長也是歎氣,“再窮再苦,也不能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啊,符老二,這事你是真做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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