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們迴去住,你以後就在部隊裏跟工作過下半輩子吧。”


    林真扶著黎母從屋裏出來,聽到黎明和的話,黎母真的是沒辦法有什麽好心情,一天到晚的隻知道工作,讓他娶個媳婦迴來,他是一點也聽不進去,就隻會安排個勤務兵過來幫忙,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夥子, 人家也是家裏好好養大 ,送到部隊裏麵來當兵學本事的, 哪裏能讓人家來伺候她這個老太婆,不習慣是一方麵, 也擔心會給黎明和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媽........我的工作確實是太忙了, 以後,我會盡量抽出時間迴來多陪陪你的。”


    黎明和聽到母親說要跟林真迴去, 總算是鬆了一口氣,自己要外出辦事,把老母親放在家裏實在是放心不下,要是能跟隔壁鄰居的關係好一點也就算了 ,偏偏母親這個人也是挺奇怪的,以前住在大雜院的時候,真的是跟誰都能聊幾句, 要不然也不會跟林真她們的關係這麽好,可自從住進家屬院,老太太是怎麽也願多說話, 隔壁的鄰居找上門來, 她的態度也是淡淡的,沒什麽說話的興趣。


    願意搬去跟林真他們家裏住幾天, 黎明和也覺得太麻煩別人,可實在是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這也就是林真來了, 才能勸得動老太太,要不然,他是出去工作也沒法安心。


    “忙忙忙,天天就聽你說忙,這麽大的年紀,又沒媳婦又沒孩子, 我看以後,你老了,是不是隻能一個人在屋裏哭。”


    黎母看到兒子就來氣,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兒子的不是, 當著周恆這個下屬的麵,一點麵子也沒給兒子留。


    母子二人各自收拾著自己的東西, 黎母收了些生活用品 , 還有些換洗衣服, 黎明和也就隻帶了幾件衣服,上麵的安排,隻說是幾天就可以,他也就沒帶太多的東西。


    出大院的時候, 正好看到石家三口人, 也拿著東西準備離開,他們是用板車拉東西,看到周恆幾人坐著小汽車離開,齊衛紅狠狠的瞪了一眼石大為。


    “沒用的東西,都是在部隊裏,都是給人當丈夫,還真是同人不同命,人家都開上小汽車了, 我們隻能推板車,你就沒有什麽想法嗎?”


    她就實在是想不明白, 一樣都是當兵的,怎麽周恆就可以這麽厲害, 以前對周恆還不太理解,可是住進大院這麽久了, 也聽說了不少的事情,周恆是從 外地調過來的,短時間內可以升到這個位置, 真的是非常厲害,重點是, 人家不止是工作上厲害 , 就連生孩子,也特別厲害,一胎就生了三個, 同樣是男人,她嫁的這個......... 真是一點用也沒有。


    “你就不能說話好聽點?大為好歹是你男人,你怎麽能這麽說他........”


    “閉嘴吧 , 有這操閑心的機會,還不如想想你以後要怎麽少給我們添點麻煩,除了每個月十塊錢,其餘的, 你什麽也別想。”


    石母的話,齊衛紅都不讓她說完,聽到她的聲音就難受,要不是這個東西, 她在家屬院的這幾個月, 怎麽會過得如此的壓抑, 還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能生, 現在總算是還了她清白, 對待石母自然是沒有什麽好態度。


    “大為 , 你真的放心讓媽一個人迴村裏去 ,咱們的那個屋子,早就已經要塌了, 現在迴去, 還不知道能不能住,我一個人........”


    石母說著說著就開始哭 , 她跟著兒子出來隨軍也有好幾年了, 一直都是跟在兒子身邊生活, 村裏的人也陌生了 ,屋子也沒有修繕過,還有就是,她一直都把兒子孝順掛在嘴邊上,現在讓她一個人迴去.........村裏人會怎麽笑話她,這麽丟臉的事情, 以前做夢也沒想過, 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倒是有想過要迴村裏去 ,不過是帶著大孫子,帶著兒子, 一家人風風光光的迴去, 在村裏人麵前揚眉吐氣。


    哪裏是像現在這樣,沒有一點準備, 灰溜溜的迴去,光是想想就挺沒臉的。


    “媽, 我現在不是困難嗎,房子不好租, 我都要去丈母娘家裏擠一擠,帶著你,肯定是不方便的,要是以後, 能租上房子,我再給你寫信,讓你過來。”


    石大為很為難,一直以來都跟石母相依為命,都是苦過來的,早就習慣了有母親陪在身邊的日子,以前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他認為,孝順就應該是這樣子的 ,直到娶了齊衛紅以後,他才開始反思媳婦對自己的照顧是不是太多。


    以前尹美芳都是這麽做的,從來沒有抱怨過,所以,他以為這些都是對的,齊衛紅每天都會有各種不同的抱怨,對於照顧他這件事情 , 也是意見很大, 他有在私下問過戰友, 他們的家裏, 婆媳之間是怎麽相處的, 婆婆要求媳婦對自家男人的各種照顧是不是應該, 得到的迴應,竟然有不少的嘲笑,還有人直接反問他:為什麽不能自己照顧自己,非得要媳婦照顧 ?


    聽了戰友的話,石大為也嚐試著要做到自己照顧自己 ,畢竟,他是軍人,之前也出過很多次任務,他都是自己走過來的,也沒把媳婦帶在身邊,不是也 活的好好的嗎?可他的嚐試,有石母在就很難執行下去,不管齊衛紅願不願意照顧他 , 石母都會跟在身後不斷的提醒,這讓他覺得很煩。


    醫生檢查他不能生孩子以後,他是真的很慌張,唯一的想法就是,不能再離婚了, 之前大家都不知道他不能生, 娶個媳婦, 還不算特別難,現在都知道他不能生,再想娶妻, 簡直是比登天還難,他現在隻能先委屈石母, 順從媳婦, 等著吃一段時間的藥 ,自己的身體好起來,這一切應該就會過去。


    兒子的話,落在石母的耳朵裏,真是比往她心上紮刀子還要難受,走到這個地步,她也隻能背著個包袱落寞的離開,第一次感覺到,原來一直捧在手心裏的兒子也是靠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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