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墨成看來,自己的徒弟無禮衝撞了自己的師父,那便是不可原諒的。


    因為沒有師父,就沒有今日的墨成。


    另一邊,李君瑤眼見著墨成的反應如此之大,亦是被嚇得有些發懵。


    要知道,李君瑤之所以會在心底生出坦白叢寬的想法,就是因為她一直以為楚瞳與墨成告了自己的狀。也就是說,自己的師父應該早就知道了自己在青仙城衝撞師祖的事。


    可現在看來,明顯是自己做賊心虛了呀。


    “那你小子千方百計地逼姑奶奶迴來幹什麽呀?”


    轉眼看向一旁的李君昊。李君瑤星眸一瞪,閃過無盡兇光。


    對此,李君昊也隻是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乃是奉命行事。


    但在心裏卻又默默地補了一句道,


    “或許,以後姐姐就會明白了吧。”


    “師兄,從瑤兒剛才的講述來看,此事也並非她的本意。你就不要再生她的氣了。”


    溫聲開口,同樣在場的守規出言如此勸到。


    墨成聞言,又是喘了幾口粗氣。隨後轉臉看向守規出言說到,


    “不生氣?怎麽不生氣?


    要是沒有師父,我墨成早就是那極樂城外的一副枯骨了。又怎麽會有今日這一身本事?更別說是收徒授業了。”


    “沒有師父教我本事,我拿什麽收徒?拿什麽教這丫頭?”


    “可如今我教出來的徒弟竟對師父無禮。


    我又怎麽能不生氣?”


    “你告訴我,怎麽才能不生氣?啊?”


    “師兄感念師父大恩,師弟自然理解。但此事終究隻是瑤兒的無心之失。你又何必過分苛責於她?”


    搖搖頭,守規仍是溫聲相勸。


    “過分?嗬,我還沒把她怎麽著呢。這就過分了?


    難道她欺師滅祖就不過分了嗎?”


    聲音陡然再提幾分,墨成與守規如此大喝說到。卻是將一旁的李君瑤給嚇得遍體一寒。


    “欺師滅祖?姑奶奶不過是情急之下說了兩句粗話而已。怎麽就成了欺師滅祖了?”


    一時間,李君瑤也顧不上與自己的弟弟暗中較勁。急忙開口與墨成解釋道,


    “師父,瑤兒當時也未抬頭,的確不知道是師祖他老人家啊。不然就算再借瑤兒兩個膽子,也不敢與師祖那般說話啊。”


    “怎麽?聽瑤兒你的意思,如果換作旁人,你就可以那般無禮了嗎?”


    轉眼看向李君瑤,守規出言如此問到。


    李君瑤聞言一怔。心頭又是一突。


    “師叔不是幫我的嗎?怎麽這會兒又反過來挑起我的毛病來了?”


    修習天算術的人的確需要道心堅定。但這並不代表泯滅人情。


    守規今年五十三歲。放到凡人堆裏那就等於過去半輩子了。


    即便孫子還未出生。那有個十六歲的兒子也是綽綽有餘。


    正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李君昊自幼跟在守規身邊修習天算術。說是情同父子,也絕不為過。


    如今分別在即,又豈會沒有一絲擔憂與不舍。


    盡管有著元嬰修為的墨成,並不需要。


    “你確定那個丫頭隻是迴去幫李大嫂收拾房間,而不是因為其他的事情躲著我?”


    成規居內守規的房間之中,墨成與剛剛安頓好蘭芷禕與楚皓仙一眾的李君昊如此問到。


    “迴師伯的話,姐姐離開成規居時,的確是這麽說的。


    至於是否還有其他緣由,昊兒可就不清楚了。”


    恭聲開口,李君昊這麽說倒也不算說謊。


    畢竟猜到是一迴事,知道又是另一迴事。


    “好吧。今夜我就權當這丫頭是為了款待師父與蘭師姐而迴去幫李大嫂的忙了。


    但今晚她無視我這個師父的事情,也絕不能就這麽算了。


    不然等我離開成規居去了太魂宮以後,這丫頭怕是更加不把我這個師父當迴事了。”


    點了點頭,略顯無奈。墨成與李君昊如此說到。


    聞言無聲一笑,李君昊並未開口。


    倒是一旁的守規出言說到,


    “師兄言重了。瑤兒平日裏雖然有些頑劣,卻也極為孝順。


    就算你日後不在成規居了,也一樣還是她的師父。她又怎麽可能不把你放在心上。


    你呀,還是不要僅憑著胡亂猜測便自己生這麽大氣了。


    氣大傷身。虧你還是極樂城百姓口中的醫公子呢。”


    “哼,收了這麽一個徒弟,老子就算醫術超凡,也遲早要被她給氣死。”


    冷哼一聲,墨成並沒有因為守規的話而冷靜多少。微微一頓,再次與李君昊出言說到,


    “昊兒,明日師父與蘭師姐去看李大嫂時,你也跟著迴去探望一下吧。


    若是李大嫂願意,便將她也接迴成規居吧。


    畢竟等我與你師父離開之後,這成規居也就是你們姐弟的家了。倘若再將李大嫂一個人留在原來的家裏,那可就是你們這對兒女沒有盡到責了。”


    聞言眼睛一亮,李君昊點了點頭,卻是依舊沒有說話。


    同樣點了點頭,守規十分讚成墨成的這個提議。


    盡管他也知道,師兄這麽做,多少是有著幾分不想讓瑤兒有任何借口的意思在裏麵的。


    但這並不能否認,墨成這麽做就沒有一絲真心。


    守規知道,對於父母,師兄也是有著他的執念的。


    畢竟師兄與自己都是孤兒。


    哪怕日後成就驚人,修為滔天。父母二字,也依然是他們一生的遺憾。


    “當然了,最重要的還是先把你姐那個丫頭給我帶迴來。


    老子必須在離開之前,把這些年的舊賬都與她算個清楚。”


    “好啊,我說你之前為什麽無視我呢。感情你現在連我師父都不放在眼裏了,是吧?”


    剛剛聽完李君瑤的坦白複述,墨成一時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緊接著迴神之後,立馬怒火中燒。開口喝罵之餘,亦是不斷喘著粗氣。顯然也是被李君瑤給氣得不輕。


    “……”


    “怪不得你自打迴來以後,就沒敢跟我照麵。原來是他娘的怕老子把你打死。”


    說到最後,墨成終是忍不住爆了粗口。


    其實仔細想想,那日李君瑤無意衝撞楚瞳之時,也並未說什麽過分的話。最多就是語氣霸道了些。


    而楚瞳之所以命其歸來之後找墨成領罰,也不過是為了防止李君瑤日後愈加張狂。


    畢竟一個人若是張狂無禮慣了,那麽一切對他有利的事,便也都成了理所當然。


    楚瞳身為李君瑤的師祖,自然不希望後者在這條歪路上越走越遠。


    加上墨成與李君昊所說的那段言語,在守規看來也是口是心非。


    畢竟從小一起長大,守規又豈會對墨成沒有一絲了解?


    “說到底,師兄也隻是想在臨行之前,再與瑤兒多見幾麵,叮囑幾句罷了。”


    正是因為有了這離別之前的種種觸動,守規才會在這個夜裏顯得格外嘮叨。


    畢竟除了性子有些內斂,這一刻的守規與墨成並無分別。都隻是一個放心不下自己徒弟的師父而已。


    積極碼字中……


    在李君昊帶領蘭芷禕與楚皓仙一眾離開之後,房間裏便也隻剩楚瞳一人。


    隨手一揮,將房門關上。楚瞳仍是坐在椅子上沒有起身。


    思緒飛舞,轉眼離開揚洲已快二十年了。


    從一開始的一心隻為曆世求道,到如今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推著前行。楚瞳道心雖堅,卻也不敢斷言肯定,自己如今的所作所為不是一種隨波逐流。


    可即使是在隨波逐流,楚瞳的內心也從未出現過一絲迷茫。


    反而因為水波所向,更加明白了自己求道,問道的方向。


    “此次隨芷禕返迴洞天,不知能否將那藤年以及背後的人都給揪出水麵。”


    “不過,對方既然可以隱藏的如此之深,想來也不是泛泛之輩。匆忙之間,怕是難有所獲。”


    “何況葉芲瑛才剛剛叛出洞天不久。


    芷禕在這個時候大張旗鼓的去查藤年的身份,恐怕很容易激起林海的不滿與反抗。


    到時候,洞天的形勢隻會對芷禕更加不利。”


    “看來如今也隻能把希望寄托在仙兒與青仙穀的妖精身上。”


    想到這裏,楚瞳的思緒微微一頓。接著又是喃喃自語道,


    “說起來,當初在青穀洞天的時候,就覺得那個人有些不太對勁。


    如今想來,那人也的確有個兒子。


    隻是聽芷禕說,那人的兒子資質普通。降世萬古也不過大羅金仙。


    要不是洞天特殊,有別於九洲大陸。並且還有兩位師兄出手相助。那人的兒子早就不可能繼續活在世上。”


    “所以從這一點來看,那個人的兒子不可能是藤年先生。”


    “可為何我這心裏始終覺得,那個人一定


    “好了,明日就啟程迴洞天了。你也早些去休息吧。


    等到迴了洞天之後,怕是很長一段時間裏,你都不會再有今日這般愉悅的心情了。”


    “嗯……師叔說的是。藤年跟他背後的人一日不除,洞天中的精族就始終不會成為鐵板一塊。芷禕這心裏,自然也會跟著坐臥難安。


    不過還請師叔放心。不管藤年跟他背後的人藏得到底有多深。芷禕都勢必會將他們給揪出來。”


    略作沉吟,蘭芷禕點頭如此說到。語氣之中,亦是堅定無比。


    “嗯,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帶領青穀精族走向更加廣闊的天地。不過在此之前,行事切記不可急於求成。”


    同樣點頭以示肯定,楚瞳說到最後,亦是不忘叮囑一句。


    蘭芷禕聞言,再次點頭說到,


    “師叔放心,芷禕明白。”


    頓了一下,蘭芷禕又是與楚瞳出言說到,


    “……那……芷禕就先告退了。”


    “嗯,去吧。”


    揮了揮手,楚瞳如此說到。


    之後獨自站在成規居外,楚瞳抬首看了一眼無盡天際,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過了一會兒,楚瞳終於迴神。並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接著,便也走進成規居,向著自己的院落走去。


    “老夫見過宮主。”


    剛剛走進自己在成規居的院落,楚瞳便已看到了青鬆的身影。未等開口,後者便率先拜禮出言,如此說到。


    “前輩在此等我,可是有什麽事啊?”


    含笑開口,楚瞳如此問了一句。


    青鬆聞言,則是點頭迴複道,


    “宮主猜得不錯。老夫在此等候多時,確有一事相告。”


    “哦?不知是什麽要緊的事,竟讓前輩如此在意。”


    略顯疑惑,楚瞳再次出言問了一句。


    之後也不等青鬆迴話,便又接著說到,


    “既有要事,那就進屋說吧。”


    說著,楚瞳便也率先向著屋內走去。


    青鬆見狀,略作沉吟。之後亦是點頭跟了上去。


    待到進了房間,青鬆這才繼續說到,


    “其實,倒也不是什麽大事。隻是老夫與一眾兄弟姐妹再三商量之後,還是覺得”


    “你……”


    聞言眉頭一皺。墨成抬手指向守規,冷哼說到,


    即使途中楚瞳幾人無數次的出言相勸,卻也還是沒能將文蕙蘭給勸迴去。直到此刻站在成規居外,眾人又是改口將之留下。


    可文蕙蘭竟是再一次堅定地與眾人唱起了反調。


    最後,文蕙蘭還是走了。拒絕了小紫的挽留,也拒絕了李君瑤暗藏心思的相送。隻是一個人,步履闌珊的走向歸途。


    此一別,這對兒原本沒有任何關係,也不應該有任何交集的姑嫂,終是沒能再見。


    那暗藏在心底想要再給小紫多做幾道拿手好菜的願望,也是永久的藏在心底沒能實現。


    “不知為何,李大嫂離去的背影讓我有一種空落落,甚至是難以唿吸的感覺。”


    望著文蕙蘭離去的背影,蘭芷禕輕聲開口,如此說到。


    “離別在即,總會有些傷感。日後若是得空,就常迴來看看。”


    開口出言,如此說到。楚瞳的迴複似乎別有深意。隻是在場三人,誰都沒有聽出來罷了。


    微微一頓,楚瞳轉臉麵向李君昊。開口問了一句道,


    “將李大嫂接迴成規居,是成兒的意思吧?”


    “迴師祖,將母親接來成規居,是姐姐與昊兒一直以來的心願。但這一次,的確是師伯的意思。”


    低聲開口,恭敬出言。李君昊在聽到楚瞳的問話之後,如此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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