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剛剛歸來,還有諸多要事在身。既然林海之事已有定論,那本座也就不多留了。”


    一邊說著,一邊對著青檀略微拱了下手,以示告辭。不管怎麽說,以蘭芷禕與青檀的關係,最基本的長幼之禮還是免不了的。


    忽然,正要轉身離去的蘭芷禕停下腳步,再次與青檀父子二人開口說到,


    “哦,對了。此次返迴洞天的途中,本座心血來潮收了兩名弟子。收徒大典就定在五日之後。檀叔身為青穀如今輩分最高的長輩,還請您務必前來觀禮。


    至於更多的細節,晚些時候本座會讓若昀親自前來,告與檀叔知曉。”


    “公主殿下收徒了?”


    一聲驚唿,青檀下意識地反問一句。緊接著也不等蘭芷禕作答便再次出言說到,


    “殿下收徒,乃是我青穀大事。老夫無論如何都會前去觀禮。”


    微微一頓,青檀又是繼續說到,


    “殿下身為元君之女,貴為道祖徒孫,九洲公主。能被殿下收為弟子,定有大運加身。想必也都是絕世之資吧。”


    看似無意間隨口跟的一句,卻是青檀真心想要知道的事情。


    隻是蘭芷禕對此並未多想。一邊向外走去,一邊隨意地開口迴道,


    “絕世之姿倒是差得遠呢。不過其中一個,應該也還算是馬馬虎虎吧。”


    如此模棱兩可的迴答,使得青檀不由眉頭一皺。不明白蘭芷禕的這句馬馬虎虎,究竟代表了怎樣的資質。


    不過青檀很快就將自己的眉頭舒展開來,並跟在蘭芷禕的身後出言說到,


    “殿下慢走,容老夫再陪您走上幾步。”


    ……


    短短路程,轉瞬即至。


    青吉一路默不作聲的跟在青檀身後,將蘭芷禕送至檀香別苑外。


    “如今青穀乃是多事之秋。林海想來也還有諸多事宜在等著檀王處理。檀王與少君,便請留步吧。”


    檀香別苑外,蘭芷禕又是突然的轉身與青檀父子如此說到。言辭語氣,以及對二者的稱唿,都顯得極其疏遠。


    一時間,一些隱藏在暗中的青穀精族不禁有些好奇,少主與檀王父子,究竟在檀香別苑裏說了什麽。怎麽進去之前還一副親如一家的樣子,出來以後就變得如此生疏。


    “難道是少主想要收複林海,被老檀王給拒絕了?”


    “不應該啊。老檀王歸來之後,明顯是一副以少主為尊的樣子。怎麽會拒絕少主呢?”


    “哼,權力這種事,誰說得清楚?或許老檀王從一開始就是為了執掌林海,才會極力表現出以少主為尊的樣子。”


    “又或許,是因為老檀王替各位尊者求情了吧……畢竟老檀王一向都很好說話。諸位尊者上奏章書,請老檀王向少主求情。老檀王應該不會拒絕。”


    “哼,如果照你所說,那少主還一向善良的很呢。又怎麽會因為檀王為尊者們求情而遷怒檀王。依我看,這事沒有那麽簡單。”


    “少主曾經善良柔弱,不代表突破皇境之後依然柔弱。何況林海有些家夥,可是出手謀害過羅蘭穀的族人。就算少主想原諒,蘭若昀那些家夥也不會善罷甘休。


    少主身為羅蘭穀主,必然要為死去的族人討個公道。


    老大嘛,很多時候就是身不由己。”


    “嗬嗬,這麽說,有些家夥要倒大黴了。”


    “哼,大家都是奉聖子之命行事。誰也別想置身事外。”


    “還聖子呢?聖子都叛出青穀了。沒準兒少主就是想對葉芲瑛的心腹下手,才會與老檀王鬧得不愉快呢。”


    “你……哼,穀林之爭,林海的精族全都難辭其咎。你們也別想獨善其身。”


    “那可不一定。老檀王的身份畢竟擺在那裏。有他老人家求情,少主就算不願,也還是會給幾分薄麵。


    隻是……有些對葉芲瑛唯命是從的家夥,恐怕就要被拿去堵住羅蘭穀一眾花精的口了吧。”


    “你……”


    “好了,都別吵了。事到如今,終究還是要看眾位尊者如何打算。


    若是少主真的鐵了心拿我等問罪,那麽恐怕連老檀王也沒有辦法。


    皇者之威,誰能抵擋得住?”


    “……”


    “公主殿下說的不錯。本王確實還有諸多要事。既然如此,那就恕老夫不能遠送了。”


    眼神淡漠,言辭冰冷。此刻的青檀,卻是與之前在檀香別苑內判若兩人。就連躬身拜禮辭別,也都顯得敷衍無比。


    見狀,暗中的一眾林海精族不由更加肯定,老檀王與少主之間,怕是真的出了什麽問題。


    一時間,一眾林海精族全都迫不及待的迴去向自己的尊者通報消息。卻是誰都沒有注意到蘭芷禕在離去之前所流露出的一抹笑意。


    “今日過後,有些家夥怕是更沉不住氣了。不過……這應該與她的初衷不大相符吧。”


    “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麵的小心思。得不到那丫頭想要的結果,也是意料之中。不過……這丫頭到底還是有所成長。今後的路,怕也不是那麽好走。”


    另一邊,蘭芷禕因為早就做了決定,所以在離開檀香別苑之後,便一路朝著菊花台的方向飛去。


    想到之前檀叔最後的模樣,蘭芷禕不由暗笑老頭子的戲還挺足。


    “真不愧是父君的結拜兄弟。即便在修煉上略有遜色,也依舊不是凡俗眾生所能相比。”


    “哼哼,這一次本座倒要看看,你們究竟都是一些什麽貨色。”


    一路心思不斷,蘭芷禕很快便趕到了菊王的居住之所,菊花台。


    不過還未等蘭芷禕有所動作,便有一位菊花小仙現身於蘭芷禕的麵前與其跪拜行禮道,


    “拜見蘭王大人……額,哦不,拜見花皇陛下。”


    “好了,起來吧。不過是一個稱唿而已,沒必要這麽緊張。”


    含笑擺了擺手,蘭芷禕頓了一下之後繼續說到,


    “檀王不是已經下令,要爾等稱本座為公主了嗎?怎麽?一時不太適應?”


    說起來,蘭芷禕一向與菊王穀菊情同姐妹。在沒有轉生為小紫之前,亦是菊花台的常客。所以對於菊花台的花仙也都熟悉的很。說起話來,亦是十分隨意。


    不過很快,蘭芷禕就發現了眼前的這位菊花小仙似乎不大對勁。於是再次開口追問道,


    “你們菊王在哪兒?帶本座去見她。”


    “迴,迴公主的話,菊王不在金陽頂。”


    未敢起身,菊花小仙在聽到蘭芷禕最後的問話以後,又是一陣戰戰兢兢地出言如此迴了一句。卻是弄得蘭芷禕更加急躁不安。語氣也跟著變得怒意十足。


    “那你們菊王到底在哪兒?”


    “小,小仙不知道啊。”


    許是被蘭芷禕的怒喝給嚇壞了,菊花小仙迴話蘭芷禕的同時,身軀亦是顫抖不已。


    好在這時,一道從遠處急閃而來的金光,分散了蘭芷禕的注意力。使得那名菊花小仙身上的壓力,頓時小了許多。同時,菊花小仙的情緒也逐漸平靜下來。


    “姑姑稍安勿躁。亭兒的確不知義母去向。還望姑姑恕罪。”


    隨著一陣清脆幹練的聲音傳入蘭芷禕的雙耳之中,那道從遠處急閃而來的金光,最終化為一位身著紫色勁裝的英氣少女。正是菊花台的春蘭秋菊四大尊者之一的紫衫金菊,穀小蘭。


    “蘭菊尊者。”


    偷偷地看了一眼蘭芷禕,那名始終跪在地上的菊花小仙亭兒,終於站起了身。隨後對著穀小蘭輕輕喚了一聲,算是見過了禮。


    蘭芷禕見狀,也未多說什麽。畢竟此刻的她,更加在意的是穀菊到底出了什麽事情。


    “蘭兒,菊兒現在到底在哪兒?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


    “姑姑莫急。義母在金陽頂上的本命金菊依然盛開。想來並沒有性命之憂。不過有關義母此刻的下落,蘭兒也的確不知。”


    對於亭兒的輕聲見禮,穀小蘭隻是點了點頭,以示迴應。接著便與蘭芷禕出言如此迴複一番。卻是並未消除蘭芷禕的擔憂,反而使其內心之中的不安更盛幾分。


    “什麽?你也不知道菊兒的下落?”


    “不錯。義母如今的確下落不明。蘭兒也是外出找尋剛剛歸來。卻是並無所獲。”


    點頭迴複,穀小蘭再次給予蘭芷禕一個肯定,卻又令人失望的答案。


    “看來是本座害了菊兒。


    要不是本座讓她追查年遇春的下落,恐怕也就不會出現如今這樣的事。”


    開口不免有些自責,蘭芷禕出言如此說到。


    一旁的穀小蘭聞言露出恍然,跟著開口說到,


    “怪不得前日義母在姑姑走後便將自己關在金陽頂的密室之中幾個時辰。原來是在查探年遇春的下落。”


    “可是……以年遇春的修為,又怎麽可能傷得了義母呢?難道還有其他的幫兇不成?”


    “可即便如此,王者之威也不是隨便幾個金仙就可以抵擋得住的。又是如何讓義母傷得連本命金菊都受到影響了呢?”


    “什麽?菊兒的本命金菊出問題了?”


    臉色再次大變,蘭芷禕高聲喝問,卻是連穀小蘭這個金仙也都嚇得嬌軀一震。


    好在穀小蘭對於蘭芷禕也算親近萬分。這會兒略微冷靜一下,倒還記得伸手去扶身旁的亭兒。不然以後者的散仙修為與那柔弱的性子,怕是又要跪在地上了吧。


    “昨日淩晨,義母的本命金菊確實出現了劇烈震蕩。並且連整個菊花台都受到了影響。


    也正因如此,蘭兒才會與迎春姐姐,還有兩位小妹,外出找尋義母的下落。


    隻是找了一天一夜,也都沒有義母的消息。


    直到今日晌午,亭兒傳來消息,說檀王傳令菊花台。並在洞天內大張旗鼓的集結兵力,高調換防。不知其意為何。


    於是蘭兒擔心有變,便急忙趕了迴來。


    同時,蘭兒還聯係了其他三位姐妹。這會兒應該就在迴來的路上。”


    “連本命金菊與菊花台都受到了影響,看來菊兒這次所受之傷定不會輕了。不過……倘若真是那家夥的本尊出手,菊兒倒也真不是那家夥的對手。


    唉……說到底,還是本座太大意了。竟沒想到對方能夠在洞天之中隱藏的如此之深……”


    對於穀小蘭的敘述,蘭芷禕隻能說是大概的聽進了耳朵裏,卻是完全沒有聽進心裏。因為此刻在蘭芷禕的心裏,裝的都是對穀菊的愧疚,與擔憂。


    “姑姑口中的那個家夥是誰?難道姑姑知道是誰打傷了義母?”


    雖說蘭芷禕沒太注意穀小蘭的敘述,但後者卻是將她的喃喃自語都給聽了個清楚。於是在好奇與擔憂兩種情緒的驅使之下,穀小蘭急忙開口追問了這麽兩句。


    聞言略微迴了迴神,蘭芷禕將自己內心之中的諸多情緒收斂一番。之後與穀小蘭出言說到,


    “重傷菊兒的到底是不是本座所想的那個家夥,本座也不確定。不過以那個家夥之前的行為來看,想來是不會輕易離開洞天的。


    所以若是打傷菊兒的真的是他,那麽菊兒此刻不是被其給藏了起來,就是逃出洞天去了九洲世俗。


    畢竟見到那個家夥的真麵目,也算是等於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


    說著說著,蘭芷禕再一次的變成了喃喃自語。同時也使得一旁的穀小蘭聽的愈加糊塗。


    不過有一點,穀小蘭倒是聽得十分明白。那就是打傷義母的家夥,就藏在洞天之中。而且很有可能是大家所熟識,並且十分親近的兄弟姐妹。


    “青穀之中有奸細。”


    萬千念頭接連閃過。最終化為這麽一句話浮現在了穀小蘭的心頭之上。卻是弄得穀小蘭一時有些難以接受。


    把話說完,蘭芷禕再次迴神。當其看到穀小蘭的神情之後,便知道這丫頭怕是猜到了什麽。於是又一次開口與後者說到,


    “前有穀林大戰,三王相繼離穀。後有年遇春攜兩千精仙莫名失蹤。如今又有菊兒重傷失聯,杳無音訊。


    想必不用本座多說,你也能看出如今的青穀並不太平。”


    “但有些事情,即便你已有所猜測,本座也還是希望你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莫要猜疑過多。


    畢竟如今青穀的水,實在太深太渾。涉足太深,對你沒有一點好處。


    至於菊兒,本座會再想辦法。你也不要過於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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